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被钓日常——刃湖
时间:2022-02-14 08:41:22

林氏不管这些,她只想女儿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嫁与一个疼惜她的夫君,顺利产下嫡子,将来儿孙满堂。
傅广摸了摸胡子:“如果我没记错,当初跟着我打仗的先锋官此时就在濮州任职。待我修书一封与他,让他照应着点咱女婿。”
林氏犹豫道:“这么些年了,你那些老部下还能信得过吗?”
傅广拍拍胸脯道:“夫人,我可是救过他两条命,我最信任的便是当年我麾下的这些人了。”
林氏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决定过几日带着傅白薇去曜王府陪傅白蔹。傅空青劝了许久,才劝住了林氏。
自宗政泓离开后,宗政鹏每日都带着一大堆随从去曜王府给傅白蔹请安。傅白蔹问他缘由,他便说自己受曜王堂兄所托保护皇嫂。
傅白蔹终于明白林锦为何叫他“傻小子”了,纵使东祁民风开放,这傻小子也不怕被人诟病他觊觎皇嫂。
没想到过了几日,宗政逸也每日带着一大堆随从来曜王府报道了。宗政逸明白自己不擅武又性格懦弱,两位皇兄去濮州做如此危险之事,他便有责任替皇兄保护好家眷。
拢雾撇撇嘴:“小姐,景王殿下与安郡王府世子这番行为实在不妥。”
傅白蔹倒觉得天家能有如此亲情难能可贵:“无妨,他们只每日请安,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的。”
半夜三更。
一名穿着夜行衣的隐卫悄悄窜上墙头,又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子里。
院子里,有人在等他。
“你们可以动手了。”
转眼天明。
宗政泓不在,傅白蔹一个人在王府待着委实无聊,又过了几日,她终于忍不住要出去逛逛了。
今日她与林锦约在了沧海月明,刚巧林锦也要准备给魏初沅的添妆。
早膳过后,傅白蔹带着拢雾出府,红叶绿花求了她好一会儿,她便将两个小丫头也带上了。
她今日没有乘坐王府的马车,而是选了一辆较为普通的马车。到了沧海月明,林锦已经在雅间等着她了。
自从上次傅白蔹送了沧海月明女掌柜好些鲛人泪之后,女掌柜便将沧海月明最好的雅间空置出来,特意留给傅白蔹。
林锦瞧见她高高挽着的发髻,嘲笑她:“如今你梳着这样的发髻,可没有少年公子为你所迷了。”
傅白蔹坐下喝了一口茶,女掌柜很是体贴,特意为她准备了她喜欢的牛乳茶,于是她又多喝了几口,才满不在乎道:“如今我才不在乎旁人呢,恕我直言,整个东祁都没有比我家殿下更好看的人。”
林锦翻了个很不雅观的白眼:“如今你的脸皮愈发厚了。”
傅白蔹笑眯眯地托着腮,坦荡认下“脸皮厚”这桩罪名。
林锦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拉着傅白蔹的袖子问道:“听说宗政鹏那个傻小子每日去王府给你请安?”
傅白蔹眯了眯眼:“你怎么如此关注安郡王府世子?”
林锦道:“这算什么关注。你快说,他真的每日去曜王府给你请安?”
傅白蔹无奈道:“世子说他要替曜王堂兄守着皇嫂。我也很无奈,我能有什么事?”
话音未落,傅白蔹突然感觉呼吸困难,腹中也绞痛得厉害。
“殿下……”
这两个字还没说完,她便吐出一大口血,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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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不虐!
 
第24章 牵绊
 
宗政泓与宗政安自到濮州后,便一直在暗中调查渡厄教,今日他们终于制定好了潜入渡厄教的计划。
一起在客栈大堂用过晚膳后,宗政泓便回房歇着了,养足精神以待明日。
端庄美丽的女子坐在昭凤宫正殿窗前的旧软榻上,向宗政泓伸出双手:“泓儿,来,向母后这里走几步。”
小小的宗政泓挥舞着肉肉的胳膊,迈着小短腿,摇摇摆摆地朝那个漂亮的女子走过去。
一步,两步,很近了,宗政泓扑进女子的怀里,女子抬起手,温热的手心抚上宗政泓的脸。
下一秒,女子温热的手陡然变得冰凉僵硬,原本红润的面色褪去,脸上蒙了一层惨白的死气。宗政泓呆呆站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突然之间说不了话,眼泪也不会流了。
母后宫里的太监总管来寿公公强行抱着他离开,宗政泓缩在来寿公公怀里,心里莫名感到心慌。他们跑过街头的一个拐角,他突然听到抱着他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
来寿公公死死将他护在身下,温热的血顺着他的身体染红了宗政泓的衣袍。宗政泓拉着御医的衣角,声嘶力竭道:“你们给本皇子救他,救不了他本皇子要你们的命!”
