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听闻陆明悦所言,只觉得自己被奸商所骗。身上的皮肤也莫名其妙的开始瘙痒起来,忍不住伸手抓挠,不一会,娇嫩的肌肤上就挠出一片片红疙瘩。
王含钰见吕家姐妹突然发狂似的抓挠自己的皮肤,只觉得她浑身也开始痒痒起来。
陆明悦面露疑惑道:“二位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吕家姐妹哪里还顾得回答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被上千虫万蚁爬过,痒痒得恨不得扣下一块肉来,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真想立刻脱掉身上的衣裙。
“王姐姐,王姐姐快带我们二人下山去找大夫。”吕欣荣想要抓住眼前的王含钰,今日她姐妹二人是乘坐王家的马车来到龙泉寺,现下只能求助于她。
王含钰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之情,躲开吕欣荣伸来的手,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吕家姐妹只能厚着脸皮跟上,待她们走后,素食斋里的食客们轰然喧闹起来,讨论的自然是方才出丑的三人,同时,也时不时地朝向陆明悦频频望去。
陆明悦坦然处之,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茶。
看到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阿蛮满意地点点头,虽然痒蛊没下在太傅身上,但也算物尽其用,可惜蛊虫的数量有点少了,真是便宜了这三个长舌妇。
第21章 .大放异彩、众人只觉得缓缓走来的女子身形曼妙,衣裙绚丽缥缈,仿若洛神下凡
陆明悦在宵禁前赶回府,等候太傅下朝后与她一同用膳,直到月上枝头,依旧没见到太傅的人影,倒是张忠一路匆匆赶来。
“姑娘,太傅大人直接从宫中出发去泗州赈灾了。” 张忠瞄了眼桌上未动的饭菜,心想太傅可是要让美人伤心了。
“泗州的灾情这么严重吗?都需太傅亲自出马。”陆明悦感到惊讶。
“嗯...怀疑运河遭到了人为破坏。”张忠突然收声,此事不宜外传,他这是怎么了,见到陆姑娘孤身一人落寞地坐在桌上,就忍不住说了。
陆明悦闻言也是一愣,看张忠懊悔地神色,此事本不应让她知晓。她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张管家就如实回答了。
如今,太傅正在筹备前去南疆的兵马,被运河决堤一事牵绊,肯定会有所拖延,希望南疆和闽南的势力在此期间不要生变。
陆明悦心中有事,再加上她在龙泉寺用膳时,一直被其他食客们盯着,故作坦然地用下不少斋饭,所以到了晚上,只是随意地扒拉了几口药膳,然后便坐在藤椅上发呆。
“小姐这是怎么了?” 阿蛮看着陆明悦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这还看不出来吗?”南枝突然凑上前来,“肯定是思念太傅大人了。”
阿蛮下意识的想矢口否认,可是又觉得心虚,不会吧...她家斩妖除魔的小师太真的要被千年狐妖叼进窝了?
