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是同意了,时天傲很开心。
蓝梓兮也笑了,并说道:“叔叔阿姨,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们放心吧。”
叶姨笑嘻嘻的说道:“放心放心。”
晚上……
他们在古家住下了,住在时天傲以往回来小住的房间里,不管他回不回来,古家永远有他的一席之地。
一进门,蓝梓兮就抱住了他,今天听古烨说了那么多,她难过,也心疼。
原来他们是一样的人,从小就经历着不得不经历的苦,被现实逼迫着往前走,逼迫着变强。可他们又不一样,时天傲比她苦多了。
“兮兮,你……”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蓝梓兮哽咽道,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矫情的,她就是替他感到难过,她心疼他。
他如今不过是29岁的年纪,也吃尽了人间的苦。
她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揉了揉他手腕上那条凸起的疤痕,低声道:“小时天傲,一定很疼……”
时天傲:“不疼。”
蓝梓兮:“你身上有很多疤,比我的还多。”
时天傲:“以后我一定保护好你。”
蓝梓兮:“古烨跟我说了很多,我……心疼你。”
“那就……亲我一下。”时天傲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三分得意,三分痞气,四分被老婆心疼的感动和得意。
蓝梓兮嘟了嘟嘴,气鼓鼓的捏住他的脸,“流氓!”
“只对你流氓。”
时天傲扣住她的腰身,轻抬她的下巴,低头主动,她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两人拥吻着。
借着空隙,他问她:“兮兮,你是认真的吗?我只问这一次。”
“是,我要跟你结婚。”蓝梓兮轻声耳语,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暧昧又魅惑的勾引,“要……做吗?这次,你情我愿,身心交付。”
她蓝梓兮认定眼前这个叫时天傲的男人了。
时天傲又一次见识到了她狐狸眼中的魅惑勾人,他抱起她,她像一只树懒挂在他身上,与他深情激吻,之前的那些,他们的身体很近心却很远,这次他们的心紧紧靠在了一起。
时天傲拴上门,两人躺在床上,彼此契合,乱了一室旖旎。
他的过去
他出身杏林世家,天赋过人,是时家世世代代最出色的孩子,十岁那年,双亲含冤而死,家破人亡。
事起于一场手术,病人因为使用假药身亡,主刀人是他的父亲时霆,病人家属大闹,时家一度动荡不安,被彻查,不料被查出了很多假药甚至违禁品,时霆一再申诉,全部败诉。
病人家属在医院外面闹,喷油器,洒狗血,跑去时家砸玻璃,哭丧,烧纸钱,时霆入狱,时家声誉毁于一旦。
在外,母亲不停申诉,皆被驳回,时霆在监狱里自杀,写下绝命书,替自己申冤,被判定畏罪自杀,几天后母亲也随之而去。
只留下了他,正当他孤立无援之时,父亲的朋友古义把他接回古家,好生照顾,来到古家后,他一直很听话,就是不爱说话。
渐渐地,古义发现了端倪。
每每夜晚,时天傲总会去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做实验,他在学制.毒。
被发现后,他一改以往的乖巧懂事,变得冷漠疏离,自闭偏执,甚至厌世嫉俗,谁都不愿靠近,更加明目张胆起来,天还没黑就跑去废工厂那边。
有一次差点把自己毒.死,还好古义及时发现,抢救的及时。
经过一系列检查,时天傲有心理障碍。
父母含冤而死,怎么会不在意。他们想方设法的给时天傲做心理治疗,希望他能走出来,用了五年时间,才勉强让他开朗了些,最起码愿意和身边的人交流。这五年,古义也试图为时霆翻案,但当时他不在场,证据都被处理了,查了这么久也只查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十五岁那年,时天傲离开了古家,带走了这些年来古义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他知道古家家大业大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顾虑太多颇受束缚,有些事还需得他自己来完成。
他走后,古义到处都找不到他,甚至贴了寻人启事。
半年之后,时天傲出现在电视新闻上。
他给父母申冤成功,病人家属道歉,承认被收买的事实,五年前着手时霆案件的人全都被彻查,案件重新审理,找出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了时家还给时霆一个清白。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何做到这一步,站在高处,本就引人注目,何况他还是一个孩子,时天傲被采访,他一言不发的看着镜头,一直看着镜头,让所有人都记住他这张脸,包括还在逃跑的罪魁祸首。
他回到云城,感谢古义这五年的养育之恩,后来,他和古烨被绑架,古烨吓得不行,时天傲却十分淡定,好像早有预料。
