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礼征眼睛发亮,郑重点头:“我明白了,爷爷。”
“把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收一收,心思给我用在正事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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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养了一天,季宁病没全好,但精神好了不少,第二天准时到东格报道。
没办法,有工作才有钱赚。
“严总只是看起来不太爱笑,其实人特别有善心,你看我们公司做公益这一块,每年捐赠大几千万呢!”
财务部,季宁正等着出纳盖章,面无表情接了句,“虽然但是,正规渠道的捐赠,捐赠方可以抵扣企业所得税跟增值税。”
出纳看过来,笑问:“怎么,同学对我们严总有意见?”
季宁回神,笑笑,“开个玩笑。”
出纳没怎么在意,转头又跟人八卦:“欸,你们听说了么,阳历年底总裁人选就定了!”
“应该是严总没悬念吧?除了我们财务,公司从研发到制造再到销售,本来就都是他在管。”
“而且这几年东格在他手底下市值翻了不知道多少倍,去年更是突破千亿直接将董事长送上福布斯前十,这总裁要不是严总,董事会那帮人都不带同意的吧?”
“话是这么说,可大严总那边实力不容小觑啊,爸爸和妹妹都握有东格大把股权,背后又有母亲陈家撑腰,再看看小严总这边,爸妈都不在了,显得有点势单力薄呢……”
“那要这么比较的话,小严总还有姜语呢,到时候和姜家一联姻,鹿死谁手谁说得准……”
姜语不在办公室,出纳这会跟人聊得热火朝天,要盖章的手迟迟不落下。
季宁在旁边直直盯着那鲜红的印章,压了压伸手直接帮她往下按的冲动。
身边窸窣讨论声还在继续。
“听说董事长都已经放话了,大小两位严总哪个能拿下英世利,就选哪个!”
“英世利?是我知道的那个英世利吗?这也太扯了吧,英世利去年营收都能买八个东格了吧?”
有关东格要收购英世利的流言不胫而走,公司上下传得沸沸扬扬,众人态度都是一致的震惊加不可置信。
连百思在东格的审计人员都在纷纷感叹:如果是真的,那东格也真的是有种,这种梦都敢做。
消息的真假暂且难断,季宁也并不关心,倒是从这一系列的八卦中敏感地提炼出一个关键信息——大小两位严总,谁能拿下英世利,就选哪个。
从财务部一回来,季宁便找了东格去年的财报出来。
财报显示,严北承年末持有1.27亿股股份,去年一年,他从东格获取的税前报酬总共为791万元。
看到791万这个数字,季宁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它的多,而是它的少。
791万,对比上面他堂兄严礼征,也就是大严总的近一个亿显然太不够看了,更不要提严老爷子的几十个亿了。
同样是孙子,做孙子的差距这么大?
看来他也不是无往不利,或许也就欺负欺负她和何学新这种弱小有能耐,在严家的处境说不定多艰难呢。
季宁盯着791这个数字,唇微微抿紧。
这一刻,月薪不到一万的人,在日分红两万的人这里,找到了一丝丝快意爽感。
从财报上看,严北承的爷爷手握东格大把股权,对东格有绝对的话语权。
季宁目光扫过后面一栏,瞥见授予股票期权情况,不由又是一顿——严家没给严北承多少股份,却给了他相当一大笔期权。
期权年限满四年才可以行权,意思是四年后你做得好,得红利,做得不好,毛线没有。
按说这也很正常,是很多公司所有者对职业经理人的一种限制激励机制,可严北承是严家直系亲孙子,这么做就很赤/裸/裸了点。
由此,季宁推断——严北承在严家的地位并不怎么样。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顺手翻了下东格前几年的财报。
这一看,又吓了一跳。
严北承手上的这一大笔期权,以昨天的收盘价6.15元/股计算,对比三年前的股价,他已经为自己赚了好几个亿!
季宁指尖一抖,发现——承认别人优秀真的很难。
缓了一会,只能安慰自己:反正这几个亿目前他一分都拿不到,到他任期满还有一年呢,这一年他做错什么事大幅度拉低东格市值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