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她想,只是他长得好看,所以容易被迷惑,她喜欢谁自己心里很清楚,也只喜欢那一个人,至于四楼的少年,和她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她得小心别碰见他。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汤仪做了一个没什么内容的梦,梦里她身处一栋教学楼的走廊上,墙壁雪白,地上铺深色的地砖,那走廊很长,她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另一端陷在浓浓迷雾里,她穿过白雾,眼前出现两个并排的房间,两扇门也一模一样,门上都有视窗。
她先好奇地走到右边房间,她踮起脚,透过视窗看见里面的景象。
这个房间里光线明亮,课桌椅排列整齐,黑板上有老师留下的密密麻麻的板书,讲台下没有学生,她视线扫过去,发现最后一排坐着一个少年,他正低头做试卷,过了会,他抬起头,眼神直直地专注地望着她。
少年面容俊美,眼眸沉沉,那眸光里好像有什么又压抑又强烈的难以形容的东西。
她被他看得心跳加快,英俊少年的目光,很难不心动,她的手放在门把上,几乎就要打开这扇门时,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逝。
她顿住,慢慢转向左边的房间。
她松开了门把手,走到左边房间,再踮起脚,她的目光落下。
这个房间很暗,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好像什么都没有。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这个房间里有她想见的那个人,没有任何犹疑和害怕,她打开了门。
她走进去,里面黑布隆冬的,很寂静,没有风,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房间似乎很大,她走了很久也没找到想见的那个人,她慌了神,在这黑色房子里跑起来,她边跑边想喊他的名字,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瞬间难过就涌上来了。
她渐渐停下步伐,没走几步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俯身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专心点,要是认错了很丢人。
他语气很温柔,梦却戛然而止。
汤仪直接醒了,她睁眼看着天花板,半晌都没缓过神。
过了会,汤仪默默拉高被子,心想,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她真的不喜欢四楼的少年,她只喜欢小黑屋里的少年,这是永远不会改变也不会混淆的事情。
尽管如此,她心底有点自责和难过,不管怎样,她做梦都能梦到人家,多少说明白天那一幕她可能肤浅地心动了。
汤仪暗自叹气,人一辈子果然会面对很多诱惑。幸好她在梦里还是选择了他,既然在梦里都是这样,那在她清醒的时候,也只会选他了。
她简单自省了一番,渐渐又睡着。
一天下午,老师来抽查她们的卫生打扫情况。
女老师态度苛刻,一上来慢悠悠晃了圈,她先摸了下窗台,又看了看窗玻璃,皱起眉,说:“这窗没抹干净,窗台上还有灰。”
老师随便推开一扇门,她站在门口略略扫几眼,道:“不行,这打扫得不行,瓷砖上都有灰,你们自己看看。”她手往下一指,“你们是拿拖把拖的吧?这地看上去干净吗?要用手拿抹布抹。”
提了一堆的要求,像在鸡蛋里挑骨头一样。
送走这尊女煞神,蔡茹真抱怨道:“她是拿五星级酒店的标准要求我们吧。”郁闷了会,她察觉身旁的搭档很沉默。
蔡茹真问:“你怎么不说话?”
汤仪说:“老师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还要多打扫几天?”
蔡茹真说:“对啊。”
汤仪微微皱眉,她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多在这待一秒,好像会发生什么似的。
蔡茹真这次提议道:“上次你一三,我二四,这次我们换换吧,看看有没有哪里是疏忽的。”
汤仪自然拒绝了,她是绝对不会去四楼的。
可有时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汤仪的打扫进度比蔡茹真快,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上楼去找蔡茹真回班级。
两人一起下楼梯,蔡茹真一只手挽着她,说:“真累,等下还有体训。”
汤仪很少抱怨,她觉得这会让情绪更消极疲惫,又浪费时间,她宁愿多做事、少说话,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们从楼梯口走下来,突然间,耳边听到些激烈的争吵声,抬头望去,原来宿舍楼门口处有两个女生在吵架。
蔡茹真眼尖,看清了两个女生的脸,小声说:“一个是楼下班的班长,一个是四楼的那个女生。”
这两位汤仪都不认识,她目光带过去,发现还有个人站在那。
蔡茹真语含惊讶地道:“原来四楼的帅哥也在那……”
汤仪心骤然一跳,她垂下眼帘,低声催促:“我们快点走,还要上体训。”
蔡茹真闻言有点失望,那种迫切八卦的熊熊兴致瞬间被浇灭。
她们尽量绕过那片“刺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