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阳躺在床上,似是还能感觉道她的气息,泪水从眼角滑落,打在枕头上。
**
第二天,早饭时,大师兄便提出要带曦栀走,回到灵山。
曦栀拒绝到,“大师兄,谢谢你,但我还是想自己一人行走江湖。”
“那小师妹你会去哪呢?”大师兄问道。
“江湖之大,四海为家。”曦栀道。
“那栀儿师叔要是以后想你了怎么办?”珊儿师叔略带哭腔道。
“师叔不要这么悲伤了,我们又不是阴阳永隔,栀儿会回来看你们的了啦。”曦栀第一次撒娇道。
早饭过后,曦栀便收拾好行囊,换上一身英姿飒爽地男装,出发了。
但是曦栀走到门口时,却听到有人议论。
“你听说了吗?那相府的小公子前脚刚休妻,今天中午,他那父亲就给他说了门夏王府的亲事。”
“真是可怜那赵府小姐,就这样被人扫地出门了。”
“哎,谁说不是呢?”
曦栀听到这些,叹了口气,握紧自己的拳头,决绝地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
曦栀来到一片树林,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树林的空气,心里想着,“终于离开那锦城了,你该开心啊。是啊,我该开心啊。可是我怎么开心不起来呢。”
**
“救命啊,救命啊!”
曦栀寻声而去,发现是一伙强盗在抢劫,路边还躺着一辆翻了的马车。
“救命!”一个盗贼像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公子走去,似是要夺他的包裹。
曦栀一脚将那人踹飞,就下了那位公子。
“在下多谢兄台的搭救之恩,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他日定当报答。”那小公子道。
“萍水相逢,不必报答。”曦栀转身就要走。
那小公子,一把抓住了曦栀。
曦栀无奈地回头,“放开。”
小公子看到曦栀犀利的眼神有些害怕,但还是紧紧抓住了曦栀的胳膊。
“不放,兄台。”
“说吧,怎么才会放。”曦栀心想着,真是晦气,刚从锦城出来却惹上了这么个狗皮膏药。
“兄台,你看啊,我这个马车也坏了,仆人也死了,我要到柳希阁,我自己只身一人,又没什么武功,万一再碰到什么强盗,这……”小公子狡诈地说到。
“原来闹了半天,是想要我送你去柳希阁啊!”曦栀笑道。
“嘿嘿。”那公子笑道,却迟迟不肯松手,生怕曦栀走了。
曦栀心想自己反正也没什么方向,倒不如就送这个公子一程,也算是做好事了。
“我答应,现在可以放开了吧!”曦栀道。
“放,放,我这就放。”小公子赶紧放开了曦栀的胳膊。
“这位兄台,在下柳希言,是柳希阁的少阁主,不知兄台的名讳?”
“睿宸。”曦栀不知自己怎得脱口而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煦阳给她的名字啊。
“罢了。”曦栀心里想到。
“睿宸兄,柳希阁在东边,一直往东走,我们就会看到一个庄子,那里便是了。”
“好。”曦栀应道。
柳希言谄笑道,“那就多谢睿宸兄了。”
两人一路走着,曦栀一直站在离他一两米的地方,曦栀从锦城出来后,便不想在与人产生任何的纠葛了。
?
