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不可思议地死死盯着那道冷漠无情的背影,感觉刚刚被撞到的脑袋更疼了……
摸着似乎是肿了,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一下,还有些红。
周围人来人往,季宁抬了抬眼。
严北承已经掉头走掉,她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所以她也该自行返回?
说不清是不甘心还是怎么,她有些沮丧,还有几分没来由地茫然。
正原地徘徊,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形再次出现在视野里。
严北承朝着她的方向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一个……雪糕?
季宁愣了愣,所以是……去买雪糕吃了?
还只买一个?
转眼人快走到她近前,她顾不上别的,速速调整好表情,唇角极其浅淡地弯了弯,寒暄的语气开口道:“你很忙吧。”
这个表情,季宁是精心计算和预演过的。
毕竟,按照目前的剧情发展,她和严北承是稍微缓和了一点的关系。
所以她觉得,这个微笑的弧度,尴尬中带着疏离,刚刚好。
可严北承只是淡淡瞥她一眼,连应声都没有。
“……”
季宁笑容微微凝滞。
高傲的人类,能不能有点礼貌?
正默默吐槽,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骨节明晰的手,捏着雪糕。
“冰敷一下。”他说。
大概过了五六秒,季宁才有了反应。
雪糕外面一层塑料包装上印着马来文和“milk”字样,已经沁出细密小水珠。
季宁抬手接过,没说“谢谢”,但面上也收了刚刚刻意拿捏的伪善。
伤处被凉沁沁地覆上,季宁很快发现自己又收获了一批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
拿着雪糕贴在脑门上是有点奇怪,季宁尴尬地背过身去,想背着人,可转过身才发现,背面人更多。
隔着刚刚那面透明玻璃,有几个人照都不拍了,投来好奇的打量目光。
季宁咬了咬唇,正要放弃,余光里光线晃了晃,接着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严北承高大挺拔的身形将她整个遮挡住,一言不发地接过她手中雪糕,帮她冰敷。
熟悉又陌生的冷香盈在鼻尖,季宁心口下意识地一紧,眼睫轻颤着,缓缓抬起。
严北承比她高出许多,这个角度看他,其实是标准的死亡角度。
可线条依然利落流畅。
往上,光影朦朦胧胧的,将他本就冷白的肤色衬出了几分透明感。
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商场嘈杂的声音渐渐远了,日光隔着偌大的落地窗,极其缓慢地在两人身上移动着照射的角度。
直到严北承垂眸,对上她怔怔的视线。
静了片刻,道:“头晕?”
许是两人靠得近,他声音略微压得有些低。
却重重撞进季宁耳朵里。
她猛地回过神,僵硬地转开视线,又垂了垂眼,丢下句“没有”,无视严北承后面那句去医院照脑部CT的建议,径直转身,先一步低着头往前走了。
等快到那家店,她又一次调整呼吸,才转头,对严北承解释说其实是护照打折,她之前搞错了。
严北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略略放下心。
可这颗心还没完全放到底,等视线扫过橱柜里成排的剃须刀时,又陡然一下提起来。
到这一刻,季宁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不大但很关键的问题——马来西亚的插座标准是英标!
也就是说,在这里买剃须刀拿到中国用的话,插头会不匹配,要想充电还得需要一个转换头。
怕严北承嫌麻烦不买了,季宁忙先一步说:“我那儿有个转换头,可以送你!”
严北承闻言,偏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