那些人正是当年陷害他们时家的人,如今事情败露,落得个妻离子散人财两空鸡飞蛋打家破人亡的下场,时天傲一点都不同情他们,不过是风水轮流转,因果报应罢了,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杀光那些人。
时天傲和古烨被带到树林里,绑住手脚。
“臭小子,把老子的公司毁了,钱都飞了,不想活了是不是!”马峰拿着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没有立刻杀了他。
时天傲冷冷地盯着他,见他如此,马峰对他非打即骂拳脚相加,他也一声不吭。
“瞪什么瞪!小崽子,狗娘养的!”马峰的打了他一巴掌,揪着他的头发说:“你就是时霆的那个儿子吧,能耐啊,比你老子厉害多了。”
时天傲啐了他一口血,马峰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届时手机响了,马峰去到一边接电话,听起来像是在做什么药品交易。
马峰回到他们这边,蹲下身来,一通电话好像让他心情好了不少,他拿着刀子,用刀面拍了拍时天傲的脸。
“听说你们时家有很多中药配方,制药秘籍,你那没用的爹死到临头都不肯拿他换命,你把它们交给我,我就考虑放了你们,怎么样啊,小杂种。”
时天傲冷笑道:“你应该求我放了你。”
马峰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们听听,听听,这小子骨头还挺硬,简直是不自量力!”他一笑,他的那群小弟们也跟着笑。
他揪起时天傲,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摔在一边,开始对古烨下手,拿出手机让他给古义打电话,准备敲一笔大的。
时天傲不知何时割断了绳子,一脚踹向蹲在古烨面前的马峰,扑向他,打的他鼻血四飞,撒了迷药迷晕了后面那些虾兵蟹将,给古烨吃了解药后,便把马峰拖进了树林。
古烨坐在原地不敢动,只见时天傲的手腕在流血,有一条竖着的血痕,从手心蔓延至手腕之上。
他不知道时天傲要干什么,不久后森林里穿来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时天傲才回来,满身血迹,但都不是他的,除了正在流血的手腕。
警方来了,古义也来了,抓走了那些绑架犯,还有森林里奄奄一息的马峰,正是警方正在追捕的假药公司老总。
见他身上的惨状,警方都有些不忍直视。
肉被一片一片扔在地上,有些塞进了他嘴里,尚且留着一口气。
时天傲和古烨安全回了家,经历一场绑架古烨吓得不轻,古义没有追问事情的细节,时天傲也不想说。
日子就这样看似平静的过着,他是个医学天才,也是杏林世家时家唯一的后人,古义为他铺好了前程,他相信时家在时天傲手里可以屹立不倒,但十八岁的男人,有自己的选择。
十八岁,他成为一名军医,进入特种部队,既是军人也是医生,满腔热血,重情重义,正气凛然,不畏生死,对得起一身戎装,配得上杏林世家后人的荣誉。
他结识了路云琛,谢江白兰等人,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谢江是他们的队长也是朋友,和白兰是夫妻,刚结婚不久。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时天傲在这里重新找到了信仰和归宿,枪林弹雨也有铁血柔情,腥风血雨博得满身荣耀,他为之骄傲,部队成了他另一个家,战友是他的家人,至少在这里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21岁那年,任务中,白兰被恐怖组织俘虏,连同一百多个人质,关在埋有炸.弹的破楼里,交换条件是军.事机密,机密不能泄,人也必须救,双方僵持,恐怖组织头目九蟒与他们的仇恨颇深,等待支援过程中,白兰被辱,谢江第一次违抗军令,也是最后一次,夫妻二人死于敌手。
后来,人质被救出,炸弹被拆除,俘虏恐怖分子三十余人,九蟒却侥幸逃脱。
白兰和谢江死了,留下一个孩子,可悲的是,谢江到最后还背着违抗军令的处分。
谢江死后,他的信仰摇摇欲坠,22岁,他再次与九蟒交手,九蟒死了,给谢江和白兰报了仇,他也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中了七枪,下了五次病危通知书,医生都放弃了,但他命不该绝,活了下来。
他立了功也离开了特种部队,年纪轻轻,落了一身伤病,对他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没有人理解他有多疼,只觉得他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后来,他嗑.药成瘾,强行退役,路云琛从深渊里拉了他一把,逼他戒药,努力想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那时他的信念早已支离破碎,姑且拼拼凑凑像个行尸走肉般活着,因为没有期待,所以不知该怎么活。
他的手术刀救了很多人,但他不知道救人的意义在哪里,是救人之后见别人欢喜,还是宣布死亡时承受家属的情绪,后来他放下手术刀,冷漠避世。
