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勋轻微蹙了一下眉头，片刻将其扔到一边，表情难免有点嫌恶。
程欢见状难免好奇：“为什么不打开看看？不回人讯息不太好吧！”
孟勋兴致缺缺不以为然：“一个商务合作伙伴而已。明天再回也不迟。”
见程欢望着手机发呆，孟勋便将其手机递给她，“如果你想回你帮我回也可以。”
程欢本想拒绝，但扫了一眼微信头像，见其贵气逼人，又有一种解锁打开微信的冲动。
孟勋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个Z字递给她，“你帮我回吧。反正我也懒得动脑筋。”
程欢接过手机，扫了一眼对方的微信头像，一个女人海边看日落饮酒的惬意照片。
这种女人打眼一看就是那种泡在金钱罐里长大的。
那种天然的富贵气与程欢这种靠自己摸打滚爬塑造的矜贵截然不同。
她与孟勋有着同样睥睨天下的傲娇和运筹帷幄的沉稳。
她似乎特别乐意同孟勋发讯息，总是喜欢给他发一大段一大段的小作文。
而孟勋总是敷衍地回复一个字，“好”或者两个字，“是的”。
“Leslie昨日在余晖下喝了一款波尔多的红酒，品着它的厚重感，忽然想起你。你的脸上有着少年的单纯和俊朗，但是双肩总好似负着千金的重物。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有幸尽自己的微博之力去为你拂去眉宇间的忧愁。”
好啊！这是富家千金要跟自己抢老公啊！
程欢轻轻一挑眉，见其打字辛苦，便简单回复了“谢谢”两字。
微信那头刚接收到讯息就兴奋得不行，噼里啪啦在手机屏幕上打了一大堆，写完后又斟酌觉得不妥，删除又编辑了一大堆。
反反复复编辑了好几次，才再次给孟勋发过去一诉衷肠二表忠心。
可惜这次，程欢再也没有兴致跟她虚以委蛇。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脱下自己的睡衣，眼神魅惑地看着孟勋，朝他勾了勾手指。
两个人便缠绵在一起。
自己的老公还是要自己守护。
谁想跟自己抢老公都是没门。
事后，孟勋让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侧头吻了她一下，问程欢愿不愿意停下来为自己短暂修养一下。
程欢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
就算生仔退休也是要30岁以后的事。
现在自己还能再战五百年。
孟勋听后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重新搂她入怀。
他下颚在她颅顶轻微摩挲了几下，柔声哄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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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小白开着车，莉莉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眼神怪异地打量着嘴角含春的程欢。
程欢轻咳一声，眉眼含笑地望向莉莉：“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爱上我了？”
没等她自恋完，莉莉就啐了一口，“全世界都爱你！行了吧？”
程欢昂着头看向车顶，神情肆意昂扬，丝毫不谦虚，“那必须的。”
莉莉气呼呼地将自己的手机扔给程欢，“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真的是……年纪轻轻马上就有接班人了。你……，又不是自家艺人你那么提携她干嘛？你还真相信娱乐圈有什么白莲花有什么真友谊。就你现如今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觊觎呢！”
程欢点开手机一看，手停滞了片刻，眉毛微微蹙起。
这是一片关于程欢提携与自己长相相似的新人，努力将其培养成自己接班人的文章。
内里附了很多程欢与程晨亲密互动的照片。
其实整个录制节目期间，程欢对这些练习生都很照顾并没有刻意对谁青眼有加。
想不到最后……还是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
不过程欢在娱乐圈浸淫那么多年也深知其竞争的残酷。
新人为了能红能出圈也无所不用其极。
这也是见怪不怪的场面。
此时程欢倒是沉得住气，将其手机递还给莉莉，“嗨……我以为多大点事。不就一个小孩子想出头嘛！可以理解。”伸了伸懒腰，一脸无所谓。
莉莉气得不行，“你倒是大方。我可不乐意。以后你离那个小丫头片子远一点。不要……再被其利用。你走到今日都是我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凭什么啊她想借运。哪有这等好事？”
程欢点头如捣蒜，“知道啦知道啦！我会注意的。行了吧？你也别太生气了。”
莉莉见她乖觉气也消了一半，“这还差不多。”
录制节目期间，程欢遵照莉莉的嘱咐与每位学员保持着礼貌而克制的距离。
