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云雀又说道,“在家里也不要用这种在公司里跟我说话的语气,感觉还在上班一样。”
“知道了。”杏実点头,语气比刚才放松随意了一些,“以后注意。”
“很好……”云雀也点了点头,“走吧……”
“啊?”听到云雀这么说,杏実有些茫然地问道,“去哪里?”
云雀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你不是说要出去走走?跟上。”
但是我也说了不用你跟我一起吧?!狗男人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任性自我也要有个限度!
结婚第一天,杏実有点忍不住想对云雀动手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虽然都没说话,但是气氛还算和谐。杏実跟在云雀身后,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的身影。
他今晚穿了套黑色的睡衣,在月色下看起来修长挺拔。他的头发也是黑色的,从杏実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发尾下露出的一截脖颈是白皙的。
不过他的头发好像有点长了,该提醒他剪头发了。他穿黑色感觉比穿其他颜色都要合适,不然明天给他选黑色的衬衣好了。
然后帮他穿衣服的时候偷偷摸他腹肌,计划通!
杏実美滋滋地想着,虽然她觉得自己并不会这么做。不过话说回来,她觉得云雀似乎好像真的是有那么点结婚之后想跟她一起好好生活的意思啊……
因为过于投入地想事情,杏実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云雀已经停住了脚步,结果直直地撞上了云雀的后背。
“嘶——”杏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倒抽了一口凉气,伸手揉着被撞疼的鼻子,“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语气里带着的一点点哀怨的意味被云雀捕捉到了。
在杏実后退的时候,云雀就转过来了。他缓缓开口:“你走神了。”
真是少见,杏実在他面前会有走神的时候。见她伸手揉鼻子,云雀不禁有些担心,“很疼?”
“还好。”因为刚刚揉过鼻子,杏実说话的时候还带了点闷闷的鼻音,“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走一圈了……”云雀语气平淡地说道,“还要走吗?”
竟然走一圈了?那我今晚这运动量可够大的了。杏実摇摇头:“不走了,走挺多的了。”
“回去睡?”
“还不想睡。”
看着云雀像是在垂眸思考,杏実忍不住想,怎么感觉云雀今晚有种她不睡他就陪到她去睡为止的意思?
要不她现在说回去睡觉吧?
刚冒出这个想法,杏実还没来得及开口,云雀便说道:“去那边吧。”
“啊?”哪边?杏実还没反应过来,云雀已经走了,她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云雀走到檐廊下坐了下来,杏実走过去之后本来是站着的,但是云雀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空着的位置,让她坐下的意图十分明显。
正好杏実刚才走了那一圈也累了,便没有推辞,在云雀身边坐了下来。她有些纳闷地问道:“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聊天。”云雀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两个不像是能从云雀嘴里说出来的字让杏実吓得一哆嗦,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地转过头去看着云雀:“聊、聊什么?”
她结巴了,这还是第一次。
云雀觉得有些新奇,不由得盯着杏実略带惊恐的表情多看了几秒。
他说要聊天是什么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云雀不太理解,不过还是说道:“聊并盛中学的事情。”
不聊工作就聊并盛中学,云雀恭弥,我要不是喜欢你,你这种寡王怎么可能娶的到我?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杏実转过头去,双手抱着膝盖,“我不太记得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很多事情杏実都还是记得的,包括她第一次见到云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她的脑海中都有很深刻也很清晰的画面。
现在回想起来,杏実都觉得那是个很纯爱系少女漫的画面,不过估计云雀完全没有印象,他要聊并盛中学,话题大概也是围绕着风纪,搞不好还会让她大半夜地唱校歌,所以杏実完全没有想跟他聊并盛中学的兴趣。
这么好的气氛,聊点“今晚月色真美”这样的话题不好吗?!
这么想着,杏実偷偷观察了一下云雀的表情,就发现他似乎有些……失望?
他就这么想跟她聊并盛中学吗?
