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之醅原本是不想要在太多人面前说他们已经结婚的消息了,觉得, 这消息总归没什么用,有一天也不是,他不赞同纪笺白天那个说辞,所以他只介绍了是他小师妹。
纪笺坐在他身侧,端着杯红茶在手,听一群男人在那儿高谈阔论。
酒吧里的Vip包厢不同于外面的喧嚣火热,屋内一片暗沉,酒气在灰暗中缭绕,男的笑,女人的细语。
纪笺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只是中间听到了那个不认识的男人叫毕松林,他跟谈之醅似乎是一个生意圈的,即使谈之醅说话不多,大半时间是在漫不经心地听别人说,但他还是偶尔会和谈之醅讲几句。
纪笺听到他跟谈之醅说到某个名字:“岑封最近一直在充州活动,待挺久的,看那样子目光是落在整个三角洲了。”
纪笺余光去看了眼说话的人,又挪到谈之醅脸上。他靠着沙发,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一手捏着个酒杯,微微仰头看天花板,不甚明媚的光线里,他的神色完全晦暗不明。
但是,总归不是什么好脸色,纪笺知道。
毕松林继续说:“我这不是刚从充州来,一个饭局上还和他碰了面,他还说起了你,不过没说现在,说的是你俩以前同系的事,言语还挺客气。我觉得这人现在挺圆滑的。”他哼笑,那种看透这世俗人性的笑。
纪笺正喝茶呢,忽然感觉到谈之醅侧眸过来看她,她吓得没喝:“干……干嘛?”
毕松林瞧他们俩也不像单纯的师兄妹,坐那么近,一直靠在一起,暧暧昧昧的,也就端着酒杯笑着挪位置去。
谈之醅把落在她身后的手搭在她肩头,把人揽怀里去。
纪笺环视一圈人,有些不自在:“师兄。”
谈之醅戏谑:“不是说我老婆吗?抱抱老婆怎么了?”
“没有人在这卿卿我我吧。”
“呵,”他笑了笑,“那是还早,一会儿喝上头的接吻都有。”
“……”
纪笺直接喝了一大口牛奶。
谈之醅附耳跟她说:“刚刚听见了没有?”
“你也没说什么啊。”
“果然听了。”
“……”
纪笺笑,“怎么了嘛,我没和他联系了,你……”
纪笺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岑封,算不算他情敌啊。
她问:“你,是把他当情敌了吗?这些年。”
“我又没想和你在一起 ,从来就没看他半眼。”
纪笺一阵沉默,不知为何,莫名挺想他吃吃醋,不想要这样从来一分都不想的谈之醅,她觉得心疼。
谈之醅今天心情还不错,只要和她关系正常他就觉得没什么需要烦恼的。
明天两人要回充州了,纪笺暑假快结束,得回去准备开学了。
他跟她说,等国庆奶奶要出国,他们来送的时候,再带她去看房子。
深夜回去时,他喝得半醉,坐在卧室床边哄睡觉。
纪笺不需要哄,赶他去睡。他笑着低头去亲她额头:“就想哄。”
纪笺没忍住笑了:“你乖啦,快去睡。”
难得也被哄的谈之醅觉得毫无困意,心情美得不行。
屋外的月照入卧室,落在两人之间,今天他们都醒着,那月光就好像一点不孤寂,不落寞。
纪笺觉得坐在月色里的谈之醅真的没得说的好看,轮廓线条都是软和的光,太梦幻了。
时间要是定格在这一刻,很不错。
她不知道,谈之醅这一身柔软,是来自纪笺,毕竟她是他的天上月。
第二天去了国外两个月的大伯父夫妻回来,纪笺就和谈之醅回了充州。
走时绿叶如新,青葱明媚,回来充州已然秋黄叶落,一片萧索。
天好像不知不觉也放晴了,离开锡城后都没再见过一滴雨。
回来后纪笺和谈之醅跟往常一样有空会吃饭,但是她因为刚开学,也因为上次传怀孕那事,所以最近基本没去过南钟玩。
学校开学晚,上了没多久就放国庆假期了。
十月四号那天,谈之醅下了班到纪笺那儿,买了菜做晚饭,两人打算明天去锡城,奶奶这两天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