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您才是公主的替身!——似宫
时间:2022-02-14 08:03:34

  那个女人哪里值得公子挂念。
  在天蒙蒙亮时,她带着剑,来到了秦弦润的房间。
  秦弦润一直就这样坐在案几前,双手搭在扶手上,闭目养神,眉心紧锁,像一尊雕像。
  当剑的冰凉感传至他脖子的时候,秦弦润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也没看,只叹息般的唤了一声:“碧落……”
  碧落的手微颤,连声音都是抖的:“公子没能完成王爷的任务,王爷命我来杀你。”
  秦弦润伸手捏住了剑,慢慢推开,声音笃定:“碧落,你不会的。”
  “谁说我不会!我本就是王爷的人,王爷救我于水火之中,我的命就是王爷的。”
  “你不会杀我。”秦弦润淡淡道。
  碧落一惊,手中的剑滑落几分。
  秦弦润转头看向她,目光幽深:“碧落,你喜欢我对不对。”
  只被他看一眼,碧落眼中的热泪就滚落下来,她丢掉了手里的剑,满脸泪水,惊慌失措的直接投入秦弦润怀里,死死的抱住他的腰。
  “公子……”
  秦弦润没有回抱她,但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这样抱着。
  “公子,碧落舍不得杀你。”
  秦弦润在她耳边字字清晰道:“那你愿不愿为我做事,离开李鄣?”
  碧落欣喜,她等的就是公子这句话。
  她幸福的抱紧他,脸上带着笑容:“碧落愿意。”
  秦弦润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面上没有半点温度。
  “嗯。”
  碧落纵情若狂的吻上了他……
  秦弦润想到李玉婻跟宋颐,伸手就撕开了碧落的腰带。
  还有什么可守的!
  ……
  李玉婻回府的时候,就见到秦弦润正站在她寝殿外,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他见到她笑了。
  “公主看起来休息的不错。”
  李玉婻看了眼跟随在他身后的碧落,目光落在她梳成的妇人髻,还有她脖子上的红痕时,同样笑着回敬道:“驸马休息的也很不错。”
  “同喜。”
  “同乐。”
  李玉婻敢说,这是最近她与驸马最默契的一回。
  两人都笑的似乎冰冷到骨髓里。
  夫妻离心,大抵如此。
 
 
第43章 、和离
  ◎ “没有余地?”◎
  在这一刻, 李玉婻感觉到了释然。
  跟秦弦润的互相折磨也该到头了。
  她仰着高傲的头颅在马车上俯视他,眼中平淡无波。
  “驸马所谓何事?”
  秦弦润心口突然刺痛,并没有想象中的报复的快感,反而有一丝慌乱。
  他在李玉婻的眼中, 似乎看到了一扇铁门, 彻底将他关在了门外。
  他紧捏着手, 咬了咬牙关, 故作镇定。
  “很重要的事。”
  “正好,本公主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随本公主进来吧。”
  李玉婻在桃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进门之后,瞥到紧跟着秦弦润的碧落, 突然停顿。
  “本公主的寝殿,不是什么花花草草就能进的。”
  她声音陡然提高,碧落的脚还未跨过门槛,脖子上就横了一把剑。
  宁睿面容冷酷的站在了碧落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碧落脸色一白,抬头看了看秦弦润。
  秦弦润对她摇了摇头。
  碧落咬唇,眼中失望,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李玉婻冷笑道:“你辩解了这么久,还不是将她收入囊中了。”
  “那公主又是为何一夜未归,跟谁过的夜?”秦弦润沉着脸反问。
  “你没有资格问本公主, 本公主与你是君臣关系。”
  “只是君臣关系, 你当初又为何偏偏将我从常宁那里掳来。”秦弦润脸上讥讽:“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知道你如今会变成这样, 那时我应该在冷宫绕道走!”
  李玉婻闭了闭眼睛, 怒气在她心口翻涌。
  再睁眼时, 她目光多了几分凌厉,向箭一般射向他。
  “你以为你去了常宁那里就万事无忧了吗,在父皇的安排下,你根本就活不到跟她成亲!”
  秦弦润目光一缩,后退一步:“什么意思?”