“睿宸兄,师从何处?刚你那几下,简直太厉害了。”柳希言手舞足蹈地夸赞着。
“无门无派。”曦栀道。
灵山隐居避世多年,江湖上已少有人知道灵山的名讳。
“那睿宸兄你可是武学天才啊,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柳希阁啊,我们门派可是东方一代最著名的门派。而且我们最厉害的就是战术布局了。”柳希言一脸骄傲地说。
“没兴趣。”曦栀冷冷道。
“吹的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回去。”曦栀想到。
“睿宸兄,我看你一身武艺,如若是每个好平台,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一身的好武功了。”柳希言说话就说话,竟还向曦栀这里走了好几布。
“离我远点。”曦栀用剑挡住他,把他推回原来地位置。
“再说话,你就自己一个人走。”曦栀的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和愤怒。
那柳希言倒也算是识相,一路上把自己那爱说的小嘴堵得严严实实。
夜幕降临,曦栀他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曦栀身体好,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倒是累着了那白白净净的小公子。
曦栀抱来柴火,生了一堆火,二人面对面坐在火堆边。
“睿宸兄,一天都没有吃饭了,饿了吧,给。”柳希言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曦栀。
曦栀愣了好一会儿,思绪似是又飘回那个有他的锦城了,只是人走了,心为何还留在那个地方。
“睿宸兄,你怎么了?”柳希言拿着糕点在曦栀面前晃,曦栀才回过神来。
曦栀接过糕点,吃了起来。
“对了,你不是说你的门派很厉害吗?”曦栀不好意思地问。
“唉,睿宸兄,我就知道你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我为什么这么弱呗?你要知道啊,这一个门派厉害,不代表所有人都厉害的。我呢,天资愚钝,也不想浪费时间在那上面,我呢,就喜欢吃,研究吃,每天乐呵呵的,不比啥都强。”
柳希言自嘲道。
“江湖人都以威震武林,扬名立万为荣,只是那样真的快乐吗?倒不如像他这样,虽然武功不行,但好歹也算活得快乐。”曦栀想到。
“那你是不是要问我遇到危险怎么样啊?”柳希言道。
曦栀一脸疑惑,她并没有想要问这个问题啊。
“唉,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有一种本事叫做装疯卖傻,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求饶,这可是人生的求生法则。”柳希言一脸骄傲地说。
“巧言善辩。”曦栀道。
“多谢睿宸兄夸赞,人家行走江湖靠武功,我行走江湖,靠得就是我这张嘴,厉害吧。嘿嘿!”柳希言漫不经心地说着。
曦栀感觉到周围的树林里有声响,便警惕地拿起剑来,还不待曦栀准备好,一群黑衣人冲出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曦栀利落地将剑甩出,将柳希言护在身后。
那群黑衣人,一拥而上,一直执着于要柳希言身上的包裹。
那几人武功高强,曦栀以一敌十,自是有些吃力。
往往左边的敌人,刚被打到,右边的敌人就上前。
曦栀对付的有些吃力,眼神中充满了隐忍。
“睿宸兄,救我。”柳希言慌乱地喊道。
曦栀听到他慌乱的声音,一回头,发现他正被人追得屁滚尿流。
那些杀手趁曦栀不注意,用剑伤了她的手臂,曦栀腾空而起,将自己的剑飞飞出,正中那个追杀柳希言的杀手,那个杀手居然压在了柳希言的身上。
柳希言害怕极了,呆在那里。
曦栀向他飞去,一把抓起柳希言,带着他一路躲藏。
虽说那柳希言文文弱弱的,对于曦栀来说,还是有些许重。
两人从树林飞出,曦栀的伤口还在流血,最后二人找到了荒山野岭的一个破庙,便在那里歇下了脚。
“睿宸兄,你的胳膊好像在流血。”柳希言有些害怕地说。
“无妨。”曦栀撕下一块衣衫,自己包扎。
“睿宸兄,我来帮你吧。”柳希言小心翼翼地靠近曦栀,伸出自己的手。
“不用。”曦栀再次坚定地拒绝道。
“告诉我,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那几杀手都不像南希国人士。”曦栀问道,心里想着,“若是有天丢了性命,总要让我知道我为什么死的吧。”
“睿宸兄,我怎么会知道啊?”此时柳希言的眼神东躲西藏,根本都不敢看曦栀的眼睛。
“你不愿说,就算了,你我萍水相逢,送你到柳希阁,你我的缘分便算是了解了。”曦栀平静地说到。
“睿宸兄,你饿不饿?渴不渴?冷不冷?”柳希言问道,手上还一个劲地忙活着。
“不用做这些,休息吧。”曦栀冷冷道,闭目养神。
柳希言自觉心中对不起曦栀,像是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蹲在一根离曦栀很远的柱子边,手中还紧紧地抱着包裹。
