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难摘——东边的小周
时间:2022-02-14 08:42:49

  听闻鲁燕婉此言,魏宁侯倒是惊讶的抬起头,见到眼前的女人已是泪流满面,倒是放缓了冰冷的语气问:“你可是想好了?”
  “燕婉愿祝太傅与明悦妹妹伉俪情深,白首到老。”
  魏宁侯接过和离书,洋洋洒洒地签下了自己大名,又道:“终究是本候负了你,等回到京中,看上那套宅子,尽可对张忠开口,还有府内的...”
  “太傅...”鲁燕婉突然出言打断魏宁侯的叮嘱,从桌上端起那晚参汤,眉目含情道:“婉儿什么都不要,只求太傅饮下妾身最后所做的参汤...就算是太傅与婉儿之间的忘情水。”
  魏宁侯接过鲁燕婉递来的参汤,汤中药水味甚重,魏宁侯却是不在意,慢慢放置薄唇下。
  鲁燕婉停止了抽泣,目不转睛地盯住太傅手中的参汤,心中鼓声大作....。
  *********
  南疆的大婚都在日落黄昏时举行,到了晌午时,成璟踏入殿中。在大婚当日新人不能相见的习俗,在南疆北朝亦是通用,不过成璟敢在前妻尸骨未寒时便迎娶新人,想来是不在乎这些习俗。
  见陆明悦已换上了华丽的婚袍,正温顺地坐在矮塌上,任由侍女为其描绘手上的祥云福花图腾,见到他进来,抬头妩媚一笑,顾盼生辉。
  成璟一时看痴了,想到他这数年的卧薪尝胆,处心积虑,委曲求全,终于登上了九五至尊之位,也因此得到了梦寐以求之人。
  果然,只有滔天的权势,才是最锋利的武器。
  “表妹...你真美。”
  成璟挥手让殿中的侍女们退下,伸手欲抚摸眼前美人的脸颊:“礼成后,表妹便可卸下圣女之位,专心为本王诞下王子。”
  陆明悦微微侧身,躲过了成璟的大掌。平淡道:“大婚之日,夫妻本不应相见。”
  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紧握,最终收回身后,成璟脸上笑着,眼中却冰冷一片。
  “方才本王得到线报,魏家军退至齐中,自始至终魏宁侯从未出现,而门右相已于昨夜从京中赶来。想来鲁燕婉已经得手了。”
  陆明悦闻言身子一僵,抬头望向成璟问:“大王特地赶来告知明悦此事,寓意为何?”
  成璟再次伸手抚摸美人的脸颊,这次陆明悦倒是未曾闪躲,明媚的大眼中隐有氤氲。
  “想哭便哭,只是过了今日,表妹就是南疆王妃,以前的种种过往,也该随着逝者烟消云散。”
  陆明悦没有说话,只是泪眼婆娑地望向手中纠缠环绕的双鱼玉佩。
  吉时已到,迎着黄昏的晚霞,南疆王身上的软金刺绣盘纹巨蟒熠熠生辉,他站在王庭大殿上,看向台阶下卑躬屈膝地臣子和族长们,心中大感酣畅淋漓。
  远方的步辇上,正乘坐者他的秋水伊人,礼成之后,便会和他共享盛世繁华。
  伊人头戴珠链金冠,拾阶而上,缓缓走至成璟身侧。
  成璟从大总管托举的盘中拿起合卺酒递给王妃。
  王妃撩开珍珠垂链,只露出一张樱桃小嘴,饮下合卺酒,随后接过了礼部早已备下的金册。
  礼成,成璟笑着摘下眼前女子繁重的金冠。
  台阶的大臣和族长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更有甚至,连着后退数步栽倒地上,难以置信地揉揉自己的双眼。
  “大...大公主...居然没有死?”
  乞洛看向眼前面色阴沉的男子,自嘲一笑:“夫君又要失望了?”
