他拉开推拉门一只脚正要迈出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幸平创真说:“啊对了,给你个好心提示,就当饭钱了。那个六眼小鬼要做的事情最好不要参与进去哦,会倒大霉的。这次最好也不要回远月。我就先走了。”
幸平创真下意识朝另外一边看过去,发现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任何人听到这句话,稍稍松了口之后又更加疑惑。
但是在他想问清楚的时候,那个天天来白吃白喝不给钱的黑猫已经跑的一根猫毛都看不见了,想来是去伪装现场了。
但是他又为什么会知道叶山和黒木场这次过来是来通知他回远月去的……
照理来说,这个消息除了他们之外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就连天原也是刚刚知道的,更不可能还和自己家的猫提到这件事了。
不过想到伏黑甚尔这个人之前的身份,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虽然他作为一只天天被自己的金主严格监控在不在家的猫竟然还能有机会在外头搞到这种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对他而言这种事情大概也和吃饭喝水一样,不会难到哪里去。
幸平创真一时间有些苦恼。
他在远月的目的只是为了提升自己以及和更多的料理人交手,结果高三的时候被告知了咒术师的事情。
平心而论他是不想掺和到这么复杂的事情里面去的,但是包含了感情的料理确实和寻常的料理不太一样,仿佛已经是另一个层次的料理了,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料理竟然能这么做的恍惚。
因此最后,他甚至可以说是毅然决然地一脚踩进了那个本来他不该进去的世界。
这种事情对他而言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只是之后的麻烦事也不少。
他算是明白他老爹为什么常年满世界乱跑不常回家了,就连他现在也是在五条和咒高专的帮助下才消停不少。
之前和天原提到的被周围的人追星式骚扰所以才不得不搬迁的原因只对了一半,另一半是因为这些人之中也有不少咒术师和诅咒师,咒术师姑且也就算了,但是诅咒师的存在对普通人而言可称不上是友好……那些人实在是太麻烦了。
所以他才选择隐姓埋名生活在这里,也开始重新反思起自己当初做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在料理的事情上他从来没有犹豫过,但是唯独不想把普通人也给卷进来——
其中也有一部分私心,他也不希望自己并没有涉足其中身为普通人亲朋好友们因为他被卷入其中。
“怎么了,幸平老板?”
餐馆中唯一的女声换回了他陷入自己思绪之中的意识,幸平创真收敛了一下表情语调轻快地说:“在想到时候的新菜单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说起来,你吃法餐吗,天原?”
“倒是没吃过正宗的……”她说,“不过我也吃不习惯正宗的。正宗的都得配酒,我不喝酒。”
“那可惜了……”幸平创真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又开了一家分店的师父,笑嘻嘻地说,“本来还想让你去四宫师父的店里面尝一尝他做的料理,你不喝酒的话,那我给你做改版的好了。”
“我这辈子都对会对你怀抱感恩的心的,幸平老板。”对方脸色一肃放下手中的碗筷表情虔诚:“我甚至愿意给你吹黑哨。”
“禁止贿赂裁判,幸平你这个混蛋!”
最后在三道料理之间做出抉择真的很困难,我相当艰难地违背自己感恩的心还是宣布这次食戟的胜利者是叶山——
他在香料的掌握上实在是已经臻至完美了,我想给幸平老板吹黑哨,发现自己还是相当难背叛自己的口腹之欲。
非要说的话,他们三个的料理风格仿佛像是迪迦空中形、迪迦强力型和迪加复合型,一个玩魔法香料一个玩暴力海鲜,幸平老板的特长虽然并不像叶山和黒木场的那么鲜明,但是这不代表他弱,只能证明他是满数值的六边形战士。
虽然整体上来说他们都是满数值的六边形战士——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是小学生吗?
