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这也不知道到底是个啥病？咋还会传染呢？”
“喝酒喝酒！这世道啊，谁也不知道今晚睡下明早能不能醒来！”
萧璟煜朝萧定使个眼色，萧定默然出去打听消息……
直到戌时三刻萧定才回来。
“王爷，属下打听到牛家村的那牛老三。他是过了正月十五去凤城的，一直在凤城一家棺材铺子干杂活，前几天封城前突然回家了！”
萧定顿了一下接着道：“听他邻居说，牛老三刚回来时总是咳嗽，吃不下饭。人消瘦的很快，然后又开始发热，昏迷不醒。请郎中看了，却看不出是什么病！用了退热的药，根本没有作用！”
萧璟煜眸光微深，从包袱里找出个小瓶子打开：“把这个吃了，面巾都蒙好了！”
萧璟煜递给陆十安和萧定一人一颗褐色的药丸。
“这又是干什么用的？不会又是无忧兄弟给你的吧！”
“是又如何？听着这牛老三的症状和无忧猜的很像，应该就是某种瘟疫。这个药丸是预防的。希望这个镇上的人不会被传染。”
萧璟煜眸光黯淡，皇伯父不派御医来，只派他这光杆王爷来凤城，这里如今缺医少药的，是让他来送死吗？
……
楚云歌和大姐三妹在醉扶归吃过饭后，让车夫先送她们回府，她找了个借口去赴昭容郡主的约。
“不知谢公子约本郡主所为何事？”
昭容郡主在宁王萧子轩打入大牢后就不怎么在外走动。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少了许多之前的飞扬跋扈和明艳动人！
“在下想代凤城百姓求郡主一件事。”
楚云歌抱拳一礼。
“呵呵……本郡主能帮你什么事？”
昭容冷笑一声。
她如今不过是京城贵女的笑柄！
以前宁王表哥得势，自己以准宁王妃自居，干了不少混帐事，如今墙倒众人推，大家愿意理她，不过是因为她母亲是当朝长公主！
“求郡主发动大家捐献善款，助凤城渡过一劫！”
楚云歌眸光清明地看着昭容郡主。
她不会看错人，昭容在城南难民中毒时能够主动给两千两银子帮助难民，说明她心有善念，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本郡主如今哪儿有那么大的面子？谢公子高看了！还是另寻他人吧！”
昭容有点儿心灰意冷。
京城中人最是拜高踩底！
只因宁王表哥打入大牢时她去找皇舅舅求情，皇舅舅没有见她，之后京中宴请就少有人请她了！
想她原来得皇上和淑贵妃宠爱，家里请她赴宴的帖子常常一大堆！
“若是郡主这个提议能得了皇上的赞赏呢？”
“怎么会？我怎么没听说皇上要大家捐款？”
“若是我说明日皇上就会拨款拨人支援凤城，郡主这个提议必定深得圣心！郡主可信？”
“任你三寸不烂之舌说破天本郡主也不信！皇上一直说国库空虚，又怎会拨款支援凤城？”
“郡主敢不敢和谢某打个赌？”
楚云歌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
“打什么赌？”
昭容郡主半信半疑！她急需得到皇舅舅的肯定，这样她才有机会为宁王表哥求情！
“明日咱们一起去宫门口侯着，若是巳时二刻皇上宣布拨款，郡主就和长公主帮忙发动大家捐款。若是皇上没有宣布拨款，那么在下愿奉上万两白银给郡主！”
“本郡主明日需要做什么？”
昭容考虑了一下，她还是舍不得丢掉这个机会。但凡有一点儿能救宁王表哥的可能，她都愿意试试。
……
第二日昭容早早地来到离宫门最近的静水居，她选这个位置很好，只要皇上一出现她就能看到。
皇上坐在龙椅上剑眉紧蹙，养这帮子废物干什么吃的？
屁大点儿事就吵个你死我活，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井泼妇在骂街呢？
亏得他们自以为饱读圣贤书，不与俗人同流合污！
太监总管得福悄悄从殿外进来，附在皇上耳边小声嘀咕。
“什么？反了天了！”
皇上听后勃然大怒起身！
也不管在朝堂上的一帮老臣，龙行虎步地向外走去。
众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皇上这是发什么疯啊？
