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领到洗浴间, 道明寺安迪很贴心的帮忙带上门。
关上才一秒, 斯坦因还没来得及去确认里面的东西都该怎么使用的时候, 门又被推开了。
“对了, 有两点姑且先跟你提一下, 虽然你是劳改式就职, 但我好歹暂时算是你的负责人，让你被欺负得太狠好像不太好。”
道明寺安迪指着自己的上臂, 示意斯坦因看自己的肩臂位置。
“你身上的东西知道是什么吗？是抑制器,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用特殊方法取下来，你的爱丽丝哦不对、你的个性就不能使用。如果你打算将整条手臂从腋下位置一起砍断的话，那就随便你了。这是第一点。”
斯坦因检查了抑制器的材质，除了确认到轻易无法破坏之外, 没看出什么。
“第二点，最好别试图逃跑。捉迷藏的游戏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玩过了，可能会忍不住玩你。以上就是忠告，祝工作愉快~”
别试图逃跑？
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短时间内不会尝试。
斯坦因将门锁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目光凝如利剑。
警局的人既然敢放他出来就表明他们不担心他逃跑。那么他必须要弄清楚他们所仰仗的是什么？
单纯的认为他会舍不得个性或者一条手臂，还是有其他后招？
在弄明白这些事情之前，他不会轻易试图逃跑打草惊蛇。从之前的誓约书他就明白了，偶像区有很多他从未听说过的能力。
在个性受限，而且攻击对人无效的情况下，他只有获取更多的情报才能改变现状！
心中做好计划，斯坦因打开水龙头开始准备洗漱。
然而······
“噫！你怎么这么脏？不要碰我！不准使用我！我才不要被你使用！邋遢鬼！”
“哇！好臭！你是从垃圾桶出来的吗？嘁嘁~离我远一点。”
“咦呀啊啊啊！！！你熏得我电量不足了，快把我放下、不对！快先把我身上洗一洗，被你碰过的地方都觉得好脏好臭！”
“水龙头你怎么回事？”
“哼，才不要让那些干净可爱的孩子冲刷这个男人肮脏的身体，哪怕只是一根手指都不行！”
“别闹了，我们都被碰过，现在难受的很，你不出水我们怎么洗干净！”
“谁特么管你们！！！”
斯坦因：！！！！！！
一段时间后，斯坦因终于洗上了澡，洗了头发，刮好胡子，换上了新衣服。
道明寺等斯坦因出来后，再一次进去洗浴室给一众小可爱吹了十分钟彩虹屁。
“啊啦呀，真是一群缠人的小可爱。”
出来后，道明寺安迪轻松的笑了笑，和斯坦因解释。
“抱歉啊，忘了和你说了，为了时刻锻炼我们的能力，让安抚、倾听、劝解等能力保持优秀，所以店里的职工用品都是需要顺着哄的性格。突然这样，没吓到你吧？那些小可爱是不是都很有趣？”
完全没有get到可爱、有趣这些点的斯坦因只觉得惊悚。
天知道他突然听到水龙头、沐浴乳、梳子之类的东西说话、争吵，看到瓶瓶罐罐跳动、打架的时候，那一瞬误以为自己到了什么诡异地狱。
全身清洗之后的斯坦因少了几分凶煞气，垂下来披散着半湿的披肩头发让他看起来像个颓丧大叔。
在他不开口的情况下！
一开口就又变成邋遢大叔了。
“嗯，不行不行，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形象，你完全不达标。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种寒碜样子的？”
道明寺安迪绕着斯坦因走了一圈：“首先去妆容室做个发型，脸上也修饰一下，至少能出门见人了，我再带你去看牙医。”
斯坦因无法理解这种安排，他是来工作赚钱的，但现在看来，他们反而会在他身上花钱。
“没办法啊，你现在这个形象真的不行。就算不在我们这里工作，其他工作也对形象有一定的要求哦。就你现在满口黄渍缺牙的样子，还真找不到工作。”
最终，斯坦因被带到店内的妆容室，由道明寺安迪亲手操刀修剪了头发烫了个微卷，然后染了暗褐色的头发。
然后由另一个据说是道明寺安迪的组员，名为日高晓的青年控着水球一样的东西在他脸上来回挤压滚动了十来分钟后，他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有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说不出是被泡肿了还是被揉散了的一种怪异感觉。
