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她声音低却清晰。
这是再清楚不过的拒绝。
沉默中,周峤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他平静问:“理由呢?”
话落,他感到怀里一沉,她双手抱住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这么问,却不是想要她的回答。
周峤想了想,说:“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那也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
她埋头在他怀里,闷闷地回:“嗯。”
他说:“欠着。”
汤仪叹气,“又欠?”
周峤回:“嗯,你马上就要负债累累了。”
靠在他怀里,汤仪微微闭上眼,道:“如果……如果我明天离开禁闭室,你怎么办?”
“不是我怎么办。”周峤轻描淡写,“我已经习惯了。”
她点点头。
“你想好了你要怎么办吗?”他问。
汤仪没说话。
周峤低头看她,屋内亮了一霎,接着传来一阵雷声。
这片刻的安静非常奇怪。
汤仪思绪游离了会,忽而额间被轻弹一记,微微痛,立马听到他低声说:“笨蛋。”
她揉揉额头,暗自想:你也没比我聪明多少。说不定比她还学渣。
他问:“你进了这里三次,你长教训了吗?”
汤仪随即答:“长了。”
“好,说来听听。”
她认真想了想,道:“不要冲动、听话、谨慎。还有,不要再做得不偿失的事。”
“我再给你加一条。”他说:“遇事冷静。当你真碰上什么很难脱身的情况,冷静下来,想想怎样做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千万记住,不要想放弃。”
“还有,在任何情况下,自己最重要。”他顿了下,“你最重要,知道了吗?”
闻言,汤仪心跳慢一拍,轻轻应声。
周峤没什么表情地说:“嗯什么,你把我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
“十遍。”他无情道。
“我背。”
那天的夜不知何时结束,当困意袭来,汤仪哈欠连连,靠着他便睡着了。
江莹承诺了次日傍晚前会来找她,她也以为是自己先离开。
直到第二天午后,一件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简单吃过饭,汤仪望向排气扇口。
雷雨天一过,太阳没有立即出来,天气有点阴晴不定的样子。
外边走廊一直很静,偶有走动的脚步声,那看守老师几乎不巡逻,当外面出现些动静时,会显得格外不寻常。
校内发生了严重的学生暴乱,老师教官们都忙着处理诸多的遗留问题,还顾不上被关在这里的几位学生。
在这鲜有人光顾的静修室,多一个人到来,尤其是陌生的对象,犯错学生们会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脚步声能听出些端倪,这不属于以往的任何一位教官。
很轻快的步伐,来者应当是一位同龄人。
汤仪正猜测是谁,笃笃三下敲门声,门打开了,看守老师一只手撑开铁皮门,头也不抬地叫道:“男生。”
她目光扫向他,周峤应声起身,他眸光落下,看了看汤仪。
看守老师敲了两下门,有点不耐烦了,“快点,别磨蹭。”
周峤一走出小黑屋,便望见不远处站着的关琦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