得福在皇上身后跟着就跑，想起一大堆老臣还在大殿饿肚子呢！
“散朝散朝！”
撒开腿去追皇上。
待皇上刚在宫门口露面，只见外面黑鸦鸦的百姓纷纷跪地叩头山呼万岁！
“平身——”
“谢陛下隆恩！草民谢陛下为我等小民着想，不但拨御医支援凤城，更是拨银三十万救助凤城百姓……”
皇上感觉自己脑子断线了，什么时候拨御医拨银子支援凤城了？
他疑惑的看了看贴身太监德福，德福也是一脸懵逼！
“皇上乃我天武之盛世明君！体贴百姓疾苦，实乃天武之福啊！有此明君，我们天武必能再繁盛百年！”
一白胡子老头儿上前跪下虔诚地对皇上行礼。
“皇上乃千古一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皇上命众人平身，楚云歌也上前行礼谢恩。
“药王谷谢无忧代凤城八万百姓谢过吾皇体恤！我药王谷人等必尽快奔赴凤城支援！”
皇上眸光深邃地注视着楚云歌，楚云歌不避不闪迎上皇上眸光淡淡一笑……
“臣女参见皇舅舅！臣女愿把母亲给的嫁妆铺子一个，折银两万支援凤城！”
“昭容郡主大义！谢无忧自愧不如！”
“昭容很懂事！户部尚书何在？”
“启禀皇上，老臣在。”
“着户部拨银三十万两支援凤城。可命人押银和药王谷谢公子一起上路，争取早上到凤城！”
“皇上，户部没钱啊！这到处都要用银子，您看……”
户部尚书闻言就开始哭穷！
“皇舅舅，臣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73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皇舅舅，臣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昭容有话尽管说。在皇舅舅面前不必来那些虚的。”
皇上这模样就是和蔼可亲邻家大叔！
“臣女记得夫子说讲过，一人难挑千斤担，众人能移万座山。何不让大家量力乐捐？捐多捐少全凭个人心意。如此既能帮了凤城，又能减少户部的支出。”
户部尚书当先同意：“臣以为昭容郡主所言极是！户部如今能拿出来的不过二十万两……”
「臣附议」「臣附议」……
礼部尚书颤微地上前：“启禀皇上，老臣，老臣穷啊！您看看老臣这官服里面的衣服，这……这……这……有辱斯文啊！”
皇上和众人打眼望去，只见礼部尚书张大人那官服里面的衣服，居然打了几个补丁……
“哟，没想到这大官还穿带补丁的衣服！这是真穷啊！”
“可不是嘛！你看看那些在大户人家当差的，还有几个会穿补丁衣？一个个都收拾的光鲜亮丽的！”
“这位大人一看就是清官啊！不贪污不受贿，就朝廷那点儿俸禄哪够养一家老小啊？”
皇上看着张大人一脸赧色，不由动容：
在他治理下的天武，官清民安！瞧瞧他这礼部大人，宁穿破衣，也不贪污受贿，实乃百官之表率！
“来人！赏礼部张大人白银一千两。四季衣裳五套！”
“微臣谢主隆恩！”
张大人忙下跪叩谢。
“哟，这不是礼部尚书张大人吗？本王怎么听说张大人在锦香楼一掷万金，只为买下花魁娘子一夜呢？”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只见身材壮硕的肃王萧子安正从人群中向前挤来。
“胡说八道！皇上，您可别听这小子胡说，老臣一向克己清正，岂会去那烟花之地？”
张大人只听到「在锦香楼一掷千金，只为买下花魁娘子一夜」，忙跪地向皇上保证。
虽说天武没有规定官员不可去烟花之地，但毕竟那儿不是什么可大庭广众炫耀的！
毕竟逛窑子好说不好听！
皇上的眸光黯了黯。
“是吗？你说本王胡说八道？”
萧子安挤到跟前来，“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你又来胡闹什么？”
皇上不耐烦地看着这个壮的像头牛的儿子。
“儿臣这次可没胡闹。儿臣听说父皇拨款支援凤城，朝中官员和京中各大世家都捐款支援凤城，儿臣做为父皇的儿子，自是不能落在人后给父皇丢脸，儿臣愿捐五千两白银。”