  他心里突然有一丝害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挖去。
  事实好像就摆放在他眼前,他却不敢打开。
  李玉婻嘲弄道:“秦弦润,这些年,本公主对你足够好了,是本公主犯贱,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现在……”
  秦弦润内心极度惶恐不安,他能预料她接下来的话可能有多无情。
  他喉结快速滑动,快速向她走了几步,紧紧盯着她:“倘若这些年,我一直有苦衷呢?”
  李玉婻神色淡淡的看着他,也不急于一时,就彻底说个明白。
  “我秦家灭门,李鄣偷偷救下我两位兄长,以此要挟我为他做事。”
  “为什么我会选择去常宁府上,就是不想接近你,让李鄣得逞。她只是个清闲公主,而你是不一样。”
  “可你强硬的态度触动了我,除了你之外,我本就没有想要娶别人,我们十几年的陪伴、感情,我也很难做到拒绝与你成亲。”
  李玉婻眼睫低垂,心中感叹,若是他的告白能来的再早一些,结局就不会这样。
  可能天意如此吧。
  秦弦润脸上几分凄楚:“你怪我不与你亲近,又怎知我陷入在怎样的矛盾中,我难道不想接近你吗,可我又害怕自己跟你走的太近,反倒是害了你,实话讲,这些年来,我哪次真的伤害过你,即便是……”
  “即便是三年前那次,是我透露给了李鄣你的下落,但那次是我被逼无奈,若我不说,我的两位兄长就会被立马折磨而死,权衡之下,我只能告诉他,但我也立即派人去帮你,而且,我赌你的能力,绝对不会被李鄣算计到。”
  “为此,你对我失望,各处寻欢作乐,我都忍了,只想着等日后时间长了你就会见我真心,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与那宋颐……”
  秦弦润目光赤红,嫉妒之心外露,声音都变得歇斯底里:“他到底哪里好,我又哪里不如他,是我不能让你快活吗,李玉婻,你将我对你的尊重当做粪土!”
  见她沉默,秦弦润一鼓作气吐道:“你一直介意碧落,她在公主府上进进出出,逃得过你的眼睛吗,我们真的做过什么,你会不知道吗,她是李鄣的人,是监视我的,你分明再清楚不过了!”
  他的眼神变得悲凉:“李玉婻,你其实从始至终才是最自私的那个,和其他皇家公主也没有什么不同,你们从来都是只从自己考虑,从不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你这样凉薄之人,根本不配得到爱!”
  李玉婻呼吸都快停滞,几乎不敢相信。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跟那些人没什么不同……
  她倏地像是回到了冷宫之中,望着茫茫的白雪,与熙儿依偎在一起,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而那个世界里,秦弦润从来没有出现过。
  像是她做的一个梦。
  李玉婻声音凉如水:“你说得对,我不配得到爱,所以,秦弦润,我们……”
  秦弦润突然暴躁,猛地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像是要吃了她:“闭嘴!”
  李玉婻皱眉看他。
  秦弦润大口喘着气,强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我找你,还为了另外一件事。”
  “即便是皇上查办了李鄣,但李鄣还留有一个不可小觑的势力在旧城。”
  李玉婻凝眸:“什么?”
  秦弦润轻蔑一笑:“在你昨晚与宋颐共赴云雨时,我利用碧落对我的感情,从她那里获取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你和皇上并无害处,信不信由你!”
  秦弦润甩开她的手臂,震得她的手臂发麻。
  李玉婻突然想起来,秦弦润少年时也是降烈马、挽大弓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的。
  她揉着自己的手臂,“在哪?”
  秦弦润背对她,声音显得疲惫:“旧城最南,荒野之山。”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李玉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怔忪。
  宫里血腥的生存条件,养成了她的性格,她自私自利,她是知道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也为他付出了很多,起码她以为。
  可原来在他眼里,自己是这样的不解风情,生性凉薄,甚至被他说不配得到爱。
  李玉婻蜷缩了身体,用手臂抱住了双腿,环在脚踝。
  还未修补好的窗口吹着傍晚的凉风,夕阳昏黄已经打到了房顶。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睁着一双明眸。
  她错了吗?
