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难摘——东边的小周
时间:2022-02-14 08:42:49

  没想到他做出的金饰正巧被陆明悦发现,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爷孙二人。
  送走了金锣和金宝后,陆明悦转身回屋,看到魏宁侯依旧蹙眉坐在太师椅上,骨节分明的长指不紧不慢地敲打起紫檀桌面。
  “太傅可是想到了什么?”陆明悦给太傅杯中续上热水,又从瓷碗内挖出一小勺糖渍金桔,拌入水中搅拌,然后递给太傅。
  “本候在想,悦儿何时才肯替我解决身上的顽疾?”魏宁侯面色肃然,不紧不慢地饮上一口陆明悦递过来的糖水。
  “太傅...身上有何顽疾?”陆明悦妩媚的大眼上下打量起魏宁侯,想到太傅上次在雪地里携着她个拖油瓶,亦能在电光火石间解决了马长老一行人,委实不像身怀隐疾之人。
  “本候阴阳失调,阳盛而阴衰,不知这位活菩萨可否舍下肉身,收下本候快要溢满的阳气?”魏宁侯一本正经,像极了虚心和大夫探讨病情的患者。
  可惜陆菩萨铁石心肠,对太傅的调戏之言充耳不闻,紧绷着脸道:“月桂坊内众仙云集,太傅大可不必委屈自己,想必坊内的飞仙们都眼巴巴地等着太傅的阳气滋补呢。”
  魏宁侯突然后悔这么早便让张忠把府内的账本交给陆明悦了,当下伸出手在美人紧绷的脸上捏一捏。
  “那都是鲁能和王势在行军前的风流帐,悦儿可不能算在本候头上。”
  陆明悦扭头躲开太傅轻浮的大掌,心念上峰的屎盆子果然都爱往手下的脑袋上扣,但她不欲和太傅在此话题上拉扯。只好岔开话题:“密矿的事,太傅可是想到了白家?”
  魏宁侯点点头:“泽州水运司一直归白家把持,本候一开始就怀疑白家通过水运司暗中转移密矿,只是没想到他们早在四年前就和闽南王勾结在一起。”
  虽然白家涉及的产业颇广,却不曾染指冶炼,这么多的密矿,他们想运去那呢?
  陆明悦细白的手指沾上茶水,在光滑的紫檀桌面上勾画起来,很快,一条河道就跃然桌上。
  泽州水道再往上,抵达霸州,然后绕过京城再往上...。
  魏宁侯脑中突然闪现出胡人二皇子忽拓野手中刻有白字的铜鱼符。冷然开口道:“这批密矿,怕是已经不在北朝了。”
  陆明悦惊讶地抬起头,太傅的意思是...,倘若真是如此,那白家简直就是在饮鸠止渴,与虎谋皮!
  “可是胡人不擅长炼制精铁,他们收集这么多密矿,要做何用?”陆明悦大为不解。
  “西番一役结束后,北朝和胡地重新开启边疆贸易,虽然精铁屡次禁止在贸易范围,但依旧有商人为利所趋,以精铁假扮粗铁,高价贩卖给胡人。”
  若是胡人拥有了削铁如泥的兵器,再加上他们放羊的精良战马,那踏破北朝城门的一天,指日可待。
  魏宁侯拉住陆明悦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悦儿,年后我要去胡地一趟,咱们的婚事,可能要缓一缓。”
  陆明悦表情微微一滞,没有接腔。
  这样也好。等到太傅前往胡地,她就可以趁机离开北朝,前往西番。
  许是二人知道新元后便要分开,都格外珍惜年前的时光,陆明悦把手上的生意甩手给几个掌柜,白日里就开始一点点的布置新宅中的家具,得空事还特地捡起画笔,打算描绘上一副木雕马球屏风。
  “小姐,您可是打算把这屏风放在主屋?”南枝在一旁看着,见陆明悦正往往雕刻好的素面板上抹上一层白灰膏打底。
  “这倒是没想好,只是觉得张忠送来的这块素板材质不错,想到最近京城内流行木雕屏风,打算试一试。”陆明悦敷衍道。
  陆明悦不好意思告诉阿蛮,在上次对马球赛上,她没有把太傅精彩击球的画面作于纸上,深感遗憾,所以当她看到张忠送来的这块素板,当下就画了一副马球图,然后命张忠暗中请工匠按图雕刻好,再等她上色即可完成。
