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仇枫很快便签下了协议。
“你可以走了。”厉铖斓见状,终于没有半刻与他交谈的耐心。
穆仇枫懒得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告辞……”
另一边;
赵梓生立刻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田甜。”赵梓生跑了五公里,坐了一趟五小时的滴滴车,才终于来到田甜的志愿者协会处。
此刻的她,正抱着怀里奶白色的小猫咪,温柔可爱,阳光洒在她的头顶,整个人充满着温柔的光芒。
“你来干什么?”田甜紧拧着眉头。
自从那日表白被拒绝以后,田甜就开始躲着赵梓生了。
可是奇了怪了,她一躲他,赵梓生便来找他。
“我……”赵梓生犹豫了片刻。
“有话快说,不然我走了。”田甜不满地撇撇嘴。
“田甜,我要走了。”赵梓生终于还是开了口。
田甜愣了愣,忍不住鼻子一酸,“你要走?要去哪里?”
“我要离开帝都。”
“去哪里?”田甜连忙问道。
“不知道。”赵梓生摇摇头,轻蔑地笑了笑,“天涯海角,我就像一颗到处漂泊的浮萍,没有根。”
田甜的眼眶红红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你这是来和我道别吗?”
“对不起。”赵梓生一脸愧疚,“但我愿意听你的话,做个好人。”
田甜从来不会过问他是做什么的,不在意他的生活方式,一个大小姐偏偏喜欢上他这个穷小子,可他无能为力。
“那……你还会回来吗?”田甜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也许会。”赵梓生勉强笑了笑,“也许永远都不会了。”
“田甜,忘了我吧。”赵梓生低着声音说。
第64章 他的白月光
田甜哽咽了一会儿,摇摇头,“不,你还是我的好朋友。”
她不会忘记他的。
“一定要走吗?”田甜依然不舍。
“嗯。”赵梓生点点头。
“那……”田甜勉强笑了笑,“祝你好运,一路平安。”
两人对视一眼,赵梓生也笑了笑,“好……”
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回来找她!
田甜的眸子里有遮掩不住的悲伤,姚安娜这个死对头,前几天也跟她说去美国留学了。
她的世界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死气沉沉,荡不起一丝涟漪。
赵梓生与她渐行渐远,她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大声的地呼喊,“赵梓生……”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朝他呐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要记得,你是赵梓生,不是任何人的傀儡。”
赵梓生的背影莫名地僵了僵,他举起了右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对着她晃了晃,继而点点头。
点头的一瞬间,他落下了一颗泪!
田甜,祝你幸福。
——
一个多月后;
“冷……”白芷儿躺在床上,浑身冰凉,冷得瑟瑟发抖。
厉铖斓看着她直冒冷汗,不知所措。
之前明明恢复得很好,为何突然间又这样了,“芷儿,要不要请霍言看看?”
“铖哥哥,没用的,这是老毛病又犯了而已,自从大学那次秋游落水后,便落下了病根子。每次来月事,都会又冷又疼。”白芷儿冷得直哆嗦。
厉铖斓的眸光暗了暗,“可以调养回来的,我叫霍言想办法。”
霎时,在医院看诊的霍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不行了。”白芷儿气若游丝,声音极其微弱,“前几年还好,现在,医生说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厉铖斓内心满是愧疚,这几年,他没有陪伴在她身边,让她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我好害怕。”白芷儿落下一行清泪,“医生说,倘若我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以后……”
“以后会怎样?”
