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
谈之醅这辈子那把子细心就全给一个人了,人一低头他就浑身不舒服,比她还抱恙。
华灯缥缈的拍卖会场,各色动静都入不了他半眼。
他起身离开。
纪笺去看他的背影,但来不及细想他干嘛去就听见台上介绍了一个花瓶,回头一瞧,青瓷釉瓶素净又高贵,很漂亮。
纪笺还挺想要拿来放卧室插花的呢,可谈之醅不见了,她不想自己拍下,周边一直有不少女人在若有似无地看她,谈论她是谁谁,此刻在说气质像纪笺,也没见谈之醅对别的女人那么轻声细语过,充京城谁人不知道,纪笺是他心头肉。
想了想,纪笺去看隔壁那几个熟人,示意出个价,尽量拍下来,一会儿谈总给钱。
他们乐得很,纷纷帮她喊价。
谈之醅回来,把一条披肩盖在纪笺身上。她仰头去看。
刚好谈之醅的朋友拿下了那个青瓷釉瓶,马上就跟谈之醅算账:“谈总谈总,一会儿当场转账啊,不赊的,一花瓶而已怎么就这么贵。”
“什么?”谈之醅瞧过去。
听了一番来龙去脉,听到纪笺说的一会儿谈总给钱,他没来由笑了笑。
坐好后叠上腿,漫不经心低语:“我在时爱答不理,我走你就大手大脚花我钱。”
“谁爱答不理的,我说了我陪你。”她委屈嘟囔,“是你自己不理我。”
谈之醅低笑,扫她两眼:“嗯,是我不识好歹,好吧?但别人老子稀罕去管?你就气我吧你。”
“你反省一下,你是不是命不好?”她拢着披风抱上他的手臂,笑道,撒娇。
谈之醅垂眸看被抱住的手,一脸幸福美满:“开玩笑,我命怎么可能不好。”
第4章 . 天赋。 命运齿轮启航。
那件油画压轴在倒数第二上来。
这一轮出价的人照样很多,稀稀疏疏地布满会场,但是第二次竞价时,就倒下去三分之二,剩下的那几个增加的价钱也颇低,纪笺见有一个还只加了一两万。
这一两万在T酒店素来的亿万拍卖会上,足以被忽略不计,还不够今晚住个总统套房。
第三轮,谈之醅一个人拿下那幅画,在每月拿着那几个工资的纪笺眼里,都觉得不贵。
就因为不贵,愈发显得谈之醅势在必得,因为他肯定事先就被人知道他要这画了,因此没人真的拿真金白银和他竞争,出的这些三两万的价钱就是在作秀罢了。
谈之醅这人,素来不喜欢那些客客气气的事情,他直来直往,别人有意让宝,他也自然不推辞,就直接轻松拿下了。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这东西,大家就好奇了,看得出他今晚干坐一晚上就为了这幅画。
很快最后一件拍品结束三轮竞价,那拍出天价的宝贝都压不住谈之醅今天的行事作风。
散场后大家热热闹闹地过来和他打招呼,又问他:“谈总,那油画怎么惹你喜欢了?大费周章的。”
纪笺有些头痛,下午只是咳嗽,晚上有些发作。
她垂眸在看腕表上的时间,由着谈之醅自己去应酬。
他懒散一笑,拿着个笔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文件放在桌上,边微微垂首签字,边说:“送老婆的。”
声音如山石落入悬崖下的深潭,荡漾开一大片涟漪。
老婆两个字,简直让纪笺即使戴着口罩也像赤.裸的,被人盯得动都无法动。
虽然不知道他这老婆真的假的,没听说过他结婚了,但是他这么说了,就是位置很不一般了。
所以,他谈之醅带一个女人参加拍卖会,势在必得拿下那副压轴的宝贝,转口说送给老婆。
那这个老婆无论有没有证,都肯定要比纪笺位置高点,那那个充州城的传说还能传得起来吗。
一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眼前的老婆身上,仿佛要把貌美温顺的女人盯出个洞来。
惊讶,暧昧,看戏,不信,不可思议地笑,一个个毫不遮掩。
没人注意到他们手上无名指戴着同款婚戒,真是结婚了。
谈之醅在旁人眼里也是浪漫得要死了,丢下笔后,伸手就过去牵身侧的女人。
纪笺起身乖巧地跟在他身边离开,好像从头到尾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一样。
听说外面下雨了,不小,纪笺先被谈之醅带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