没有太傅陪同用膳的日子要好好珍惜,陆明悦在这段期间忙的脚不沾地,
她先是在府中描画出妆粉,口脂,和面膏盒子的图案,在每个妆盒里面都巧妙地添加了铜镜,然后设计成双层,留底下一层放置用蚕丝制作的粉扑,最后托付张管家找人定制。
紧接着陆明悦就开始不断地在皎月堂,太傅府和桃花谷三地奔波。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陆明悦略有洁癖症的强迫下,皎月堂混乱的后堂被归置的井然有序。
她又与罗倾墨一同琢磨,终于成功做出一批掺有珍珠蚕液的面膏和妆粉。
新版的面膏比凝脂阁的定颜膏更加细腻亲肤,陆明悦给面膏重新命名为“皎月膏”。
她让阿蛮和南枝试用了半个月,效果颇为显著,阿蛮略显暗沉的肌肤都变得白嫩了几分。就连自己烫伤的手背在连续摸了几天皎月膏后也褪去了红痕。
妆粉和口脂也是陆明悦用谷内的鲜花调制出新颜色,再装进张总管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瓷盒内,显得精美华丽。
罗倾墨不由地感叹,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她以往只顾得研制水粉的配方比列,却忽略了女子们喜爱精巧外盒的心思。
新的水粉上铺之后,一开始只有几位老顾客购买,她们发现新妆粉和口脂的盒子变得更加精致漂亮,再加上新上任钱掌能说会道,便不由地多买了几样,再回府一试,发现并不比对面凝脂阁的逊色,甚至青出于蓝。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皎月堂的生意开始蒸蒸日上,陆明悦又趁热打铁上架了一批新制好的螺子黛和薄荷皂角,瞬间便被哄抢而光。此后还不断有各府负责采买的管事前来预定。
陆明悦满意地看向日益鼓起来的钱匣子,心想:水粉和丝绸果然是暴利行业,怪不得白家想法设法要垄断水粉市场。
刚刚收拾好钱匣子,她无意间触碰到桌面上的一叠信笺。
魏宁侯在泗州的一个月中,倒是给她送寄来数封书信,信中内容不多,无非都是对她的思念之情,再附上当地特有的相思花。
在最近的一封书信中,魏宁侯明言泗州的灾情已经平定,他近日快要回京,然而陆明悦在此期间对他的不闻不问甚是寒心,如果陆明悦不能在他归来之前书信一封,便要把随行带来的乳羊丢给山中野狼,让美人终身与药膳相伴。
陆明悦看到此封书信后连忙铺纸研磨,皱着眉头咬了咬笔杆子,写下几段话,然后让甘棠交给张忠寄出。
魏宁侯终于在临行前收到了回信,展信一观,几行娟秀小字跃然纸上。
“桌间单影箸,独食无相亲。盼君即时归,不负哀家梨。”
魏宁侯眼角微弯,嘴角上扬。这个狡诈的小女,用哀梨蒸食的典故来劝戒他不要糟蹋好东西,看来自己的一腔热忱还不如营帐门口牵着的乳羊。
真想快点回府把她狠狠地按在自己怀中,再低头轻嗅她身上独有的馨香。想到这些,魏宁侯归心似箭,对往日冰冷无味的太傅府多了一丝期待。
白丞相府内。白夫人一早就醒来,用完斋饭后,便由贴身嬷嬷伺候梳妆。
“老奴给夫人梳个牡丹鬓可好,现下京内正盛行。”朱嬷嬷是白夫人陪嫁丫鬟,跟随夫人入丞相府已有三十余年。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学什么小姑娘的样式,简单的拢个倾鬓就好。”
“夫人一点都不老,您可是忘了,前些日子您在龙泉寺上香的时候,周亲王直叹夫人像小公子的家姐。“
白夫人掩嘴轻笑道:“周亲王的胡话可信不得,听老爷说,前几日他入宫,还夸姑姐越活越年轻,和白君甯那丫头像极了姐妹。”
白夫人口中的姑姐便是白太后,白家三朝三后。从朝堂到内宫都有他们白家的身影,可谓是权倾朝野,只手遮天。