不过结束之后再照镜子，他觉得自己看起来确实更干净清爽了。放在以前他觉得毫无意义的清爽，有这种时间，不如多杀几个失格英雄。
虽然现在他也不认为这种清爽有什么意义，但既然这里的人认为他这样更能赚到钱，他会尽力暂时保持。
“外表看起来ok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牙齿。”
道明寺安迪已经换了身便装，手指勾甩着一把车钥匙：“跟我走吧。”
车子最后停下的地方是在一家个人诊所外面。
诊所内只有一位牙科医生，然后是两位老人在负责收银和卫生之类的事情。很明显这是一家人。
“阿爷，阿婆，黑尾医生，今天需要麻烦你们了。”道明寺安迪熟稔的打着招呼。
两位老人都和蔼可亲的笑了笑。被称为黑尾医生的中年人除了身高比较高之外，五官看起来就像个普通老实人。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个没什么脾气的老好人。专业技术好尽职尽责不用说，收费还不高，在这一带的人缘名声都不错。
“没什么，道明寺先生和大家经常来光顾我的生意，才是真的太感谢了。”
“我们可是奔着黑尾医生的技术来的。牙齿护理可不能松懈呀。”
道明寺安迪让开一步，将身后的斯坦因露出来：“这位是会去我们那里试岗的新人，第一次可能会有点麻烦，还需要黑尾医生费心了。”
“没问题。”黑尾医生和善的将斯坦因领进一旁的护理室。
示意斯坦因躺在半躺式躺椅上后，让他张开嘴检查了一番。
牙齿上因为没有好好护理过而产生的残垢不是什么大问题，稍微有点麻烦的就是需要补牙。
看情况这些缺牙的地方，明显是连牙根都脱落了，大概是被打落的。
没去猜想什么原因才会导致斯坦因的牙齿有这么严重的问题。黑尾医生只专业性的思考着怎么解决斯坦因的问题。
对于他来说倒不是很麻烦，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s4牛郎店的晚上开店时间是7点，中间有5个小时。
嗯，时间还算充裕。
“可能会有点痛，请忍耐一下。”黑尾医生说着，从老爷爷手中接过准备了一应器具的托盘。
钳子、镊子、小刀、签子、不明填充物、一大块白瓷色石头等等。
如果不是确定他们要杀死自己完全没必要弄这么麻烦，斯坦因几乎要认为这些都是用来杀死自己的武器了。
如同体温计一样圆头细长的小棒子探入他的口中，在他牙龈上试探着按压。斯坦因能感觉到细长的棒子在找准一个位置后就会如同掏洞一样在缺牙的位置捣鼓两下。
之后，不明填充物塞进了洞里，有种肿胀的感觉，还谈不上疼痛。
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照的他眼睛疼，于是他闭上了双眼。牙龈被填充的物体的地方的肿胀感更明显了，又隐隐有种药味。
耳旁似乎传来了谁的声音。斯坦因发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变迷糊，然而已经无力惊醒，只能逐渐陷入沉睡。
“黑尾医生，今天应该是假期吧，怎么没看到贵公子？”道明寺安迪一边等待着，一边找黑尾医生聊天。
正在清理斯坦因的牙垢的黑尾医生手上动作细致小心。带着口罩的脸看不清表情，不过从语气中可以判断出他在笑。
“铁朗出去打球了，中学联赛快举办了。他想在这次的比赛中赢下冠军。所以最近一有时间就去打球了。”
“哇哦~看样子势在必得呀，到时候我一定会去观赛。应该会看到不错的比赛。”
“哈哈哈，那就太谢谢您了，那孩子一直都很喜欢排球，不过这么认真的说想拿冠军还是第一次，说是现在的队伍让他有种绝对不会输的预感。嗯！到时候我也休息几天吧。铁朗这么有干劲，做爸爸也该去声援一把。”
“那我们做些声援道具吧。”道明寺安迪兴致勃勃。
“诶？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不不，当然需要，”道明寺安迪竖着食指摇了摇：“既然是难得的第一次，正式一点也应该，既然要去，就准备的齐全一点，我们的声援氛围也能给队员补充干劲不是吗？”
“嗯······”给斯坦因的牙齿做完了初步去垢。黑尾医生思考了一下，下定决心：“嗯！对。再等下次铁朗就是高中生了，这次的中学联赛算是他的国中毕业赛，确实需要多重视一点。”
“是吧是吧。赛手充满了干劲，啦啦队当然也要热闹起来，到时候我会带着组员一起去。他们肯定也会很有兴趣！”
第49章
斯坦因是被痛醒的, 牙龈处有种被什么东西钻扎生根的感觉。虽然只是数秒过后就没继续了，但余痛依旧让人脑门都跟着胀痛。