  趁着晾晒灰膏的时候,陆明悦又挪步至小厨房。
  厨娘们见到太傅大人未来的夫人居然屈尊来到此地,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见礼。
  主厨是一位姓蒋的四十岁中年妇女,是太傅老宅里跟过来的厨娘。她看到香娇玉嫩的陆明悦走进来,惊讶道:“陆姑娘想吃什么,差遣南枝和阿蛮来说就好,这里烟熏火燎的,那里是姑娘这种贵人受得了的。”
  陆明悦微微一笑,环视干净明亮的厨房说:“蒋大厨娘辛苦了,明悦也是一介布衣出身,自幼随师傅走南闯北,算不得什么贵人,如今见到如此井井有条的灶房,只觉得芳香扑鼻呢。”
  被陆姑娘夸赞厨房整洁,蒋厨娘眉开眼笑,觉得陆姑娘人不仅长的美,性格也是和蔼可亲,不似其他贵女一般整日端着架子,怪不得会讨得太傅喜爱。
  “陆姑娘突然来炊房,可是有什么事要叮嘱?”蒋厨娘好奇地问。
  陆明悦羞怯一笑道:“快到新元了,明悦想亲手做几道菜肴给太傅。”
  蒋厨娘恍然大悟,随即赞叹道:“陆姑娘对太傅真是关怀备至,现在的夫人们那还会亲自下厨啊,还是姑娘体贴入微。”
  陆明悦含笑不语,选了几道简单的菜式下手。
  一个时辰后,陆明悦放下手中的刀,看向案板上粗细不一的土豆条感叹,若是驭灵术能用在食材上,让土豆自己去皮成丝,再跳入锅内自行调味就好了。
  蒋厨娘看向陆明悦案板上的一片狼藉,饶是她妙口生花,也实在捡不出夸耀之词。
  陆明悦把最开始三菜一汤的宏愿缩减到简单的一菜,魏宁侯年少时总在边疆打仗,所以喜食肉类或重口的菜肴。
  烹饪肉食就不用想了,陆明悦取了个巧,打算做一道酸辣土豆丝,只是她这双能在茶盏上描画出如发丝一般桑叶脉络的手,到了案板上,却总切不出粗细一致的土豆丝。
  太傅平日里吃饭的时候总是在盯着自己,想来也不会在意菜品的刀工,陆明悦侥幸地想,把切好的土豆丝扔进铁锅内迅速翻炒调味。在蒋厨娘的惊呼中手一抖又多倒了半罐陈醋。
 
 
第66章 .谢礼、很有家的感觉,只可惜,她向来和安定无缘...
  魏宁侯踏着月色而归, 进屋后,他解下狐毛大氅扔给南枝,顺手捞过正在斟茶的陆明悦一阵缠绵。
  “太傅今夜回来的刚好, 小厨房正准备上菜呢。”陆明悦推开身前粘腻的人, 招呼南枝准备上菜。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曾用膳, 可又是光顾着捣鼓你铺上的生意?”魏宁侯剑眉微蹙, 搂着陆明悦不堪一握的纤腰,不满地问道。
  “想着等到开春的时候,在东院给太傅辟出一块地做晨练场,于是画了几张草图,一时忘了时辰,太傅用过膳了吗?”
  想到陆明悦为了给他绘制晨练场的草图, 忙得连晚饭都没顾得吃, 魏宁侯既开心又心疼。
  “兵部尚书在下朝后邀请本候去参加他孙子的满月宴, 可是想到与其跟那帮糙汉子们饮酒,还不如早些回府多陪陪我家秀色可餐的悦儿。”
  陆明悦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太傅明明是不喜参加各种宴会, 还偏偏要拿自己做借口。
  二人谈话间, 晚膳已在八仙桌上布好,陆明悦瞄了一眼夹在众盘山珍海味中略有焦黑的土豆丝,顿生悔意。想要开口唤南枝把菜撤下, 却又怕惹得太傅怀疑,只好埋头吃饭, 内心祈祷太傅最好无视她做得那盘菜。
  怎奈在众多色泽鲜美的玉盘珍馐中, 陆明悦那盘调色略重的土豆丝甚至显眼。
  魏宁侯浓眉高高跳起, 看了看那盘黑不溜秋的菜, 又瞧见边上正在炭火上慢煨的羊尾,他唤来张忠,指向陆明悦掌勺的那盘菜问:“怎么把黑炭放桌上了?”