“怀孕艰难。”白芷儿哭得梨花带雨。
厉铖斓微微怔了怔,“不会的,我一定请帝都最好的医生治好你。”厉铖斓语气坚定。
尽管他知道,霍言已经是整个帝都最大名鼎鼎的医生了,论医术,至今还无人能及。
“谢谢铖哥哥……”白芷儿继续说,“可是,我还没有嫁人,我真的不敢想,如果我以后不能……”
“别想太多。”厉铖斓紧张地用毛巾擦掉她额头的汗珠,轻声说道,“还有我在。”
白芷儿的心里仿佛乐开了花。
此时此刻,顾凉月正站在门外,门正关得紧紧的,却刚好能听着她们你侬我侬。
本来今天她打算放下身段给白芷儿道歉的,顺便还叫慧姨熬了燕窝汤。
可是看到厉铖斓魂不守舍地在她身旁,她内心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铖哥哥,今晚,你可不可以不要走?”白芷儿乞求他,苍白无力的小脸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看。
厉铖斓顿了顿,点头说道,“我不走……”
“铖哥哥,你真好,那我就放心了。”
顾凉月听着她们说话的声音,感到格外的刺耳,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针线慢慢地扎进她的心脏里。
她握紧了拳头,气匆匆地走了出去。
霎时,白芷儿尖锐的眸光瞟到门口的阴影消失,她眉毛忍不住弯了弯。
深夜;
顾凉月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想到白芷儿说的话,厉铖斓今晚会不会真的背叛她。
背叛?!
她不由地自嘲笑了笑,何谈背叛呢。
他只不过是一个长情的人啊,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来了,哪有她的情分了。
姚安娜已经远在国外,内心的委屈竟然找不到人诉说。
这时候,贺近寻发来了短信,“道歉了吗?”
顾凉月泄了一口气,道歉是贺近寻帮他出的主意。
他的战术是男人吃软不吃硬,倘若她稍微低一低头,向白芷儿道歉。
说不定此事就翻篇了,更何况现在她的宝宝已经七个月大了,受不得任何刺激。
可是,当她听到刚刚那一幕,郎情妾意的声音的时候,她已经没有道歉的心思了。
她又没有错,道什么歉。
“没有。”顾凉月回了一句。
“厉铖斓今晚回公司了?”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个点顾凉月早就睡着很香甜,贺近寻看她发来的消息,难免有些疑惑。
“他……”顾凉月没有再回复他。
十二点整!
“今晚早点休息,我有事先去公司了。”厉铖斓发来了一条短信。
顾凉月拿起手机看了看,呆呆地眨了眨眼眸。
翻来覆去,愣是没有一点困意,她心想了想,索性起身,穿起保暖的拖鞋,再套了一件米白色羽绒服,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
心中疑惑不解,她就是想去看看,厉铖斓是不是谎话连篇!
她又一次来到了别墅的侧房,也就是白芷儿住的地方。
寒风呼啸,她带了一把小伞挡风,突然间,天空下起了微凉的雨。
当她听到暧昧的声音,轻悄悄的脚步声顿时戛然而止!
“铖哥哥……”
白芷儿的声音低迷,带着几丝暧昧感,仿佛在做些什么。
不可描述……
顾凉月的心慌了慌,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愣愣地定在原地,声音的分贝传到她的耳朵,被她放大了好几倍。
白芷儿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顾凉月听不清楚。
屋内传来白芷儿断断续续的声音。
顾凉月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紧抿着苍凉的唇,耳朵嗡嗡地只有白芷儿的尖叫与呼喊声。
她仿佛所有的力气被抽干了,整个人顿时变得娇软无力。
不知不觉中,美眸中闪着泪光,倔强的她愣是将泪水锁在眼眶中,不让它掉落任意一滴,这或许,是她最后的尊严。
寒风呼啸,她的嘴唇早已没有了刚刚的红润色,她死死地听着屋内的声音,画面感十足。
两人紧紧缠绵,女的沉醉不已,哪有刚刚病恹恹的模样。
伞突然掉落下来,点点滴滴的雨水砸下来,顾凉月感觉到全身刺痛的发冷。
她握紧拳头,美眸中的光逐渐消失,冷成一团冰水,眼泪紧锁在眼眶中,她想到了逃离。
对,她要逃离!
第65章 她是我入职以来见过最坚强的产妇
顾凉月的小脚抖了抖,她仓皇而逃。
白芷儿,你赢了!
她喘着粗气走回主卧,还未缓过气来,脑海里的画面感依然挥散不去。
今夜,她失眠了!