来寿公公脸上染上了同母后一样的死气,他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到:“殿下……老奴要去找……找皇后娘娘了……你照顾好……照顾好自己……”
他又吐出几口血,脸上挂着笑意:“皇后娘娘,您给老奴赐名……赐名来寿……老奴终究辜负——”
宗政泓流着泪离开太医院,他推开寝殿的门,昭明帝正坐在龙案后批折子,见他走过来便一把抱起他:“皇儿,又做噩梦了?”
宗政泓攥着昭明帝的衣角:“父皇,儿臣留不住任何人。”
昭明帝摸他的头:“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太小了,等你长大后,你便可以留住你想要留住的人。”
宗政泓想起了他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刺杀,沮丧地垂着脑袋:“可是父皇,儿臣好像长不大了。”
昭明帝拍了他一掌:“说什么傻话呢!朕的皇儿,是要活千岁乃至万岁的。”
“可是儿臣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呢?”
昭明帝沉下脸色,认真地盯着宗政泓的眼睛:“伪装。”
宗政泓点点头,经此一遭他也不困了,昭明帝将他放在地上,他便撒腿跑出太极殿。
与宫人玩耍了半个时辰,他又回到太极殿,发现昭明帝面前摆了许多名门贵女的画像:“朕欲将忠义伯府嫡长女赐婚与你做曜王妃,你意下如何?”
娶谁不是娶,他随意地点点头:“儿臣并无意见。”
昭明帝又命人呈上几匹京云锦:“这几匹贡缎,你明日亲自送到忠义伯府,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嘛。”
他便带着京云锦去傅府,将这些贡缎送给了那个穿着一身丁香色裙衫,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他的小姑娘。
他并无真心,小姑娘却有十分真心。
辅国公府设宴,小姑娘极力维护他,明明拖着一副病弱的身子,身上却有舌战群儒的勇气。
槐江山赏枫会,小姑娘极力为他探听消息;重阳节赏花宴,小姑娘跪在旧软榻前承诺道:“皇后娘娘,臣女一定会好好照顾殿下的,请您放心。”
他不是铁石心肠,自然为之感动。直到后来发生了左相嫡女雇凶杀人事件,他发现小姑娘并不是那么纯良,但这样的她,却更让他心悦。
阳春三月,满城芳菲,小姑娘终于嫁进王府,成了他的王妃。对了,小姑娘呢?
宗政泓跑出内室,发现傅白蔹正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桃花树下,灼灼地对他笑。她穿了一袭白衣,乌发长长地披散在肩上,素净的小脸脂粉未施,唇却艳艳的红。
“殿下,你要留住我吗?”
过往的宗政泓留不住母后,留不住林嬷嬷,留不住来寿公公。
他心口一痛:“阿蔹!”
傅白蔹仍旧站在桃花树下,飘飘欲仙地对着他笑:“殿下,你要留住我吗?”
宗政泓快步朝傅白蔹走过去,逐渐疯狂地跑起来:“是的,我要留住你,阿蔹!”
“阿蔹!”
宗政泓猛地坐起身,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却发现自己面颊上也是一片湿润。
窗外天色未明。
傅白蔹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林氏泣不成声道:“尹院使,我女儿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又吐血了!”
尹院使忙替傅白蔹施针:“惠慈夫人莫担心。王妃已将摄入体内的毒排出,待老夫施针为王妃散尽余毒,王妃便安然无恙了。”
林氏听到这话心里一放松,身子一软便晕过去了,丫鬟们七手八脚地扶林氏去卧房休息,又请了一个御医去给林氏把脉。
他们此刻身在傅府,当日傅白蔹在沧海月明吐血昏迷后,便被林锦与暗卫送回了傅府。如今宗政泓并不在京,给傅白蔹下毒的极有可能是王府之人,于是昭明帝亲自下旨,准许曜王妃在娘家养病。
傅广与傅空青一直焦急地等在外室,他们都好久没合眼了。听到傅白蔹排出了体内的毒,征战沙场无人能挡的忠义侯傅广也终于撑不住了,傅空青连忙扶着父亲去卧房休息。
服侍父亲休息之后,傅空青又遣人去曜王府、魏大学士府、林相府与辅国公府报信,之后又亲自进宫向昭明帝禀报。
昭明帝听说傅白蔹好转,也是安下了一颗心。当初是他非要将大儿媳赐婚给大皇儿的,若大儿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便真的对不起子荆了。
卯时,天将明,傅白蔹在一片晨光熹微中清醒过来,她动了动手指,发现全身上下像被敲碎骨头一样的疼。
拢雾靠在床脚小憩,一睁眼发现自家小姐醒来了,急忙跑过去倒了一杯水喂到傅白蔹嘴边。
傅白蔹小小地抿了一口水,滋润着干涩的嗓子。拢雾落下泪来:“小姐,您再不醒来,奴婢都要找一根白绫自我了断了!”
