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一直忙于事业,连孩子都是结婚十年后才生下来。可就在谢羲沅九岁那年,两人在一场车祸中同时去世。
本以为君谢会陷入大乱,但夫妻俩早早立过遗嘱,两人名下所有股份都归儿子谢羲沅继承。于是,九岁幼童成了这个财富帝国的最大股东。
起初大家颇有微词,后来发现这样反而避免了动荡,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不会参与企业运作,也不用担心他乱来,而企业构架已经很成熟,其他人就跟过去一样各司其职。谢啓峰担任董事长,谢思华、谢思明、谢思月三人通力合作又互相制衡,一切总归是顺利过渡,并继续前进。
但随着他们完全掌控君谢,谢羲沅手里的股份就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一方面担心他乱来,令千里之堤毁于一旦。一方面不甘心付出与回报不对等,作为企业掌舵人,却是为一个晚辈打工。还有一方面,担心他毕业以后进入集团,争夺企业控制权。
所有人的股份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人,就算他是一个草包,都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谢羲沅越长大,他们越想把资产剥离。
谢啓峰心里很清楚,他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他这个董事长,形式大于实际意义,只是居中协调几个子女。谢羲沅如果不立起来,等他走后,必然是分崩离析的局面。但是想要谢羲沅立起来,有那么多长辈挡在他跟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羲沅离开书房后,谢啓峰长叹一口气,鬓边的白发更显出他的年迈与衰老。
这是他长子唯一的骨肉,如果不能护他周全,他有什么颜面下去见儿子儿媳。
深夜,万籁俱寂。
夜空星罗棋布,清辉洒满人间。
幽暗的房间内,谢羲沅突然被惊醒,额头沁着冷汗。
他坐起身,胡乱抓了抓头发,眼里显出消沉与不耐。
怔怔的坐了好半晌,才从床上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一包烟,为自己点上一根。
他拿起手机,点开林婳的微信。
上一次发消息还是一周之前,她拍了一份早餐给他,问他有没有吃早餐。
除了回来第一天给他打了个视频,就再也没打过。后来连消息都越来越少,直到现在,整整一周没有只言片语。
谢羲沅丢开手机,起身换衣服,套上一件羽绒服,拉链拉到顶,手机揣兜里,大步离开房间。
他下到车库,开了一辆法拉利出门。
法拉利在大街上转悠一圈,最后停在路边,他下了车,走入一家网咖。
谢羲沅坐在网咖的电脑前,拿出手机,点开林婳的微信,按下视频通话。
铃声轻快的响着,一直没人接。
自动挂断后,谢羲沅又一次拨通视频通话。
他把手机放在电脑桌上,打开电脑,登录游戏。
另一边,林婳正在床上沉沉睡着。
今晚的酒局为了帮一位不胜酒力的女下属,她一次次首当其冲的解围,喝得晕头转向,回来后吐了一顿就彻底睡了。
这时候响雷在耳边炸开都吵不醒她,更别说手机铃声。
谢羲沅一次又一次的拨打,始终是无应答。直到旁边的人看不过去了,劝他一声,“小兄弟,你要找的人这会儿应该是睡了,没准手机都关机了。”
谢羲沅没有说话,也没再拨过去。
他在网咖玩了一宿游戏,到了清晨才回家。
管家在门边候着,看到他的身影才总算放下心来。
谢羲沅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等会儿别打扰我。”
林婳第二天醒来,吃早餐的时候,例行刷手机,看到谢羲沅发来五个未接的视频通话。
那壮观的一排红字提醒,让她有种脑门直跳的感觉。
一直以来,弟弟就像是一口井,得努力去挖掘去开采,才能享受到甘露。但凡你不努力,那就是深藏地底的一潭死水。
突然间这井水自己主动往外冒出水花,她第一反应不是这口井终于懂事了,而是担心,这井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她立马回拨了过去。
谢羲沅正在床上睡着,被铃声叫醒,迷迷糊糊间捞起手机一看,是林婳发来的视频。他当即接通。
林婳看着手机屏幕,发现谢羲沅睡眼惺忪的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也好好地,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昨晚给我发视频的时候,我已经睡了。”
“怎么了,大半夜发那么多个视频?”林婳又问,“是有什么事吗?”
谢羲沅举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的林婳,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