尤其当程晨一脸媚笑地看向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多给一丝的眼神。
镜头调控好，程欢坐在位置上开始练习生演技考核的录制。
“上一组的学员的表现中规中矩。没有特别出彩也没有太过出格。我希望下一组练习生能够给我惊喜。”程欢翻阅着练习生的资料，手拿起话筒喊了“程晨汪洋”两人的名字程欢撩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一眼台下的人。
程晨急于想与程欢进行眼神交流，可是程欢丝毫不给机会迅速收回眼神。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看着资料，喊了一声，“开始。”
两位练习生迅速进入状态，演了一段农村孩子考学成功第一次进城的情景。
表演青涩五官乱飞，毫无演技可言。
整个表演过程又干又尬，看不到其用心准备的痕迹。
“程晨是吧？”苏雅淇率先拿起话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哇……你也太漂亮了些吧！跟我们其中的一位导师真的很肖似呢！是吧，程欢姐？”朝程欢贱贱地挑了一下眉眼。
程欢没有搭理她，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苏雅淇自觉没面又试图圆回来以免尴尬，“有如此的美貌还哪需要什么演技？我对你的表演很满意。真的……还年轻嘛！多磨练就好。现在我不要求你过多。”
程晨手握话筒，情绪激动：“谢谢苏老师的点评。我会努力的。”撇嘴差点哭出来，“我也特别感谢汪洋的配合和努力。如果不是他，我们也呈现不出这个效果。”
“应该的应该的。”汪洋连忙拿起话筒附和，“其实晨晨为这次表演真的付出了很多。能够受到老师们的肯定。我们很……”
这种矫揉造作的表演，程欢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心里冷笑，拿起话筒板起脸，“你们觉得你们的表演很好是吗？你们觉得自己的准备很充分是吗？”面对镜头直言不讳，装也不装，“大可不必那么矫情。整个表演的完成度很有问题。根本没有好好揣摩角色。”
程欢这一番疾言厉色的批评发言听得周围人都一愣一愣的。
台下的两位练习生更是流下来委屈的眼泪。
苏雅淇看不过眼柔声体贴地帮其解释，“都是新人。我们应该多给机会的。”
程欢不以为然。
哭什么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果不够努力实力不够，你的名次就要往下掉。
观众凭什么要喜欢一个一无是处的艺人呢？
面对专业领域程欢一向态度强硬，“观众没必要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如此辣眼睛的表演上。如果不充分准备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表演，你就对不起观众对不起大众投去的目光和时间。”
苏雅淇斜睨着她，“要不我们让程老师下场给我们亲自表演一下吧？我们也好在一旁亲自观摩学习不是吗？”
程欢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左不过想让自己在大众面前出丑。
见她迟疑，苏雅淇起哄道：“程老师不能光说不练啊！话说到这份上。不露两手不合适吧？”语气泛酸，阴阳怪气的。
程欢愣了下。
片刻，她回过味来。
“如果你们愿意看，我可以。”
看到程欢如此洒脱，台下的练习生们沉默几秒，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期待期待！终于有机会现场观摩学习了！好期待！”
“我们都知道程老师演技棒棒的。欣赏她的表演就跟欣赏艺术品一样。我们期待啊！”
第24章
苏雅淇括起自己的双手覆在嘴上做成一个喇叭状，起哄道：“欢姐！欢姐！欢姐……呦吼……”
底下的学员情绪高涨跟着一起呼唤程欢的名字。
大家知道演员演戏都要事先准备；揣摩好角色才能快速入戏。
这种临时加戏的话，演员是很难把握好角色的。
苏雅淇就是想让程欢当众出丑好安排一波黑通告黑她个三天三夜。
很可惜……，
没门。
谁叫人家程欢做事认真。
每组学员表演的节目，程欢都拿其剧本回家严加揣摩并跟经典对照看其差异。
所以，程欢对里面的每一个角色每一句台词都烂熟于心。
想让自己当众出丑那就等下辈子吧！
程欢冷笑一声回头递给苏雅淇一个“自己早看穿一切”的轻蔑眼神。
自己便去后台化妆换衣服准备饰演角色。
当程欢再次出现在舞台，无论扮相还是形态举止都好似一个第一次进城的农村大学生。
她的眼神里对这个城市有好奇有希冀又有一丝的害怕。
尤其连讲话这种细节，程欢都加了些稍许的方言。
程欢饰演的大学生是沉静内敛又坚实有生命力的。
表演一结束就引起了满堂彩。
学员短暂的沉默过后，更是掌声雷鸣。
“这演技……这演技……可以！”
“程老师能说一下演戏的心得体会吗？好想学习一下啊！”
“程老师真是一个全能型艺人啊！她演戏真的就靠天赋！眼神特别有戏！”
“这是要获奥斯卡的节奏啊！”
面对周遭的掌声，程欢虚心地鞠躬说“谢谢！”
回到座位，她瞥了一眼邻座的苏雅淇前倾身子在她耳边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苏雅淇的表情有点尴尬，皮笑肉不笑的，“欢姐您说哪里的话？我也只是想给你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而已。您看效果多好。”