另一边;
白芷儿得意洋洋,她眼睁睁看着顾凉月灰溜溜地走回去,背影极其凄凉。
她笑出了声,瞟了一眼她刚刚作案的泡脚水,该死的热水泡得她脚底发烫,皮都快要被烫焦了,她面无表情地将刚刚的泡脚水往窗外一倒,眼眸里露出恶狠狠的凶光。
次日;
白芷儿来到厉铖斓的办公室,轻轻敲了一下门。
厉铖斓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眼底泛着柔光,“怎么不好好在家躺着?”
她今天穿了一件格外亮眼的小裙子,性感十足,粉底打得很白,却故意没有涂口红,看起来气色很差。
“躺在床上闷得很。”她故作娇嗔地坐在他的旁边,“铖哥哥,你刚刚待在家里,你允许是我的家么?”
白芷儿的眼眸仿佛冒着粉红色的气泡,厉铖斓果然顿住了。
她低低笑出了声,没有等待她的回复,而是故作无辜地拿起那张粉红色的相片,掀开一看,她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没想到你还留着这张相片。”
照片里的白芷儿青春洋溢,笑容灿烂,幸福地依偎在厉铖斓的怀里。
厉铖斓顿时有些触景伤情,他盯着它多看了几眼。
白芷儿顿时笑了笑,“你还记得么,上大学的时候啊,有好多女孩子围着你转,每天的情书一封接着一封呢?”
厉铖斓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是么,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
“你只顾着读书了呀。”白芷儿忍不住失笑,“因为我呀,偷偷把这些情书都扔了,每天如此,我当时就发誓,铖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不想跟任何一个女孩分享我的铖哥哥。”
居然还有这等事情?!厉铖斓微微扯了扯唇角。
白芷儿见状,继续将他带入她们大学时代的回忆中,“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吗……”
办公室断断续续地传出白芷儿的声音,时而娇嗔几句,好不暧昧。
另一边;
屋内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屋内的环境很暗。
顾凉月的指尖动了动,她低低地眨了眨眸子,坐起圆滚滚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脑袋。
头晕晕沉沉的,使得她感觉不到舒服。
想到昨天的那幅情景,她的脑壳就忍不住生疼。
昨晚没睡好,心麻麻的,说不出的慌乱。
她小心翼翼地起来,走下楼梯,听到慧姨的叫声,“少奶奶,刚熬好了粥,快来吃吧。”
顾凉月点头,快速洗漱一番后,愣愣地喝了一小碗粥。
她今天的胃口极差,摸了摸浑圆的腹部,她感觉到与往不同,内心不由得颤了颤。
“慧姨,我再去睡会儿。”
已经没有了胃口,她想再回房间歇息一小会儿,试试能不能缓解她的焦虑。
过了一会儿;
她躺在床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的眼瞳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慧姨!!”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呼喊。
慧姨听到顾凉月的急叫声,连忙赶了过去。
“她不动了!”顾凉月压着嗓音,仿佛喉咙里卡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不动了!!”顾凉月再一次低声说道。
慧姨怔了怔,立刻打电话给了厉铖斓,“厉总,少奶奶……她可能不行了……”
白芷儿正在一旁,讲到悲伤的往事,她哭得梨花带雨,接到慧姨的电话,厉铖斓没有回过神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找霍言。”
顾凉月冷笑一声,眸中泛着绝望的光芒,她明明听到的是女人的娇嗔,他还在说谎。
“慧姨,打电话给贺先生!”
医院里;
顾凉月感到满满的绝望。
她想得没错,他真的带那个女人过来看她了。
四年后的顾凉月回想起过往,不由地嗤笑一声,“我当时真没志气!”
她提出了离婚,厉铖斓却被白芷儿带走了。
手术台上,唯有她自己。
“贺先生,求求你,救我。”顾凉月浑身积攒着力气,低声地对贺近寻恳求道。
看着厉铖斓带着白芷儿匆忙离去的背影,贺近寻的怒火转化为无奈,他点头,语气坚定,“凉月,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顾凉月卯足了劲儿,使出浑身力气,手死死地拽着手术台上的白色床单,咬紧着牙,硬是一声不吭。
“她是我入职以来见过最坚强的产妇!”一位小护士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