不过想想云雀有多喜欢并盛中学,她毕业的时候他还在并盛中学留级,杏実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可恶,她不能接受云雀这张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杀伤力太大了,她会忍不住心软。
不就是聊并盛中学么,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杏実却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挤出了一点泪花。
打完哈欠之后,杏実对上云雀沉沉的视线,顿时觉得有些无措:“那个,我……”
这种生理反应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你困了。”云雀站了起来,“回去睡吧。”云雀也是因为今天晚上杏実叫了他一声“云雀同学”想起了一些并盛中学的事情,但是没想到杏実却说她不太记得了。
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云雀也意识到,这个话题似乎选的不太好,下次还是换一个吧。
正好杏実也被这个哈欠带了点睡意来,便点了点头:“好……”
走到房间门口开门进去后,杏実想起一件事,又退出来看向云雀:“那个——”
等云雀转头,她按捺住内心的跃跃欲试,小心地问道,“你明天要穿的衣服,我来选可以吗?”
“可以。”云雀点头,“这种事情以后不用问我。”
“好——”杏実笑眯眯地说道,“那晚安了。”说完之后,她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云雀看着紧闭的房门陷入沉思。
这次说完“晚安”之后怎么没叫他的名字?
——
作为云雀的秘书,杏実经常要世界各地出差,住酒店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她一点都不认床,即便是换个地方睡觉,她也能睡得很香。
而且,最强Mafia就睡在她隔壁,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安心的?
不对,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可能更让人安心。
杏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起床,她没有换衣服,而是先去洗漱,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云豆还在枕头上呼呼大睡。
这睡眠质量未免太好了些。杏実昨晚出去回来两次开关门都没有把它吵醒,很难相信云豆这种毫无警觉心的生物竟然是云雀这种树上掉片叶子能能被惊醒的人的宠物。
“云豆,起床了——”杏実伸手推推云豆,又整理好床铺,这才走出了房间。
漆黑的小眼珠眨了眨,云豆清醒过来,拍拍翅膀跟着杏実一起飞了出去。
杏実走到云雀房间门口的时候,云雀刚好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盯着他看了三秒,杏実别过脸去,怕被云雀看到她快要憋不住笑的表情。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云雀刚起床的样子,原来他刚睡醒的时候头发也是凌乱的。
“云雀——”云豆欢快地叫了一声,拍拍翅膀飞到了云雀的头上,小爪子疯狂地刨着云雀的头发,然后在上面舒舒服服地趴了下来。
云雀不为所动,看起来像是已经完全习惯了。
感觉……更乱了……
“噗——”杏実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云雀有些疑惑:“笑什么?”
他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和沙哑,听起来有些迷人。
杏実摇摇头:“没什么。早上好,我昨晚想跟你说,结果忘记了。”
她伸手指了指云雀的头发,“你该剪头发了。”
云雀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头发被云豆扒拉得乱糟糟的,声音不由得冷下来:“下来……”
云豆在上面扭动了几下,还是乖乖地从他的头上飞下来,落在了杏実的肩上。
“不是说,今天你选衣服?”云雀让到了一边,“进来吧……”
“好的……”
杏実在云雀的衣柜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件黑色的衬衣,又给他搭配好了西裤和西装外套,顺便选好了领带。
她拿着一整套衣服一转身,刚好看到云雀脱掉了上半身的睡衣,露出她馋了好久的腹肌。
大清早的干嘛呢!
第39章 039
杏実其实看过不少男人赤•裸的上半身, 自愿看到的或者非自愿看到的,立体的或者平面的,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
但最符合她审美的,还是云雀。
云雀有着让很多女生都羡慕眼馋的冷白皮,从脸到身体。
在冷白色的皮肤下,紧凑地排布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云雀身上没有夸张的筋肉感,骨骼的结构和肌肉的分布都恰到好处。
穿着衣服的时候,云雀的外表甚至很具有欺骗性,让很多第一次见到他的人觉得,这就是个长相俊美清瘦斯文的青年,根本想象不到这个男人打起架来又凶又狠,有着“彭格列最强守护者”之称。
但也正是因为架打得多,云雀身上又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疤,即便是年头久了,伤疤的颜色变浅,可是被冷白色的皮肤衬托着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怖,也让他原本完美的身体多了一丝残酷的美感。
说起来,云雀身上已经很久没添过伤了,这个男人果然已经强大到没人能伤得到他了。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杏実用力甩甩头,盯着云雀结实的身体,吞了吞口水后干巴巴地问道:“你、你突然脱衣服干嘛?!”