  她也只是想得到一份没有一点杂念的爱,全心全意的爱,是她不配吗……
  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自她眼中掉落,她已经许久没有哭过了。
  一阵几不可闻的走路声在靠近,李玉婻一动没动。
  宁睿在门口已经等了很久。
  他沉默的跪在了地上。
  “公主,属下来请罪。”
  李玉婻抬眼望向他,看着他仍穿着昨日那身衣服,伤口都只简单的包扎,有的地方血迹已经干涸成了黑红色。
  她的声音带着点哭后的柔弱:“为什么不先去让大夫给你处理伤口,你也觉得本公主是那种不分轻重缓急又不讲道理的人吗?”
  宁睿一愣,连忙否定,口齿笨拙道:“不,不是的,长公主是……很好的人。”
  他这两句话说的憋红了脸。
  李玉婻“噗嗤”一声笑了,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你没有罪,昨日那个狗东西有多厉害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下去吧,去找大夫疗伤,省得被别人说我克扣下属,残忍没人情。”
  宁睿垂首,小声说道:“不是的……”
  “好了好了,快去吧。”
  宁睿抱拳,欲图退下,走到门口时,听到公主突然喊道:“宁睿。”
  “属下在。”他立马回头躬身。
  “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属下谨记。”
  李玉婻温温一笑:“这是我们的秘密。”
  宁睿心中仿若有什么荡开了。
  他也想不到,在他余生中,这个小秘密,成了他心中抹不去的牵挂。
  李玉婻还是那个李玉婻,她挨过饿受过打,经受过宫廷争斗,六子夺嫡,这点小麻烦怎么可能难倒她。
  她速速让人备马车进宫。
  秦弦润说得对,这个消息,并无害处。
  熙儿要稳坐皇位,务必斩草除根。
  马车之上,她快速了解了最近的局势,知道熙儿用整顿风纪的方式查办了纪王府,并一同捉拿了与他相关的朝中官员,她赞叹不已,实在是一记妙招。
  熙儿想维持一个宽容大度的帝王形象,不愿大肆杀人,贪赃枉法这个罪名一扣,百姓拍掌,李鄣也有苦说不出了。
  二哥可不是什么廉政之人,只要查,必定不少事。
  实在是妙。
  一进御书房,李玉婻便兴奋询问:“是谁想出来这样妙的主意的?”
  李熙正在看审理李鄣的相关折子,见到皇姐过来,脸上露出微笑,“皇姐,我正要寻你。”
  见到他脸上不可忽视的疲惫之色,李玉婻心疼道:“最近又熬夜了。”
  “无事。”李熙不在意道。
  “怎么无事,我知你胸有宏图伟业,可身子都保证不了,怎么去实现,从今天开始,你不准熬夜。”
  李熙笑着将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面前的折子给她看,“皇姐,李鄣做恶多端,只查他府上就发现他私自铸币高达十万两,这两年更是搜刮旧城民脂民膏,买官卖官得来的也在万两以上,李鄣一查,国库立马充盈了不少。”
  李玉婻并没有把这些钱看在眼里,就这?
  私自铸币也就赚了这点,二哥你不行啊。
  她转头问他:“谁出的主意?”
  李熙轻轻吐出:“宋颐。”
  李玉婻沉默,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今天早上她是被宋颐给亲醒的,被扰了好觉的李玉婻挥手就对他的俊脸一巴掌。
  宋颐捂着脸安静了一会,然后道:“我去上值。”
  “快滚!”李玉婻非常不开心的向床里滚了滚,恶狠狠的说。
  难以想象,他心理素质这么好的吗,昨天都那样了,今天到熙儿面前,随口就给他出了个极好的主意。
  他还真是处处给她惊喜……
  幸好她昨天去救他了,若真让那些女人折了他的尊严,他怕是要跳河自尽。
  对于熙儿、对于大魏,是多么大的损失。
  她心中唏嘘不已。
  李熙见她走神,不禁问道:“昨日听闻皇姐府上有贼人,没事吧?”
  李玉婻摇头:“没事,不过是个小毛贼罢了……”
  她收起心思,面色变得严肃:“此番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秦弦润向我坦白,李鄣在旧城留有后手……”
  她全盘托出,李熙听后,立即派人查办。
  同时,李熙面色凝重,看着皇姐:“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李玉婻心弦一颤,终究还是要面临这个问题。
  她不带有一丝感情:“我与他和离,之后,随皇上处置,与我再无一点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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