  张忠不知陆明悦今日心血来潮去了小厨房的事,他疑惑地把脑袋凑上去,仔细地端详着太傅所指的“黑炭”,犹豫不决地开口:“太傅大人...这好像不是黑炭,应该是道菜。”
  但具体是什么菜,张忠也认不出来。
  “府里的厨子可是瞎了眼,这种烧焦了的菜也敢呈上来?”魏宁侯扔下玉箸,前段时日他公务繁忙,很少回府用膳,想不到府里的奴才们竟然这般扒高踩低,趁他不在府期间,用烧焦的饭菜糊弄主子。
  再抬头看向陆明悦,见到美人脸颊微红,垂头不语的模样,定是心中大受委屈。
  “把今日掌勺的厨子打上三十板子,再拖出府发卖。”魏宁侯冷冷道,正欲叫张忠把那盘碍眼的“黑炭”撤下去,却听到陆明悦高喊。
  “且慢....太傅, 那盘子烧焦的菜...是明悦做的。”说到最后,陆明悦声若蚊蝇。
  张忠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进退不得,求救地看向魏宁侯。
  太傅不愧为当朝权臣,遇事自当波澜不惊。当听到陆明悦承认那盘黑炭丝是她所做,冰寒的双眸瞬间化为春色,凤眼含笑道:“本候批了一下午折子,头晕眼花,竟然没有认出悦儿素手亲烹的菜肴。”
  话落,便接过张忠递来的玉箸,夹了一大箸土豆丝放入口中。
  “嗯...这道菜外焦里嫩,咸辣爽口,真当是回味无穷。”魏宁侯神色坦然,仿若酒肆内的老饕般对陆明悦的菜肴大加赞赏。
  咸辣爽口?可是她明明做得是酸辣土豆丝啊!陆明悦疑惑地伸出玉箸想要亲自品尝一下,这道菜出锅时,她已浑身是汗,着急去沐浴更衣,就让蒋厨娘先温在铁锅中。
  “悦儿吃其他的就好了...这盘菜炒得太少,就容本候一人享用。”魏宁侯拨开陆明悦欲伸进盘中的玉箸,唤南枝把菜挪动到他跟前,就着白米饭,哼哧哼哧地把一盘土豆丝吃个精光。
  站在一旁的阿蛮看得傻了眼,小姐的厨艺她早有见识,在游历胡地时,小姐亲手做得一道菌汤差点让古长老拉出一整副肠子,受此启发,他们在回到南疆后培育了泄魂盅。
  希望太傅大人的铜肠铁胃能够禁受得住小姐的摧残。
  在入寝前,魏宁侯足足喝了三大壶茶。
  陆明悦坐在床上,看魏宁侯如老牛饮水般又灌下半杯茶,幽幽道:“明悦错把酱油当醋调味...想来那菜的味道...哎,太傅何必这般勉强自己,明悦又不是要开酒楼,无需太傅如此捧场。”
  魏宁侯净完口,迈上床搂住委屈巴巴的美人,笑道:“还好悦儿没开酒楼,不然本候定要把刀架在文武百官脖子上迫着他们去捧场。”
  陆明悦闻言,脑中地浮现出百官们苦着脸坐在桌边,一口口地往嘴中塞着断绝六味的菜肴,而太傅则在一旁阴沉着脸架起刀的画面。想到如此,她不由地噗嗤笑出声来。
  魏宁侯看到陆明悦掩口轻笑,烛光下莹白的小脸惹人怜爱,精致圆润的耳垂随着她的笑声轻颤,诱得他忍不住探身含住。
  陆明悦低声惊呼,直觉耳蜗内探进的湿软搅弄得她浑身酥麻,想要推开身上火热的胸膛,却又使不出半分力气。
  耳边的粗喘声愈来愈重,陆明悦亦放弃了挣扎,心想就这般给他也好,等到太傅吃饱喝足,消去了心中对她的执念,二人分道扬镳之时,也算两不亏欠。
  虽是这般宽慰自己,可是当看到太傅墨眸中熊熊燃起的欲.火,却是慌张的心头鹿撞。
  察觉出陆明悦的紧绷,魏宁侯温柔地在她额上落下点点热吻,安抚道:“悦儿且放松享受,本候定会缓缓出兵。”