每次输了之后都要拿小本子记录输赢一定要扳回一局,真是和小学生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幸平老板一边记笔记一边嘀咕“58胜59败下次一定要赢回来”一边头也不抬地和我说“猫饭放在后厨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而黒木场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狂化了,抓着笑的幸灾乐祸的叶山逼他再做一遍给他尝尝,他非得尝出个好歹来。
唯一的赢家叶山勉强维持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的骄傲矜持和趾高气昂就被黒木场和幸平老板冲破防了,一边怒吼凭什么他要给他们这几个输家再做一份一边身体很诚实地跟我一起去了后厨打算再做两份份。
怎么说呢,虽然傲娇这个属性却是很可爱,但是傲娇很容易成为败犬的,叶山君。
在他们第二次打起来之前我提溜好猫饭直接从后门溜了。
今天的饭点比往常晚了许多,我已经有预感家里面的三只猫会饿成什么样——尤其是我自己的那只。
希望他能叫小声一点吧。
我有些惆怅,心中感激这边做的相当优秀的隔音措施。
不然我迟早要因为被邻居投诉制造噪音而被房东扫地出门。
不过出乎我意料,我到家之后第一个迎接我的不是甚尔,而是慌忙一个猛冲结果因为脚底打滑一脑袋撞在我腿上的灰原。
因为手术原因剃了身体毛显得更加圆头圆脑的英短一头撞在我腿上后又懵又茫然的表情格外惹人怜爱。
灰原在原地手足无措地好像刚才那一下肉弹冲击给他撞懵了似的,抬眼上下打量我,好像是在确认我不是在外面有了小猫咪才这个点才鬼混回来,接着细声细气地喵了一声,抬头蹭了蹭我的腿,这才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见他走了,甚尔这才优雅又轻盈地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这么大的腱子肉落地竟然没发出一点声音,他难得矜持地在我脚边绕了一圈才轻轻贴了贴我,嗅了嗅我手中的袋子,又仿佛不感兴趣一样跳回了沙发上。
“你今天转性了?”
我有些纳闷他什么时候是这个猫设了,但是转头对上灰原委屈巴巴的眼神和七海虽然没有相当表现出来、但是看着我也有些水汪汪的视线,我立马主观臆断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甚尔肯定欺负人家了。
以他的德性他就是做得出来这种事。
别说背后了,他都被我在作案现场直接抓获好几次了。
难怪今天看见我回来搁这儿和我演猫女。
你难道以为你像猫女一样给我玩不同猫设的cosplay我就发现不了你在家使坏吗?
“今天匀三分之一饭给七海和灰原。”我蹲到沙发面前掐住他湿漉漉的鼻尖微笑:“反正剩下三分之二也够你吃的了。”
黑猫甩着脑袋好几下都没摆脱我的手,抬眼盯着我看了半天,似乎恶向胆边生一样突然闪电般伸出爪子捞住我的手,张嘴就一口啃了上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猫饭都差点洒了。但我从小性子拧,被他啃了不仅没有下意识地撒手,甚至还条件反射地把猫捏出了哼唧一声。
然后我就发现他仅仅只是懊恼地用锋利过头的犬齿叼住了我的掌心肉并没有用力,发现我不仅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后简直难以置信,最后翻了个白眼,嫌弃一样砸吧着嘴巴在沙发上摊平,一幅“随便你怎么弄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的样子盯着天花板拒绝和我有任何眼神以及语言上的交流。
嚯,生气了啊?
生气的小猫咪这不就更好玩了。
第44章
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像很慢,但实际上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东京已经开始有了冷意。
上周的温度和这周的温度比起来简直像是打了个骨折,对我这种相当怕冷的人来说,已经哆哆嗦嗦地开始在家里面痛不欲生地翻找秋冬季节穿的衣服了。
我甚至连上班的时候都已经给自己缠上了围巾,哪怕顶着小李“你是不是有点子问题”的眼神也坚定不移地全副武装去公司。
对唔住⚹,作为南方人我真的很怕冷,从来没习惯过。
家里的猫最近也有了抱团的趋势,大概是也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最近甚尔也不再哈七海和灰原了,他们三个甚至能在日光照射到的那块区域里面和谐的处于同一个水平面上——
当然还是七海和灰原抱团,甚尔一个猫孤身老咪一样揣着手趴在猫爬架上,背影看起来甚至有点萧瑟。
这更加让我确定了甚尔之前哈他们两个只是每天一个礼节性的日常任务而已。
灰原和七海也恢复的相当不错,灰原身上被剃的东一块西一块光秃秃的皮肉也开始重新生长出短绒绒的细密绒毛,整个猫看起来肉眼可见的可爱圆润了起来,每天都顶着一张很开心圆脸盘子仰着脸眯着眼睛看我,简直比金拱门的冰淇淋都还要还要甜上好几倍。
之前我还担忧地上网查了很多猫的车祸后护理和术后护理,总担心他们身上会出现什么并发症之类的,但是他们两个恢复的相当让我省心,再加上本来生活中也相当乖巧听话,一呼百应的仿佛我养的是狗咪,这就让我不知不觉对他们两个稍微有些偏心。
比我本人更敏锐察觉这一点的是甚尔。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只要被他闹过大概也很少会有人不知道。
我今天特地没有加班准时走人,看在我一整天都爆肝完成了手上的任务,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加班的理由,课长最后也只能满脸纠结地看着我事了拂衣去,临起背包潇洒地往背上一甩头也不回踩着下班倒计时最后一秒的点离开公司大门。
至于为什么没留下来和小李一起水加班费,当然是因为今天晚上是幸平老板的新菜单试吃会啦!
鬼才要留下来加班,这点加班费怎么可能比得上幸平老板的新菜单!