傅白蔹又喝了几口水,才慢吞吞道:“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
拢雾擦了擦眼泪:“小姐此番很是凶险,幸亏咱们有当年高人送给老爷的解毒丸。”
傅白蔹皱了皱眉:“拢雾,我梦到殿下了。”
拢雾扁了扁嘴,酸溜溜道:“您就只记着殿下。”
傅白蔹想抬起手摸她的头,却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力气,身上也疼得很:“我不是只记着殿下,我是真的梦到他了。”
拢雾好奇道:“那小姐您梦到什么了?”
傅白蔹摇头:“不过是一些离奇的梦罢了。”
她梦到,殿下留住了她。
妹妹嫁进王府没多久便遭此大难,傅空青心里对宗政泓极其不满。他特别想派人传信给宗政泓,让他知晓妹妹近日受的苦难,却又忍住了。
濮州一行很是危险,他不能让宗政泓分心,不然可就坏了大事。若宗政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妹妹也不知道要如何伤心呢。
傅空青没有预料错,濮州一行的确危险得很。
夜里宗政泓梦到过往的许多事,又梦到了站在桃花树下的小姑娘,梦醒之后他便一直心慌,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心口也痛得不行。
白日的时候他终于好转了,便与宗政安扮做外地来的游商,去渡厄寺求见渡厄教教主。
只不过他们刚到山口,便被一名僧人拦下:“贫僧冒犯了,请问施主逢何劫难?”
这假和尚说话怪里怪气的,宗政泓心里冷笑,面色却很是平静:“并无劫难。”
这名僧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渡厄教只渡苦难人,施主既无难,还是请回吧。”
宗政泓掏出一千两银票,僧人无动于衷,宗政泓又掏出一千两银票,僧人还是无动于衷。
下一秒,他的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冷光闪闪的剑。宗政安不耐烦道:“要么走,要么死。”
和尚瑟缩着低下头,眼里却闪过一道精光:“两位施主请跟我来。”
这名僧人并没有将他们引入渡厄寺,而是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寺庙后边的屋舍。又过了一刻,一个道士打扮,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宗政泓一哂,这渡厄教还挺有意思,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齐全得很。
这名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我乃渡厄教副教主王无量,教主说你们与本教有缘,你们可愿加入我渡厄教,渡世人脱离苦海?”
宗政泓忙感激又谄媚地掏出五千两银票:“渡厄天尊愿意收留弟子,弟子感激不尽!只是弟子既已入渡厄教,银票这种凡世浊物自然不能留在身上,还请您帮忙处理一下。”
王无量迅速地接过银票,又踮起脚拍了拍宗政泓的肩膀:“你们如此心诚,定然会早日脱离苦海,去往极乐。”
送走王无量后,宗政安查探了一番周围,道:“窗外无人。”
宗政泓坐在椅子上,把玩着傅白蔹送给他装着解毒丸的玉瓶:“看来像我们这样有银子又凶恶的,便会被这渡厄教收为教众。”
宗政安坐在椅子上用布擦拭他的剑,宗政泓拿出御医送给他的验毒之物,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这屋子里的陈设都没有问题。”
他想起傅白蔹的话:“我家王妃说这渡厄教可能在饮食与寺庙的香炉中下毒,此番倒真被她猜中了。”
宗政安将剑放在桌子上,瞧了宗政泓一眼:“又不是你料事如神,你得意什么?”
宗政泓不干了,他站起身围着宗政安转了一圈:“好啊老二,你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气我是吧?”
宗政安突然笑了,身上也露出了一些少年气。宗政泓第一次见他笑,特别稀罕地围着他又转了一圈,他突然意识到宗政安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罢了。
“你今日怎的如此反常?莫不是中了什么致幻的毒吧?”宗政泓拿出御医送给他的银针,在宗政安面前晃了晃:“待为兄为你扎上一针验验毒。”
宗政安忙躲过。
宗政泓收起银针,摸了摸下巴:“老二,你莫不是因为出宫了才如此高兴?”
宗政安点头道:“大皇兄,将来你为天子,我为你征战沙场。”
宗政泓嗓子一哑,他顿了顿道:“可惜咱们东祁国力强盛,八方臣服,你征战沙场的志向很难实现。”
宗政安又道:“此次回宫父皇便会定你为太子了,我与老三会全力辅佐你的。”
宗政泓长叹:“你们这两个没用的,让为兄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宗政泓又逗着宗政安说了几句话,便有渡厄教的普通教众带他们去见渡厄天尊。
他们二人被带到了一处大佛堂,之后又断断续续来了七八名同他们一样新加入渡厄教的教众。一个穿着富贵的青年男子过来与他们搭话:“兄弟,你们长得可真俊啊!”
宗政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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