  陆明悦不知太傅口中的缓缓出兵是何意,不过既然已下定决心白嫖北朝第一权臣,自然也要配合一些,她刚刚放松紧绷的身体,却感到身下有一股暖流而出。
  “太傅!不可。”陆明悦一声低呼,按住了魏宁侯欲往下伸的手。
  正在紧要关头,却被美人勒令禁止,此刻的魏宁侯真想做实了欺男霸女的恶行。
  “太傅...我...我来葵水了。”陆明悦红颊粉颈,羞怯地恨不得钻到被窝里闷死自己。
  魏宁侯只觉得喉头一阵发干,真当比吃完方才那盘菜还口渴。可惜他被眼前的娇人逗得起了火,就算再喝下十壶凉茶都难以缓解这焦灼之渴。
  当下他用鼻尖抵在美人凸起的锁骨,沙哑着嗓子道:“那还请悦儿一展柔荑替本候协调阴阳。”
  第二日,陆明悦睁眼看到身边熟睡的男子,紧闭的凤眼让他少了几分肃杀之气,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拉出一道阴影,陆明悦抬手想去摸一摸他的睫毛,却感到胳膊传来一阵酸痛。
  京城的贵女们定然想不到,她们眼中嫡仙般清冷的魏太傅若是肯拉下脸皮耍起赖,不比街头巷尾那些调戏良家的无赖差上多少。
  陆明悦拢了拢散开的衣襟,准备悄悄下床,省得太傅睡醒后还要闹她一番。
  刚刚撩开被角,就被身后探出的大手掩上,顺手把她揽入怀中,太傅的薄唇低在陆明悦耳边嘟囔:“今日休沐,且多陪我躺会。”
  太傅体热,大冬天的还要光着膀子睡,虽然她穿着内衫,但被太傅禁锢在他怀中,被他毫不遮掩的麝香气息包裹,陆明悦顿觉贴在她唇边的耳垂火燎似的发烫。
  “明悦昨夜悬壶济世,力板太傅阴阳平衡,现在肚中饿得很,就不陪太傅躺着了。”陆明悦说完就迅速逃出被窝,拽过衣架上的棉服,一溜烟的跑出了屋。
  在掩上门的时候,陆明悦还听到里内传来太傅爽朗的大笑声,她揉揉自己通红的脸颊,经过了昨夜的荒唐,她才知道今晨抵在她臀后的物件是什么,以前的她真是太单纯了,竟然会以为太傅会带着匕首睡觉。
  用过早膳后,太傅见窗外的天气晴朗,拉着陆明悦的手道:“昨日悦儿为本候洗手做羹汤,妙掌板阴阳,本候念你辛苦,自当要有所表示。”
  陆明悦听到太傅刚食完早膳就开始调侃自己,气得板起脸说:“太傅若真心觉得明悦辛苦,不妨就另寻别屋就寝,好还小女一个囫囵觉。”
  魏宁侯坚决地摆摆头:“吃过肉的和尚,佛祖都不收了,那还有再出家的道理。”
  陆明悦无奈的叹气,任眼前的酒肉和尚牵为她披上虎裘,握着她的手一路走出院门。
  她远远就看到张忠脸喜气,站在院门口等着他们到来。
  “陆姑娘,请您亲自揭匾。”张忠恭敬地将手中的红绳交给陆明悦。
  陆明悦一头雾水,疑惑地望向太傅,魏宁侯笑着接过红绳,放到陆明悦手中。她顺着长长的红绳向上望去,悬挂在屋檐下的匾额用一大块红绸遮盖得严严实实,而她手中红绳的末端正拴在红绸上。
  今日天气甚好,街上行走的路人,做生意的小贩门,甚至巡街的巡铺也都情不自禁的驻足眺望,皆被二人出尘的姿容吸引,也在好奇红绸下的匾额究竟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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