因此不管上班还是下班,反正我今天心情都很好,要不是不太合适,我就差一路上蹦着回来了,到家之后就甩了背包,挨个把慢吞吞走过来迎接我的小猫咪们一把抱起来全都揉了一遍,然后才捏着灰原更加柔软的腮帮子肉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今天晚上我去吃好吃的,又要晚点给你们带饭了。不过好消息是你们的主人会过来哦……好像是叫夜蛾先生吧?到时候我带他来看看你们。作为老师也真的是很忙啊……”
之前夏油君把五条君的联系方式也给了我,而五条君一加上我好友给我打钱的速度就让我相当震惊,因此我就兢兢业业地当起了这个临时寄养人,每天都会定点给他们两人发一组七海和灰原的生活照,好让他们能够安心——主要是让我这笔钱能拿的安心。
因为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就算夏油君和我说五条君是狗大户让我不用客气随便宰这给的也太多了,况且我还没动手呢,他这么主动,这就让人不好意思了。
到时候再结算一下退一部分给他好了……仅仅只是照看他们两个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虽然意外横财确实很让人惊喜,但是这么拿着又觉得良心不安了。
灰原原本想逃,但是三番两次刚一个起落就被我一把穿过腹下捞了过来,尝试几次之后他大概也意识到我放任他做出逃的动作只是为了逗他,也就委委屈屈地缩在我腿上把自己整个猫都缩成一个浑圆的球体,小声抗议地喵了两下,最后还是委屈巴巴地任由我揉搓他肥美的腮帮子。
英短的圆脸真的非常好揉,尤其他新长出来的毛被养的非常丝滑柔软,比天鹅绒的手感都要好到不知道哪里去,我揉捏的简直爱不释手,不顾他的抗拒强行抓着他举了起来一脑袋埋在猫的肚子上狠狠蹭了两下。
虽然这样的行为对猫的心灵来说大概和伤口撒盐没什么区别,但是这些毛真的太软了,我实在忍不住。
哪个养猫人能忍住这样的诱惑呢;
反正我不行。
灰原被我这样一顿猛蹭之后终于像是被非礼过一样拼死挣扎着从我手中逃了出去,我有些遗憾地回味这种感觉,倒也没有去把已经躲进猫窝里面的小猫咪再重新抓出来,反手捞住刚从猫爬架上跳下来经过我身边要去喝水的甚尔,一把把他薅到了怀中。
“过来吧你。”
我在他的后脑勺上猛吸了两口,非常满意上面还是我在天气转凉之前刷了他一次的宠物香波的浅淡香蕉牛奶味,又抱着他连亲了好几口,亲的他喵喵直叫。
说来还挺奇怪的,灰原和七海虽然表现的相当亲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都不是很喜欢和我有肢体接触。
他们平常对我表达亲近的方式就是凑过来和我贴贴,愿意接受我的摸摸,但是手的位置一旦从脑袋上偏移,他们两个就立马柔若无骨地从我手底下流走自己趴会猫爬架上面去了。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随叫随到以及我喊一句他们应一句,我还以为他们其实不太喜欢我呢。
但是这段时间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不知道他们是明白了小猫咪是反抗不了恐怖直立猿的掌控这个真理,还是意识到了就算挣扎也没有什么用,我逐渐可以抱起他们两个,从脑袋摸到身子再摸到肚子,然后把他们抱在怀中休息一会儿——多数是灰原,七海比他更精明一些,很少被我强行逮住非礼。
这也算是人类吸猫史的一大进步了。
在这一点上他们就和甚尔完全不同。
甚尔就表现的相当流浪猫,给吃干什么都行,不管是摸摸亲亲还是抱抱,他甚至可以主动出卖自己的身体,但是一旦拿到好处之后立马拍屁股走人,连眼神都不带多给一个,悠然自得就跑到猫爬架2.0最高的那个台面上乘凉去了。
不管怎么说,看到他们几个性格不同的这么鲜明,我还是觉得很有意思的。
小动物们也都有自己的性格,所以和他们相处的方式也就各不相同。
比如现在甚尔虽然在我手中挣扎,但是如果我说等下带他去幸平老板那里蹭饭,或者再闹就抓他去洗澡,那他就会停止挣扎。
至于具体要实施哪一项,那就得看他今天有没有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惹事找揍了。
“七海对我真冷淡啊……”
我抱着碗想着锅,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甚尔扎实有力全是肌肉的大腿,一边眼馋地看着另一边刚才在我rua玩每只猫之后就已经远远躲到猫爬架上去的七海,语气有些难过。
七海抖了抖耳朵,琥珀色的猫眼转了一下把视线投注到我身上,表情冷淡的像个教导主任一样不苟言笑,和旁边脸蛋圆圆看起来就甜甜的七海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