绿茶属性暴露无疑。
程欢压根儿不想配合她表演，脸一冷，“我用得着你给机会？”
苏雅淇：“……”
程欢：“还有别成天欢姐欢姐叫！我跟你很熟吗？再说百度百科我只比你大一个月而已。谁知道你有没有揣改年龄？”
苏雅淇被她说得一阵臊，脸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半天说出话来。
实不相瞒。
百度百科她确实改年龄了。
自己的实际年龄着实比程欢还大了两岁。
谁叫自己红得晚。
公司也想让自己多做/爱豆一段时间。
在节目录制休息期间，导演来到两人面前，温笑道：“别没事就说悄悄话。节目都收不到音。到时还要剪片。有什么话就敞亮着说。”
程欢笑而不语。
导演你确定咱两人说的话能播吗？
苏雅淇则楚楚可怜地望向导演，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十分乖巧地点点头。
平时当演员演技不咋地。
这现实生活中可真是戏多啊！
镜头开启后，程欢调整自己的坐姿，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下学员的表演，十分认真地点评到位。
她再也不给身旁的苏雅淇一个眼神。
这种人就是懒得搭理她！
跟她说话就觉得费劲。
待节目录制一结束，苏雅淇还想叫住程欢想跟她握手言和。
可惜，程欢压根儿不给她机会。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跟着助理小白回到自己的化妆室。
快速卸完妆，两个人就马不停蹄地往地下车库的方向走
说实话，程欢整个人累得不行。
演戏评戏都太消耗精神。
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恰在此时，有人在身后叫了声，“欢姐”。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程晨躲在她们两的必经之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手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罐子。
程欢语气平和：“有事？！”
正在帮她整理衣服的小白倒是气不过立刻白眼道：“怎么？还没给自己加够戏啊？现在又来。”有点尖酸刻薄。
程晨的眼圈一红，“欢姐，对不起。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小白拔高语调，“别欢姐欢姐叫。欢姐跟你不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好意思说自己是欢姐的接班人？你到底哪里像？”
程晨泪眼婆娑，“欢姐，我真不知道公司会安排这样的通稿。您知道很多事是我们这些小艺人掌控不了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艺人在公司没有话语权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说自己对自己的宣发一无所知那就有点假了。
程欢并不打算揭穿她，只是笑眯眯地说道：“晨晨你人很漂亮，资质很好。只要把那股聪明劲儿用对地方，假以时日你一定很出来的。不过……，如果只会耍小聪明，我想这条路你也走不长远。”
程晨见她态度缓和赶忙上前叫了声“欢姐”，又说了声，”对不起”。
她十分不好意思地递上那盅冰糖炖雪梨，“欢姐我看您嗓子都哑了。您……”
眼角含泪眼神真挚！
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
程欢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炖得冰糖雪梨上，“不用了，谢谢。我还赶着有事。不能跟你在这耽搁了。抱歉。”
看着她们一行人急匆匆的背影，程晨咬了咬唇，什么也没说。
片刻，她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什么接班人不接班人。我才不稀罕。我要的是超越你。”
最后，她甩了甩自己的如褐藻般的秀发，转身离开，丝毫不对其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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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欢一脸疲惫地上了保姆车，暖意顿时席卷全身，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想睡。”
话落，她昂着头背靠在座位上，下意识地拢了拢下身的毯子，便渐渐睡了过去。
莉莉看她神态疲倦倍感心疼。
她本想与其核对工作行程和复盘工作的。
看她容颜憔悴，一切只能暂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