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经历过什么,让她连喜欢的人都抗拒?
厉薇抬眸看着陆经政,在那天她陪着陆经政去超市的那天,她就打算好了,挑一个正式的时间向他道歉的。
“陆经政,其实除了这声谢谢,我也一直想和你说声对不起的,对不起——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也让你等了这么久。”
“奶奶说的话,其实一点都没错,她怕我毁了你,我也怕我毁你了。你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们聊过的那个话题吗?你劝我不要因为恐惧和害怕失去亲密关系而选择放弃亲密关系,可当我坦然和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掉我用我童年所有的经历形成的价值观人了——”
那是十几年,是她几乎从记事起就学会的东西,带在骨子里的对人的防备。而原生家庭,是面打碎的,却挪动不了,照着她的镜子。
“我这个人,从来都不赤诚,可我知道,人需要最赤诚热烈的爱,才能得到幸福,所以我一度在想,我本来就不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
陆经政轻蹙起眉,却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
“也许在你看来,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原本爱情是最简单也纯粹的感情,可是,对于我来说,真的不是,起码它够复杂,足够人深思它的价值——直到你那天说,如果我是为了你好,那你不稀罕我这样的好,我才真的害怕了,我从心底里发现,我竟然做了一件这么糟糕的事情。”
陆经政轻轻闭了闭眼睛,他喉结轻滚,再睁开眼睛时,厉薇察觉到他似乎在将自己的情绪往回逼,一双眼睛竟然通红:“厉薇——那时候,我是逼你的。”
“我也在赌,赌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赌你有多大本事,竟然一辈子都不要我。”
“我必须告诉你,走向你的过程,确实很难。”
“但也只是很难而已。”
那双一向淡漠没有任何情绪的丹凤眼底蓄满泪水,她轻轻低下头,声音夹杂着哭腔,“你记不记得你出差之前,我问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件事。”
陆经政哑声:“我记得。”
冬日的艳阳高照,在寒风中,暖烘烘地照耀着两个赤诚相待的人。
“原谅我的自以为是和逃避吧。”
“嗯,原谅。”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述,他知道她只要这个答案。
“厉薇——”
“嗯?”
陆经政把“大红本”放在她眼前:“这大红本代表什么?”
厉薇听着陆经政的文字游戏,也不知道他下一句糖衣炮弹是什么,她只说她理解的:“代表你我是合法夫妻。”
陆经政轻敲她脑门,阳光照耀在他脸上,因为空气温度低,他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吐雾气:“代表你有委屈,不能一个人扛。”
“哦。”
“就一个哦字?”
“嗯。”
“知道了。”
厉薇下午请了半天假,本来想说去陆经政公司玩的,坐在他办公室陪他上班,但陆经政心血来潮说:“去游乐场吗?”
“去吧。”
“你当老板能翘班吗?”
“能。”
“哦。”
陆经政问厉薇:“你以前经常去游乐场玩吗?”
反正他没带她去过。
厉薇看着窗外的街景,树木没有绿叶的点缀,但有彩灯高挂枝头,快到新年了,然后她听到陆经政的话,就说:“我没去过。”
陆经政怔愣:“没去过?”
厉薇借机会说:“小的时候我妈忙着抓小三,没时间带我玩这个,我爸当然也不会管我。再后来我到了你们家,那时候上高中,跟着你玩的,都是游戏厅,酒吧,还有骑马术和击剑,保龄球。等再到了大学,已经没人稀罕玩小朋友喜欢玩的刺激的游戏了。”
陆经政听到她漫不经心地,从简单的聊天慢慢将自己的过去说出来,原来她要求的,不能婚内出轨是这个由来,她畏惧爱情,不敢担责,也是这个由来。
“那我带你去玩,厉薇——”
陆经政顿声:“小朋友。”
他们到了游乐园以后,也许是因为冬天的原因,游乐场的客流量很少,厉薇看到园区门口有卖兔耳朵发箍的,她童心未泯,拉着陆经政说:“我想要那个。”
“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