他见过很多可怜人,他的同情不够分,那就不分,冷漠无情,事不关己。他见过很多可恨的人,行侠仗义太可笑,他不管,转身就走,他过着自己的日子,只身一人,风花雪月,享尽人间乐,看遍人间苦。
久而久之,他已分不清对错,亦正亦邪,流连于世间,徘徊在黑白善恶的交界处,成为了他曾经最讨厌的人,烟酒度日,无悲无喜。
在索然无味的生活里,他遇见了木清闲,一个小偷,偷了他的钱不说,还想趁火打劫,被他一顿胖揍。
“大哥大哥。饶命。”木清闲连忙求饶,心想,这次遇上了个刺头,麻烦了。
时天傲踹了他一脚:“滚。”
本以为这就完了,谁知道隔几天又碰上了这二货,他都怀疑他是什么盗窃团伙里出来的,有手有脚挺标致一小年轻,怎么净不干正事儿呢。
他第一次受好奇心驱使,一路尾随跟着木清闲去了一小破镇,辗转来到他家,时天傲进了院子木清闲才发现,魂都差点吓没了。
“你,你怎么……”木清闲心虚的捂了捂口袋,心想,他不会遇上警察什么了的吧,“大哥,我可是良民……”
良民这俩字貌似不太适合他。
“清闲,你回来了。”宫琳琅打开门正要出来。
木清闲伸手把她的脑袋瓜按了回去,挡住时天傲的视线。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时天傲也没有要抓他的意思,木清闲一时搞不清他的目的,但总也不会留一个陌生人在这里。
“大哥,钱我不是还给您了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时天傲走到一个石凳旁,用手打扫了两下,坐在上面,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木清闲关上身后的门,不让宫琳琅出来,走向时天傲。
“你很缺钱?”时天傲问。
木清闲点了点头。
正当他想进一步追问木清闲为什么缺钱的时候,时天傲意识到他有些多管闲事了,不管木清闲为什么去偷,有什么苦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别偷到他这里。
仔细想来,若不是木清闲偷到了他头上,他也不会格外注意这个臭小子。
“把钱拿出来。”他心情不爽,想治治这个不正经的小年轻。
木清闲连忙捂紧了口袋,护起钱来跟护命似的,“这不行,大哥,给条活路。”
门后的宫琳琅实在是等不了了,跑了出来,以为又是追债的,站到木清闲后面躲着,低声道:“你快去看看清欢。”
木清闲顾不上时天傲,拉着宫琳琅进了屋,时天傲也跟了进去,房子很是老旧,家具也破破烂烂,玻璃都没几块完整的,他看了一圈,只总结出了四个字,一堆破烂。
房间里,木清欢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脸色苍白,闫今在一边照顾她,哄着她喝药,又是唱歌,又是讲故事,小姑娘却一口也喝不下去。
宫琳琅红着眼睛,低声道:“小妹一直发高烧,退不下去……”
“清欢。”木清闲抱起她,拿过闫今手里的药,捏住她的脸,灌了一半洒了一半。
时天傲走过来,查看木清欢的情况,看起来不太乐观,检查过后,初步判断是肺炎引起的高烧,抱起木清欢就往外走,“去医院,再靠下去她就烧死了。”
一听到医院,他们都有些犹豫,起初时天傲不知道木清闲在犹豫什么,去到医院以后他才知道,有种病,叫穷病。
木清欢是细菌性肺炎,还检查出了肺部肿瘤,需要动手术,检查费医疗费手术费对木清闲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木清闲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木清欢的情况,因为没钱治病,只能靠着,用药来拖着。
木家是做生意的,木清闲和木清欢是亲兄妹,宫琳琅和闫今都是木家收养的孩子,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原本家庭幸福,生活平静,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木清闲的父母突发意外去世,木家的生意也出了问题,父母尸骨未寒,一群追债的人就找上门儿来了,他应接不暇,高利贷掏空家底也还不上,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弟弟妹妹们躲起来,兜兜转转换了好几个地方,暂时躲开了追债的人。
木清欢突然生病,让他们本就拮据的生活下了一层霜,为了给妹妹治病,他只能去偷,想着尽快把钱凑够。
时天傲本不想管这个闲事儿,世上命苦的人那么多,他怎么管的过来,他又不是神,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他一直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最后他还是管了,不知是因为他们父母双亡有了同病相怜之感,还是见不得一个小丫头饱受病痛的折磨,他管了这闲事儿,这一管就回不了头了,他也重新拿起了手术刀。
木清欢转到古家的医院治疗,时天傲亲自手术,切掉了她肺上的肿瘤,脱离危险后只需后期观察,木清欢住院调养,木清闲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