萧子安边回禀边悄悄打量皇上的脸色。
“不错！子安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体恤百姓疾苦了！”
皇上笑着夸赞！
“父皇，据儿臣所知，这礼部尚书家可不贫！”
萧子安抬头看皇上在认真听，就接着道：“儿臣刚路过礼部尚书府，见到府门口跪着一位年方二八貌美娇娘，说是锦香楼新来的花魁牡丹。这张大人一掷千金买下一夜后，又花十万白银给她赎了身，养在西三街当外室……”
“不会吧？这张大人都成糟老头子了，还糟蹋人家二八少女？”
“这成何体统？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这礼部尚书，可懂得礼仪廉耻是何物？”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哈哈哈……”
楚云歌犹嫌事儿不够大，起哄道。
“不要命了你？”
萧子安低声斥道。这还指望谢无忧给他治病呢，别一不小心被父皇给砍头了！
张大人跪在皇上面前瑟瑟发抖……
一红衣女子袅袅娜娜地被小丫鬟扶着过来，大家看到娇弱美人本能的怜惜，纷纷让开路。
“宏郎，宏郎，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汗？妾身帮你擦擦。”
女子看到跪在地上的张大人，忙伸手去扶。
若是平日里，张大人对这美人的温柔小意很受用，是家里那黄脸婆无法比的，可现在……
“还不快参见皇上？”
张大人拉美人跪下。他怕皇上一怒之下把美人砍头，他舍不得呢……
“民女牡丹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牡丹肤若凝脂，眼若秋水，唇不化而红，眉不描而黛。身材前凸后翘，盈盈小腰不堪一握……
这张大人倒是好眼光，好艳福！
“你就是那锦香楼的花魁？如今是张大人的外室？”皇上状似波澜不惊地问道。
“民女家贫被卖到锦香楼。是张大人见民女可怜才为民女赎身。大人每日下朝必去民女那里用膳，今日久等不来，民女担心……”
牡丹说着，眸中水光潋滟欲滴，纤纤软软地跪在那儿，让人一见就想搂在怀中怜惜。
皇上喉咙咕噜滚动一下，咽了一下口水。
“你起来吧。张大人也起吧。”
皇上看也没看礼部尚书。但是礼部尚书可悄悄注意着皇上的脸色。
“老臣多谢皇上。老臣愿捐，两万两白银。”
张大人苦着脸，声音似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父皇，不如咱们就在这宫门口乐捐善款吧！大家捐多少当场记在红榜上，捐多捐少随大家心意。”
萧子安在楚云歌示意下，忙趁热打铁。
“可！”
皇上眸光深遂地看了看这个一向不务正业的儿子。
“就由肃王来主持这场乐捐！”
皇上扔下一句话，又瞟了瞟那挨着张大人楚楚可怜地站着的牡丹，转身回宫。
“臣等恭送皇上……”
“不知谢公子为凤城捐了多少银子？”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楚云歌打眼望去，却是肃王那表哥朱不凡。
“在下四处行医，少有诊金。只京城有一处小院，昨儿个已经卖给镇北侯府楚二公子。楚二公子听说在下卖房是为凤城捐款，特意多给了三千两银子，总共得银一万两，全部捐了！”
楚云歌抱拳一礼，洋洋洒洒口齿清晰。
“敢问朱世子捐多少呢？”
“本世子捐多少要你管？哼！”
定南王府当先派人，送来两万两银票捐献。
昭容郡主母亲，当朝长公主自是不甘人后，捐三万两，她们公主府急需做点让皇上满意的事儿来刷下存在感……
急促地马蹄声传来，未到宫门，传令兵翻身滚下马：
“报……八百里加急——”
“让开，快让开！八百里加急——”
第74章 楚云歌出马，一个顶仨
急促地马蹄声传来，未到宫门，传令兵翻身滚下马：
“报……八百里加急——”
“让开，快让开！八百里加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