可惜突然蹦出了个魏宁侯,在宫变后掌权,收了白皇后的风印架空于宫内,只在新帝即位后,空落个太后之名。
“夫人和老爷感情和睦,小公子人又孝顺,整个丞相府被夫人管理得井然有序,尊本分明,今日能被夫人看入眼的小姐,真是得了天大的福气。”
“希望今日的家宴一切顺利,昨夜我胸闷心慌,一夜未眠,今早眼皮还跳的厉害,会不会是什么不祥之兆?”白夫人捂住胸口,面有忧色。
“夫人莫要胡说,您上次不是请大师算过良辰吉日,公子在龙泉寺也求得上上签,今日您定会选到合心意的好儿媳,明年就能抱上大孙子。”
听完朱嬷嬷的一席话,白夫人心中的忧虑消了大半,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
丞相府人丁兴旺,但她膝下的子嗣不多,只有白秋水和白君甯两个子女。白君甯从小就漂亮聪慧,老爷一直有心让她入宫做太子妃,好延续白家四后的美名。
没成想半路杀出的魏宁侯在宫变当日把太子从城楼推下,致使太子一命呜呼,还好那时白君甯并未与太子定下婚约,否则她的女儿便要早早地做了寡妇。
后来新帝即位,老爷又有了让白君甯入宫的心思。虽然宫里那位比君甯小了一些,但只要她诞下龙子,白家就能在朝堂上多些筹码。
可女儿却说自己打小就对魏宁侯情根深种,非他不嫁。得知此事,气的白夫人头痛病发作了好几日,也不是魏宁侯对她女儿下了什么蛊,竟然让往日里乖顺的女儿做出这等忤逆父母之事。
还好她的儿子白秋水争气,秉承父亲的聪慧圆滑,在朝堂上顺风顺水,可惜这几年光顾得和魏宁侯博弈,一直没有顾上娶妻。
“夫人试试这款皎月堂新出的妆粉和口脂,原本前几日皎月堂还上架了一批螺子黛,可惜府里的许管家忙着张罗家宴的事,去的稍微迟了些,居然就被抢光了。”
“是吗?那且用来试试。”近日所用的皎月膏的确不错,她这几日夜里清洗完妆面后都觉得皮肤没有那么干燥了。
“夫人您可知,现在皎月堂已经被太傅赏给了宫宴那日的南疆美人,听说这批炙手可热的水粉就是由美人和皎月堂内的老师傅一起研制出来的。”
“可宫宴那日我看那位美人年纪尚小,想不到还擅长这些门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魏宁侯宠爱美人,为其扬名造势。”朱嬷嬷开始仔细地为白夫人扑粉。
“这倒是极有可能。”
白夫人看向朱嬷嬷手中精致的妆盒,里面还镶嵌有一块铜镜便于随时补妆。这等奇思妙想,真不像出自一个偏僻的的南疆舞女之手。
魏太傅府内,陆明悦从一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她试穿了几套呈祥布庄新赶制出来的衣裙,最后选定了一套海蓝色的碧云纱窄袖衣,下配月色长裙。
她的身材虽然纤瘦,但是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穿上贴身的窄袖衣,更显曼妙身姿。
陆明悦的皮肤本来就好,再加上这段期间为了宣传皎月堂的生意,勤加保养,用晨间花路净完面后的脸颊白嫩得吹弹可破。
南枝给她描完眉后感叹:“姑娘,要是人人的皮肤都像您这般好,那咱家的妆粉也卖不出去了。”
陆明悦看看铜镜里的自己,这几日休息的好,气色确不错,于是说:“那便扫些胭脂就好,用那盒新作的肉桂色胭脂,再上点口脂。”
“小姐,我看普通的胭脂都是大红,大粉色,这种肉桂色的胭脂,奴婢还真是第一次得见。”
不过真扫上脸后,南枝觉得她家姑娘的品味真是太绝了,若是平常的红色粉色,扫在陆明悦的脸上,配上她原本就妩媚勾人的大眼,会显得过于妖娆。
但这个肉桂色的胭脂弱化了姑娘过于明艳的五官,看起来清纯中又带着一丝娇媚。
又纯又欲,在远处观赏的阿蛮给出了肯定的评价。
梳妆完毕后,陆明悦让南枝和阿蛮带上贺礼随她出府,一行人乘上马车驶向白丞相府。