  两日前,营帐内。
  本该被一饮而下的参汤却停留在魏宁侯唇边。
  “燕婉什么都不要,却想要本候的性命。”魏宁侯突然放下手中的参汤,目光如炬地看向鲁燕婉道。
  鲁燕婉脸色骤然转白,惊慌地躲过魏宁侯投来的目光,争辩道:“太傅嫌若是弃妾身厨艺,不用便罢了。”说完就要去抢下魏宁侯手中的汤碗。
  见到面露慌色地鲁燕婉,魏宁侯唤来常隐道:“鲁燕婉一番心意,便赏赐给鲁将军。”
  “不...”鲁燕婉大叫,她打翻常隐手中参汤,同时被常隐出手制伏,紧接着又被灌下带有血腥味的凉水。
  “咳咳...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鲁燕婉恶狠狠地盯向魏宁侯,全无方才吴侬软语的模样。
  “小夫人放心,这是陆姑娘留给太傅的净盅粉,您打南边归来,身上难免会沾染到一些小虫,喝下此水,能够帮助您除去身上的虫子。”常隐见太傅不语,耐心地为鲁燕婉解释。
  “我不要,不要。”鲁燕婉闻言赶忙抠起她的咽喉,想要迫使自己吐出刚才被灌入的净盅粉。只是还未来得及呕吐,就觉得右腿发出刺骨的疼痛,仿若骨肉正在融化。
  她惊恐地看向本已痊愈的右腿,正在衣裙下逐渐消失,她顾不上羞耻,忍着剧痛撩开裙摆,只见裤腿中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肉色虫子,一经沾染上常隐泼来的净盅水,就似被灼烧一般迅速干瘪,散发出腐肉的臭味。
  “我的腿,我的腿...”鲁燕婉惊讶地发现,她的右腿已经不见,只留有一个空荡荡的裤腿。
  怎么会这样,罗尚姬明明告诉她只要定期喝下活人的心头血,体内的蛊虫就会让她重新长出经脉,并与常人无恙,罗尚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常隐厌恶地后退一步,捂着鼻子质问:“太傅待你不薄,小夫人在龙泉寺养伤的时候,太傅还在为您找寻名医,你却要下盅谋害太傅,真是恩将仇报。”
  “哈哈哈哈,且省省你们的虚情假意。”鲁燕婉摸向空空如也的裤腿大笑,她看向魏宁侯说:“太傅大人,已经晚了,现在你的美人正在南疆王榻上辗转承欢,他们二人才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同我又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求而不得,哈哈哈哈...”
  魏宁侯漆眸一闪,冷然道:“原是你们把明悦绑至南疆。”
  “是又怎样,南疆王后日便会娶那个贱人,到时候她就是南疆王妃,太傅莫不成还要逼迫南疆交出本国王妃?更何况,她还是先帝的遗女!”
  魏宁侯嘲讽一笑:“就算成璟认她做了生母,本候也敢把人要来!”
  鲁燕婉惊讶地睁大眼,她感到身上的温热正在逐渐消散,喃喃道:“疯子....”
  看向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常隐问:“太傅,是否要通知王势将军把鲁能拿下。”
  “先不要打草惊蛇,你去把绝影牵出来。”
 
 
第81章 .败北、万蛇窟中得以生,圣女心血解千毒。情盅入骨相思启,错缘只能许来生。
  深夜, 金麟内,陆明悦看向衣架上金光闪闪的刺绣华锦蟒服,这是南疆王妃大婚时所穿的蟒袍。
  这几日, 但凡在王庭中反对这场大婚的臣子都被成璟暗中处理, 苟活的大臣闭紧了嘴巴,只是感叹前任南疆王引狼入室, 俩腿一蹬走得洒脱, 连累着他们这些老臣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你退下吧。”
  陆明悦看了一眼身旁脸生的侍女,成璟生性多疑,自从出了半夏的事后,便将南枝关押起来,说是等礼成后再放她出来。
  “是”小侍女恭敬地行了一礼,退出殿外。
  陆明悦躺在床上, 辗转反侧, 脑中浮现出鲁燕婉眉眼含笑, 歪倒在太傅怀中的场景,紧接着, 一把锋利的短刃从鲁燕婉袖口滑出, 她恶狠狠地把匕首插进太傅胸腔...
  “太傅!”陆明悦惊呼, 在黑暗中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梦里倒能流露点真情实意,怎的跟本候在一起时就又臭又硬?”
  陆明悦惊讶地看向黑暗中的俊脸,天呐, 今夜的梦可太真实了,太傅阴阳怪气的语调居然和真人一般讨厌!
  想到方才在梦中太傅看向鲁燕婉时流露出痴迷的目光, 真是活该被捅成筛子, 陆明悦撇了撇嘴道:“又臭又硬也没见你避而远之, 反而像泼皮无赖, 登徒浪子一样死缠烂打。”
  梦中的太傅似是被气笑,猛地扑身上来:“那本候便登徒浪子一次,好不辜负悦儿的期盼。”
  待红唇被对方含住,陆明悦才惊醒,眼前的太傅却是个热腾腾的大活人。
  只是她口中的惊呼和疑问,全被眼前的登徒浪子吞入腹中,亦不知太傅在红尘中磨炼过几许,每次被他得逞,陆明悦都会被他弄的晕头转向。
  待太傅终于松开口,陆明悦才有机会开口问:“太傅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魏宁侯在惊讶的美人额间落下一吻,甚是张狂地答道:“除了你心里,本候还有那里去不得?”
  “太傅,鲁将军早已和成璟勾结在一起,白家丢失的密矿,也被他运至南疆。”陆明悦急急说道。
  “本候知晓了,你穿好衣服,同我一起走。”魏宁侯从床上拉起陆明悦,却被她挣脱,不由一怔。
  “太傅...我现在还不能走。”
  魏宁侯闻言,凤眸微挑,指着衣架上华丽的婚袍阴测测问:“怎么,悦儿可是觉得做南疆王妃比北朝侯夫人威风?”