“换衣服。”云雀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他随手把脱下来的睡衣往床上一丢,又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你不能等我出去之后再换吗?”
“有什么关系。”
对啊,有什么关系,他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结婚第一天晚上没一起睡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看到自己的老公换个衣服有什么好惊讶的。
以前又不是没看过。
这么一想,杏実原本有些紊乱的心跳一下子平静下来,脸上的表情也跟平时一样镇定自若了。
她拿着衣服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云雀一番之后,将视线放在他结实的腹部,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问道:“我能摸一下吗?”
“摸一下?”云雀面露疑惑,“摸什么?”
“摸你。”面对云雀一瞬间变得错愕的表情,杏実面不改色地说道,“柚葉说,她经常会摸摸首领,我想这可能就是合法夫妻之间会做的事情。你昨天不是还说,想知道结婚后的夫妻之间都会做什么吗?”
杏実心一点儿也不虚,因为柚葉确实跟她说过这种话,虽然她只是摸摸头而已。
但摸哪儿不是摸,反正是摸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云雀点头,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你摸……”
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来“结婚后的夫妻会做这种事”是像万金油一样的话术吗?
杏実有些后悔,早知道会这么顺利,她早上起来就该焚香沐浴,涂上自己最昂贵的护手霜,虔诚地来摸云雀的腹肌了。
这狗男人没有仪式感已经没救了,但她还是得保持这种仪式感的。
面对大方让摸的云雀,杏実忍住了搓搓手的冲动,稳住呼吸和心跳,将手放在了云雀的腹肌上。
诶嘿,摸到了!
杏実低着头,所以云雀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和亮晶晶的眼睛,只是在杏実柔软又温暖的手贴上自己腹部的时候,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跟想象中不太一样的手感。杏実以为云雀的腹肌应该是结实又有弹性的手感,上手摸了,还轻轻戳了一下后,杏実却发现,结实是够结实,但是弹性不足,因为……太结实了。
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这应该叫密度过大。正因为密度大,肌肉紧实,所以才会看起来比别人要薄一些。
再摸两下试试。
杏実兴致勃勃地在云雀的腹部又摸了几下,手指停在了一到横亘的伤疤上。伤疤的颜色已经很浅淡,看得出是很早以前的伤了。
这道疤应该是云雀十五岁的时候被六道骸打的时候留下的。
杏実记得当时云雀消失了几天,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草壁带着其他的风纪委员也在找他,但是没找到。
后来有一天,杏実跟同学去图书馆,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遍体鳞伤的云雀。
看他走路摇摇晃晃的,杏実鼓起勇气走上前去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结果被他冷漠地拒绝。
虽然被拒绝了,但杏実还是有些担心,就一路尾随云雀去了并盛中学,看他进了风纪委员室。
想到他受了伤,杏実就跑去医务室拿了些伤药和绷带一类的东西送去给他,趴在门缝上看到云雀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杏実又壮着胆子进去,再三确认云雀不会醒之后,她屏息凝气地帮他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就逃命似的飞奔出去了。
在这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杏実都担心云雀会因为自己看到他受伤的样子,自尊心受损而咬杀自己,所以都躲着他走。
啊,想远了。
杏実收回思绪,手指又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那道伤疤。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伤口也早就愈合,但是看着还是让人觉得怪心疼的。
杏実的抚摸让云雀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生出了一股奇妙的反应,像是有什么涌动着要破土而出,让他感到了几分燥热。
“杏……”云雀不由得低低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