绷紧了身体，强忍了一波最剧烈的痛楚过去之后, 斯坦因呼吸喘促的扫了一眼工具托盘，所有器具都有被使用过的痕迹，白瓷色的石头小了一点, 相对的，旁边摆了一排雕出来的带根部的牙齿。
“痛醒了吗？”黑尾医生温声和气的说：“请忍一忍，因为要种的牙齿有点多, 所以疼痛感持续时间会有点长。不过完全种好后, 这些牙齿都会成为您自己的牙。忍忍一时之痛还是很值得的。”
一边说着, 黑尾医生一边取下斯坦因牙龈中另一个坑中之前塞的填充物, 清洗了一下后, 夹起一颗雕琢出来的牙齿放入坑中。
随后, 斯坦因又感受到了之前那种被钻的感觉, 就像是那颗牙齿活了过来在他的牙龈里扎根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颗两颗还好, 颗数多了之后, 那种仿佛叠加了起来的肿痛感让斯坦因控制不住的大叫着发泄了起来。
黑尾医生习以为常的眉毛都没跳一下，躺椅上的束缚带让斯坦因即便用力挣扎也动弹不得。下巴和上颚同样被束缚着掰开, 不能合拢嘴巴。
道明寺安迪逃难似的捂着耳朵跑出去了。到了外面的休息等候室, 因为隔音问题而听不到斯坦因的惨叫后，他才松了口气。
“呼～所以说牙齿护理不能松懈呀，补牙可真是一件恐怖的事。”
傍晚6点，斯坦因顶着被疼木了的脑袋被道明寺安迪带回了店里。牙龈已经不痛了, 只是大脑神经还没从那种痛楚记忆中脱离出来，所以斯坦因还无法完全回神。
当晚，不论是出于新手状态还是精神状态，斯坦因都无法开始工作，只能听安排坐在不起眼的位置观摩前辈的工作。
音乐声音量适中的飘扬在室内，陆续有男男女女或愉悦或一脸疲惫的走进来。穿着青色制服的牛郎将来人一一领走。
没有声色犬马的场景，也没有过度亲昵的动作。就像是好朋友约见聊天一样。
品酒，尝水果，玩小游戏。斯坦因看到了他在英雄区的人们脸上所没见过的轻松惬意。
那是一种打心底觉得安心才会有的表情。开心进来的人享受着更加活力的心情，迷茫困惑或委屈进来的人，渐渐缓和表情放松下来。
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带笑的。
为什么？
都是个性社会，为什么会有不同？
没有英雄维持秩序，每个人都可以自由使用自己的个性的社会，按道理来说不是应该比英雄区更混乱不堪吗？
就算警卫能力强又怎样？谁都可以自由使用能力就说明每个人都有犯罪的力量。光凭警卫能有什么作用？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欧尔麦特的偶像区反而过得比英雄区的人更安心？
为什么他们会笑得更开心？
为什么他们没有危险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紧张忐忑？
为什么？
哪里有不同？
脑中的疑问越来越多的。斯坦因让自己冷静的思考，身上的气息越来越低沉。视线紧盯着笑得最开心的客人。
被盯的人感到了几分不自在。道明寺安迪出场解释了一句，然后走到斯坦因面前，将他带走了。
“那样紧盯着客人是很失礼的行为，总之你先看看资料和影片学习一下基本礼仪吧。”
道明寺安迪说着给了斯坦因一本书和两张碟。
“不懂得尊重人、没有基本素质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得不到别人的认同哦。如果你学不会的话，别说回英雄区了，能不能在偶像区立足都是个问题。”
斯坦因沉默不语，他还在困惑着满脑子的疑问，英雄区和偶像区到底哪里不同？
哪里错了？
是因为……英雄吗？
因为不该有英雄出现吗？
如果是这样。不就是在说欧尔麦特是错的吗？！！！
欧尔麦特不该存在吗？？？
不！
是所有的英雄都不该存在！
只有欧尔麦特！
只有欧尔麦特是正确的！！！
所以，他要找出偶像区和英雄区本质上的区别！然后用这点去证明！
证明英雄不应该作为职业出现！
证明英雄区是错误的！
斯坦因是个有目标就一定会去行动的人，所以当他决定暂时留在偶像区寻找答案的时候，他就开始按照他目前唯一被允许的方式来尽快接触到偶像区更多的人。
一个有时候会流露出危险气息但不会对你动手的男人。
一个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一脸认真的听，像是学习什么一样的男人。
一个在某些问题上会显得思维偏颇，但天真如小孩的男人。
有客人觉得这样的角色挺有意思的，于是斯坦因慢慢开始有客人指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