  见太傅又犯了混,陆明悦只好主动揽过他的窄腰,柔声道:“乞洛公主没有死,已经被南洋王接到南洋。”
  魏宁侯惊讶地看向怀中千娇百媚的女子,真到是有着祸国妖姬的本事,走到哪都能让男人为她掀起动乱。
  “不可,若是南洋王不出兵,本候岂不给了你和旧情人破镜重圆的机会。”魏宁侯绝不同意,今夜前来,他就是要把陆明悦绑回北朝。至于南疆的内斗,他才懒得插手。
  “我若走了,南洋王见乞洛失去圣殿支持,更不会为其出兵。”
  魏宁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是算准了本候不会袖手旁观。”
  “明悦倒是不曾料到太傅会前来...”
  说完,陆明悦伸手抚摸魏宁侯紧绷的俊脸,略带歉意问:“太傅可还在生小女的气?”
  魏宁侯握住娇人冰凉的柔荑,放在薄唇上一吻:“气又能如何,情蛊入蛊,只此一味解药,还盼美人快快打发了你那个贼心不死的表哥,让本候尽早服药。”
  “可...明悦是永宁帝的...”
  “朝堂上的事,本候自有办法解决,莫非悦儿还在介意...我杀了永宁帝。”魏宁侯紧张地询问。
  陆明悦摇摇头,她这位没打过照面的父亲,酒池肉林,鱼肉百姓,昏聩无能,就连自小在宫中长大的文轩帝都对魏宁侯的弑君之行无甚感觉,更别提自己了。
  见到陆明悦否认,魏宁侯松了一口气。可是在看到衣架上熠熠生辉的婚袍,仍觉得怄气得狠。
  陆明悦见状,只好踮起脚贴在他耳畔低语。
  ****
  成璟盯着身穿婚袍的乞洛,冷冷问:“她人呢?”
  乞洛面带讥讽,笑着回道:“我与夫君相处一场,有所感悟,属于你的,永远都在,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成璟沉着脸扫视台下瞠目结舌的大臣们,冷笑道:“爱妃诈死归来,就是为了要告知本王这句痴言,那本王便叫你看看,什么是指鹿为马。”
  说完,成璟唤来亲兵:“把这个冒充已逝王妃的妖女拖下去。”
  “遵命”
  亲兵得命,便要擒拿乞洛,却在出手的瞬间被一箭射倒,原是台下的一名族长出的手。
  成璟觉得台下大臣和族长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不屑与鄙夷,让他仿若回到了初入朝堂那日。
  “大王,南洋前来的兵马停靠在泰城水岸。”有亲卫上前禀报。
  成璟气得大吼:“那又如何,南洋水军不过是本王的手下败将!”
  “那魏家军呢?”台下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责问声,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挺拔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坦然自若地望向成璟道:“南疆王,许久不见,本候还未道一声恭喜。”
  成璟脸上终于闪现惊恐之色,讶然问:“魏宁侯...你怎会在此?”莫非鲁能那对愚蠢的兄妹露出马脚,提前被魏宁侯察觉?
  “本候爱妻得知大公主重病缠身,特意到南疆探望公主,现如今大公主已然痊愈,等喝完大王的喜酒,本候也应带着夫人归朝。”魏宁侯漫不经心道。
  “是你把她掠走?”成璟怒不可遏,今日本该是他和表妹的大喜之日,魏宁侯却非要从中插上一杠,想到如此,他怒火中烧,夺过身边亲兵的□□,一跃而起,直冲冲刺向台下的魏宁侯。
  魏宁侯亦不闪躲,空手接过成璟袭来的□□,借力出掌,三招两式,就把成璟逼至角落。
  “大王,北朝兵马已经把殿外团团围住。”又有浑身挂彩的亲兵前来禀报。
  “满口胡言!”成璟愤然地一脚踹飞前来的亲兵,他额间青筋暴起,指着魏宁侯道:“本王晌午刚接到线报,魏家军已退出闽南,你从何而来的兵马围攻王城?”
  “本候的兵马是退出闽南境外,不过又到齐中转乘战船到了南洋边境。”魏宁侯嘲讽一笑:“成璟,大势已去,还不快向你所娶的新妻下跪认错,没准大公主看在驸马标志的皮相上,还能饶你一命。”
  成璟一脸颓废,他看见王城口攻进的魏家军,知道自己彻底的败了。“咣当”一声,手中的□□落在地上。
  “再让我见她一次。”
  “她不想见你。”魏宁侯冷冷地看向眼前的男子,断然拒绝。
  “若有来世,我定会不再放手。”成璟凄然一笑,从袖中滑出一柄短刃,毅然地朝脖颈抹去。
  “夫君...”乞洛站在高阶之上,垂头望向仰面朝天,死不瞑目的成璟,低声呢喃:“若有来世,愿你我永不相交。”
  万蛇窟中得以生,圣女心血解千毒。情盅入骨相思启,错缘只能许来生。
  陆明悦站在甲板上,忧心忡忡地望向南疆王庭的方向。
  “小姐,喝杯花茶吧,您好久没喝上北朝的花茶了。”
  南枝被魏宁侯的手下从水牢中救出来,只呆了几日,她就觉得快崩溃了,听说小姐和阿蛮曾经被关在水牢中半年之久,实在难以想象二人当时是如何坚持下去的。
  不过从小姐口中得知,阿蛮姐没有死,还被常隐寻到,目前正在齐中大营内等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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