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压抑的她,连唯一的光都没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崩了。拿着刀就往自己手上割,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来当然疼啊,可也比不上内心的痛苦。
顾明雪不说出来,是不想他有心理负担。而且她也放下这件事,因为这不是彼此的错。
“被抢救过来之后,我被诊断为抑郁症,然后休学半年,转学到寄宿学校,离开了家,渐渐就好。不过这几年偶尔还会复发。也是在那之后,父母对我的态度变了,在家的日子对我好了很多。”
她突然咬了咬嘴唇,紧张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照顾我,你会很累?”
不等他回答,顾明雪又说:“如果你介意也没关系,反正只是订婚而已,你随时都可以反悔。”
话音刚落,一个凶狠的吻就贴着她的嘴唇堵住她的嘴。
隔了这么多天没有亲热,高弁星早就憋了很久。这下子终于有机会能亲一番,当然也是不满她对他的感情认知不正确。
除了嘴唇,他还亲了亲她的眼睑,温温柔柔的点了点,带着心疼的情绪。
“以后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对你的心意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的。你这话说的我很伤心。”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不高兴。之前他吃醋都是脸色沉沉,委屈的时候也只是可怜兮兮的望着顾明雪,用语言表达自己情绪还是第一次,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闻言,顾明雪一直漂浮不定的心倒是真真正正的安定下来,安全感再次回归,她又哭了。这次是感动的眼泪。
高弁星却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想了想,既然小雪已经坦白了自己的病情,那么他也该坦白一件事,即使她或许已经从刘语珊那里听说了。
“关于那个女人发给你的那张照片,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遍。”
听此,顾明雪擦了擦眼泪,一抽一抽的,认真看着他,非常好奇,她总觉得刘语珊隐瞒了什么,为了逼走自己只特意突出了他的恐怖,完全不提前因后果。
“小时候父母比较忙,爷爷奶奶也不在国内,我自己一个人待在老宅。没几年,琇莹出生,但生出来就体弱多病,所以爷爷奶奶回来,妈也渐渐放下工作,多照顾她。去医院的时候,其中一个医生发现我有点问题,然后检查出了自闭症。”
“跟你一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父母对我的关注多了起来,也很少干涉我的决定。”
顾明雪在大学时一直都去过自闭症康复中心做志愿,所以对于自闭症有所了解。接触的有两岁到十岁的小朋友,他们更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其他人的交流几近于无。而他们需要接触更多的人,她们这些志愿者就是他们尝试接触陌生人的最佳选择。
所以她知道自闭症的治愈过程有多长,症状与抑郁症不同,却同样需要长时间耐心地陪伴和理解。
“所以当时你是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吗?”
顾明雪对他企鹅里点亮的各种游戏图标印象深刻,还记得他玩过很多端游,级别都很高,装备亮闪闪的,排行榜上有名的高手,不过没有帮会,也不加好友。
“嗯,但跟其他人对游戏的感情不一样,只是单纯找一件事情做。后来是你让我的世界有了色彩,带着看到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高弁星说到这里,黑眸里盛满星光倒映出她的模样,迷人心智。
顾明雪的唇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然后呢?”
“然后。”他顿了顿,若无其事的继续说,“刘语珊把你从我的好友列表删了,把企鹅软件从我的电脑里卸载,甚至电脑也弄坏了。”
“等我把她赶走,重新买了一台电脑,登上企鹅号重新加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再上线。我很难过,就去整蛊了一下她。”
高弁星轻描淡写的诉述,可从那张照片,以及他和刘语珊的话结合起来,顾明雪拼出了真相。
只不过这真相可能有些偏执可怕,甚至涉及某些黑暗面,他不想让她知道。
顾明雪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沉默地紧紧抱住他的腰,侧耳倾听他的心跳。
“我很坏吧?”
不等她回答,高弁星抱紧怀里人不让她逃走,说:“不过现在就算你怕我,也逃不掉了。”
“我也没想逃啊!”顾明雪不假思索的回答,“在刘语珊的描述里,你可是邪恶的大魔头的,可我也没想过逃。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对我使坏。”
“知道就好!”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顾明雪愧疚的道歉。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早点给你说,才会选择去赴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高弁星连忙安慰她,好不容易把她哄好,可不想她又陷入无限的自责当中。
两人情绪缓了缓,顾明雪突发奇想的说。
“话说回来,你曾患过自闭症,而我也有抑郁症,莫名有种异样的般配,谁也嫌弃不了谁。”
当知道对方也不是完美的存在,也曾有过不好的经历,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顾明雪顿时就刷新对他的印象,他其实也是触手可及的人。
“嗯,我们是天生一对。”
高弁星坚定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