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息怒!”迟野庆竟跪了下来。
“成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也给寻儿一个交代!”沐吟道,“沈青旗呢?带我去找他!”
沈青旗虽是知音难觅,可行知寻是他的亲人啊!
“统领息怒!”大家都跪了下来。
军令无错——死者已矣,总得先保住活着的人吧……
“统领!”迟野庆急道,“下官认为,此事尚需从长计议。请您交给属下处理!”
“情报,计划。”沐吟却面无表情地道。
风旗营将士个个都是身怀绝技、千里挑一,骨子里带的傲气藏都藏不住——同袍受辱,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也一定是有后手才会行动。
迟野庆:“……”
“你们既然还称我一声‘统领’,那我就还是你们的长官,你们也还是我的将士!穆英,情报!”
“是!——敌营值守从中心向外围辐射,刑架旗杆位于中心大营向西约三百步,有专人看守,日间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岗,夜间每四个时辰换一次岗,其余值守部署轮换情况跟开战前探得的一样。”
“好。计划?”
“计划今晚派出两个小组,三人一组,从敌军大营北侧、西侧两处突袭,以北侧为主,西侧先行吸引敌军。”
“胜算?”
“三成。”一个声音从沐吟身后冷冷响起,不带一丝波动——这是石牙的职责范围。
沐吟沉默着。
狼族守备虽不比青崖严密,但明松暗紧,虽然趁夜色偷袭胜算较大,但是这样的行动实在胜算不大。
风旗营是他和若依一手拉起来的,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一群冲动起来敢直接放弃大军依托,单枪匹马孤军深入的疯子。
现在,只有沐吟有可能阻止这场飞蛾扑火的自毁行动。
“三成是最乐观的估计。”石牙又强调了一次。
穆英:“大人,敌军这么做就是为了瓮中捉鳖。可若是我们不去,对不起知寻大哥,也于士气有损啊!”
“他们知道,我们不能久拖。”石牙依旧漠然道。
沐吟思量道:“风旗营不能全去,目标太大。今晚时间不变,但人员只限野庆、石牙,还有我。”
“统领,您有伤在身,还是不要插手了!”迟野庆知道沐吟劝不动,可还是得劝啊。
石牙也道:“正副职都去了,万一失手,虎豹营怎么办?”
沐吟:“你们应该早就看出来了,狼族如此丧心病狂,目的在我。只要我现身,他们就会罢休,这个计划才有胜算。”
迟野庆急道:“狼族记仇,乌函这是这是要拿你来换——属下不同意!”
众人:“我们也不同意!”
“我……我也不同意……”
身后竟传来那个少年令人心痛的表态。沐吟微微蹙眉,转过身,怜爱地摸摸行书成的头。而后淡淡的说道:“用不着你们同意,这是我个人的决定。”
看似最不露声色的一句话,却令所有人都不由心惊。
军令不可撼,却管不得亡命徒。
风旗营里尽是疯子,可他又何尝不是呢?否则,又如何做了他们的统领呢?
“野庆,你做的很好,已是有模有样的代统领了。”
“野庆惭愧。”
“其实你们都清楚,这本就是我先前惹下的祸,理应由我去了结。别人去只会白白送死。”
“可我们不能用您去换一个头颅!”
“不错!对于虎豹营来说,头悬敌门亦不失为幸事一桩——纵死不瞑目,然魂灵将居旗门之上,以观天下之大势、我军之凯旋。”
众人回望——是那个清丽的女子。
沐吟眉间轻蹙,无言地注视着她。
除了她,没人有这样的气势,也没人敢说这样的话。三年未见,这个令他又怨又愁的女孩子依然是那么地光彩夺目、不可一世。
一眼一生,无可替代。
“沐吟,你是不是太宠着他了?!”若依睨了行书成一眼,薄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