今日丞相府门口热闹非凡,正门口被前来参加宴会的车马围得水泄不通,亏得陆明悦她们乘坐的是太傅府的车马,顺利地被安排在前列,不一会就入了府。
白家不愧是三朝元老,从府邸的气韵就可见一斑,陆明悦被侍女引至后院的月牙湖。
湖边已经有成群的女眷在凉亭内闲聊,随着陆明悦从连廊中走出,众人不由地都收住了声。
碧云纱之所以受京城女眷们的追捧,一是因为轻薄透气,二是因为此纱的光泽绚丽多彩,随着阳光的照耀能够折射出不一样的色彩,远远看去,仿若流动的碧波,漂浮的碧云,故名碧云纱。
众人只觉得缓缓走来的女子身形曼妙,衣裙绚丽缥缈,仿若洛神下凡。
“我还当是那位仙女下凡到丞相府,原来是陆姑娘。”亭内的一位贵女开口赞美。
陆明悦略有惊讶,因为恭维她的人居然是前段时日与自己在龙泉寺结下梁子的王含钰。
第22章 .风流债、可惜了这般周正的相貌和满腹经纶的才华,却是个有臆症的
王含钰落落大方地向陆明悦走来,待看清楚对方身穿的碧云纱衣裙,似是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面颊微微抽搐一下,但很快被她强压下去,神色如常地牵起了陆明悦的手,连连赞叹她的美貌。
那日王含钰回府后浑身瘙痒红肿,足足在草药桶中泡了半个月,才终于止住痒意,心里恨死了那对打肿脸充胖子的吕家姐妹,害她当众出丑。
后来她的父亲狠狠地责骂了自己,父亲说太傅当下对这位南疆舞女宠爱有加,不仅赏赐旺铺供她消遣,还把皇上久久盼望的一船闽南花草截胡送给美人。
母亲也语重心长的安抚她,说陆明悦不过是凭借其妖艳姿色博得太傅一时宠爱,虽然现在得了铺面和赏赐,但一直没有被太傅纳入府中,连个名分都没有,肯定是太傅嫌弃她出身低贱。
太傅如今手握重权,活得可以恣意妄为一些。可真到了龙袍加身那日,怎可让一个身份低贱的南疆舞女为一宫之后。就算太傅被妖女迷得丧失心智,朝内百官也断不会容纳一位带有南疆血统的女子坐上北朝凤位。
所以王含钰必须行事大度,拿出皇后娘娘容纳后宫三千佳丽的姿态对待陆明悦,如果太傅见她能够和自己的宠妾相处和睦,定然会觉得她贤良淑德,从而另眼相看。
想到临行前母亲反复叮嘱的话,王含钰按下心中的不屑,脸上露出大方的笑容:“陆妹妹身上的衣服真是好看,可是千金难求的碧云纱所制?”
“王大小姐目光如炬,小女的衣裙正是布坊里新绞的碧云纱裁剪而成。”
陆明悦虽然不明白王含钰对她的态度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还主动帮她宣传布庄的生意。
“可真是碧云纱?”亭内一位爱美的小姐忍不住好奇,走向陆明悦身侧,细细地观看她的衣裙。
“果真是碧云纱,比我上次赏花时所见吕家姐妹的那套强上得不止一星半点。”
这位性格爽朗的小姐用团扇掩着嘴,回头对亭内的姐妹们挑挑眉。顿时,众位女眷都掩面轻笑。
吕家姐妹在龙泉寺内闹出的笑话在京内已是人尽皆知,这次宴会,二人更是无颜前来。
王含钰见众人提起吕氏姐妹后频频嗤笑,顿然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她有些怀疑陆明悦今日是不是故意穿上碧云纱,好来打自己的脸面,悄然松开了牵着她的手。
“我叫柳云舒,请问陆姑娘的碧云纱是在那间布庄上买来的?还有,我见你裙摆处刺绣的花纹也很别致,是出自那位秀娘之手?”
方才那位性格爽朗的小姐走到陆明悦身前,与其主动攀谈起来。
“小女陆明悦,见过柳小姐。这套衣裙正在呈祥布庄售卖,衣裙上的花纹是小女闲来无事勾描的,如果你喜欢,布庄上也有一些我画好的图样,柳小姐可以挑选后直接裁制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