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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经政离开以后,厉薇就听到有人敲门,她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请进。”
朱竟其实也很好奇陆经政这休息室养着的人到底是谁,他推开门把早餐送进去,看到坐在一边休息的厉薇,恍然大悟,他们家老大的口味始终如一。
果然,他就不应该歪歪别人。
朱竟:“厉小姐,这是我们老大让我送进来的早餐。”
厉薇:“谢谢,你放茶几上吧。”
朱竟应声又说:“对了,老大说了,在他开完会出来之前,您最好还是在这等着。”
厉薇:“好。”
朱竟:“那厉小姐,您慢用,我就先出去了。”
厉薇:“嗯。”
厉薇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这些东西,自从朱竟出去以后,她就一直站在陆经政的休息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对面的高楼大厦,阳光刺眼地照进来,她难受至极地闭了闭眼睛,她昨天晚上到底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说了多少不受控制的话。
可是,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而陆经政现在以清晰和极致压制她的立场,问她那句,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时,她无话可说,难以辩解。
昨晚,她真的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承认了。
厉薇给林也打了电话过去,林也像是刚刚醒,嗓子还没有润开,有些嘶哑,“喂,薇薇?”
厉薇直奔主题:“小也,昨天是不是你叫陆经政来接我的。”
林也清了清嗓子就说:“是我让他来接你的,我是想——你喝成那个样子,总不能不回家,要是不回去,你姑姑也会担心,所以我就把陆经政给叫来了。”
说着,林也还明知故问:“怎么?”
电话那头忽然就笑了:“你们不会是发生了一、夜、情吧?”
厉薇:“……”
陆经政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厉薇蹙眉问她,从她偏移的话题转回:“那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林也:“在我面前你肯定没说,但在陆经政那儿,我就不知道了。”
厉薇沉默,最后只回了一句:“知道了,我先挂了。”
直到陆经政再次从外面进来,厉薇转过身,陆经政朝着朱竟送进来的早餐看过去,反问厉薇:“没吃?”
厉薇没说是没心情吃,只说:“不太饿。”
“行——”陆经政朝着休息室内的沙发走过去,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那我们聊聊?”
“坐。”
厉薇抿了下嘴角,坐到了陆经政对面的沙发上,她双腿并拢,手掌不自觉地捏紧成两个拳头,放在腿上。陆经政看她这幅乖学生的样子,真是反差,这就是被人戳破心思和伪装之后的厉薇吗?
他难得好心情,嘴角轻轻翘起,自从那天从聿怀回来,这是第一次,他的心情难得的舒畅。
“厉薇,你这个人拧巴到自我矛盾的时候,有没有一刻后悔过?”
陆经政开门见山,不浪费时间兜圈子,他笃定了她说的话是真话,厉薇的手掌稍稍用力,她抬头看向陆经政:“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
“不后悔?”陆经政盯着厉薇,嘴角下沉,果然还是没让他失望,就是他和别人结婚,厉薇都能装模作样,客客气气地喊声嫂子好。
“你是不会后悔,只是会一个人躲起来喝酒,悄悄埋怨自己是不是?”
厉薇沉默,没有立刻回复陆经政的问题。
“厉薇!如果,我昨晚没有去接你,没有听到你说的话,看到你做的事,你想当这个撒谎精要当到什么时候?”陆经政扯了一声笑:“直到我错过你?还是换句话说,你错过我?”
厉薇明知理亏,仍然还是说:“其实,人失去理智的时候,说的很多话,你也可以不必当真。这并不是我不承认,而是你也知道,醉话的可信度并不高。你也不希望你得到我的回应是因为我撒酒疯。”
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经政听着厉薇的话,只说四个字:“我当真了。”
厉薇倏然抬头,一双默然无情的丹凤眼眼尾上扬,只是这一刻,她情不自禁地为他失神,染上许多她本能的没有任何伪装的情绪。
而站在陆经政的立场,直到现在,她仍然还在嘴硬,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或者说推脱,再次试图要远离。
陆经政歪唇就笑,有一瞬间有股怒火烧心,她能担得起这后果,那他呢?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明明也喜欢自己,却是一个失去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