**
曦栀走后,煦阳曾到过珊儿粮店,听珊儿师叔说着曦栀自己一人孤身行走江湖,煦阳慌了神。
煦阳抬脚便要去找曦栀,走到门口,理智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煦阳啊,煦阳,好不容易才把她送离这个是非之地,你又何苦呢?”煦阳冷笑道。
煦阳曾以为曦栀走了,自己便可以毫无顾虑地一心迎战,却发现自己始终是个没出息的。
煦阳将自己锁在书房里,自嘲道,“煦阳啊,煦阳,你可得好好奋进啊?不然,你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煦阳拿着兵书读了起来,从清晨的第一声鸡鸣到夜半五更,煦阳除了练武就是读书,食不知味,像是一台只转而不知休息的机器。
煦阳这样要求自己,亏得还是年轻,身体倒还吃得消。
“翠萍,少爷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可怎么办呐?”三儿看着煦阳伤心道。
“活该,谁叫他负我家小姐的。”翠萍忿忿不平道。
“翠萍,你也不要这么说,少爷一定有他的苦衷的。”三儿解释道。
“什么苦衷不能明说,呸,你们男的,每一个好东西。”翠萍气的转头就走。
“说少爷就说少爷嘛,带我作甚。”三儿坐在台阶上,望着书房里的煦阳,“唉,没办法。”
第 19 章
北筹族果然早有筹划,以其狠辣的手段和强劲的兵力,三天之内,攻城无数,恐怖的气氛笼罩着南希国。
“诸位爱卿有何高见?”南希国的陛下是个胆小的,北筹国此次来势汹汹,他怕是早被吓破了胆,早朝上脸色苍白,似有好几年都已经没有休息过了。
“陛下,依微臣之见,我国兵力薄弱,实在是不应该争匹夫之勇,那北筹族终究是蛮夷一族,以利诱之,便可如往常一般,相安无事。”曦栀的父亲道。
这话说的深得陛下的心,或许陛下喜欢赵徳全的原因是因为他总是能说出来吧。
“你们当真觉得北筹族有议和的心思吗?”煦阳心里想到,面上却还是装作平静,煦阳不想给家里惹麻烦。
“爱卿们可有合适的议和人选?”陛下问道,心里美滋滋地想到,“若是此事议和成功,自己倒是可以多享受几年安生日子。”
“依微臣看,此计既为赵大人所提,想必在他的心中一定有个完整的谋略,若是此次赵大人出使,必定可以达成协议。”一个煦阳父亲一党的人上前答道。
“我当初将女儿嫁给你儿子,本想修好我二人之间的关系,没想到你竟这般害我。谁不知道北筹族凶狠,怕是此一去我得丧命,徐丞相,你好狠的心啊!”赵德全心里想道。
“奸佞小人,明知此时只能站不能和,却还只是会对陛下的胃口。”徐丞相想着。
“赵爱卿,你意下如何?”这个陛下无心政事,年已中年,却还是醉生梦死,玩物丧志。
“蠢蛋,没有我,你看这朝中谁支持你。”赵德全心里想着。
“陛下,实在不是微臣不愿效劳,只是微臣年纪渐长,此一去路途遥远,怕是微臣未来得及赶到就会客死他乡。”赵德全上前满脸遗憾道。
“也是,那众爱卿可还有人自愿前往。”陛下问。
大臣中寂静一片,未有一人出来应答。
“我堂堂南希国居然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吗?”陛下开始愤怒,冲大臣发火道。
大臣中谁人不知道,派去议和,且不论结果如何,若是成功,便会被骂为走狗,若是失败,客死他乡,更是十有八九的事情。
明哲保身,事他们能做的最明智的事情。
“陛下,微臣愿往。”子墨上前应下这份差事。
“好,这才是我南希儿女。”陛下龙颜大悦,眼中充满了对子墨的赞许之情。
煦阳心中满是吃惊,心中想着子墨应该不会看不清啊,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决定。
下朝后,煦阳跟上子墨,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子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煦阳,两国交战,你让淑儿如何抉择,我要带她回来。”子墨语气平淡地说到。
“子墨,你这样去,根本见不到她,还极有可能葬送自己的性命,你何苦呢?”煦阳心中焦急地回道。
“煦阳,只要在一个地方,总会有相见的机会的。”子墨道。
“那你让你夫人怎么办?前两日你不是还高兴地说她有喜了吗?”煦阳问。
这时子墨的眼中有丝毫的动容。
“是我对不起她,若是我能平安归来,我一定……”子墨的眼神中流露出歉意。
“好啦,子墨。”煦阳将自己的手搭在子墨的肩膀上,安慰子墨道。
“煦阳,我知道此去,多半是凶多吉少,若是我真的回不来了,记得……”
“快把这句话收回,说什么呢?子墨你福大命大,一切都会逢凶化吉。”煦阳道。
“那就借您老吉言了。”子墨玩笑道。
“煦阳,听说你与你娘子和离了,这是怎么回事?”子墨一直照顾煦阳的情绪,便不想将这些话问出口。
“南希国与北筹国终究是难免一战,若我战死,我放娘子自由,她便可以不必像你我这样被关在这四四方方的锦城之中;若我侥幸得胜,那我便去寻她,与她一起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