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阳有些落寞道,煦阳多想在这个时候,曦栀还陪在自己的身边,与她诉说苦恼。
“只是煦阳你这样做,可曾问过她是否愿意?”子墨道。
这句话似乎是深深刺痛了煦阳的心,只因自己是那局中人,便看不清了。
煦阳呆在那里,“是啊,我怎么没问过她呢,就将她从我身边推开。”
“煦阳,煦阳,”子墨将手在煦阳眼前晃,煦阳才回了神,“怎么了。”
“我先走了,还要准备出使的东西。”子墨走开。
“原来啊,煦阳,自诩安排得当,却忽视了自己最在乎的人。”煦阳心里笑话自己道。
“煦阳,你又在干什么?大战在即,赶紧练兵习武,已经做过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煦阳责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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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申请担任议和使者了,择日就会出发。”子墨说这些时,一直不敢正视上官小姐的眼睛。
此时上官小姐正在喝茶,茶送到嘴边,却不小心把茶杯打碎了。
“对不起。”子墨低头,道歉道。
“还有几天?”上官小姐略带哭腔地问。
“大概也就这两天了。”子墨应道。
上官小姐走到子墨身旁,拉着子墨坐到椅子上,握着子墨的手,温柔地说到,“相公,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思量和打算,若你不说,我便不问,我就在这里,等你平安归来。你放心,家里我会照顾的很好,你不用担心。”
子墨抬头看着自己的娘子,心中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
“我定会平安归来,等我。”子墨坚定地说道。
曦栀刚与上官小姐接触时,一直觉得上官小姐待人不诚,老于世故,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愿意无条件地理解和信任子墨。
而她的一片赤诚之心,也打动了心死的子墨。
“我自会等着你,不过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我和他一起等你回来。”上官小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饿了吗,相公?”上官小姐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糕点递给子墨。
“这是我早让厨房备下的,是你最喜欢吃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子墨想道,“只是自己心中还是对淑儿抱有一丝愧疚,若是此一去可以救她脱离苦海,也算是弥补了我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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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睿宸兄,我们都已经赶了一个上午我们歇一歇好不好,你看那里有个凉亭,我们就去休息休息吗?”柳希言道。
还不待曦栀回答,他早已全然忘却了满身的疲惫,欢呼雀跃地奔向那个小摊。
曦栀一心只想着把这个大麻烦送回柳希阁,从此便不再与任何人产生丝毫纠葛。
“睿宸兄,快来啊,这里真的很凉快的。”柳希言叫道。
曦栀无奈地走过去,找了个板凳坐下。
“你们说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个太平的年头,这北筹国又起战争,哪次受难的不是咱老百姓。”一个中年大汉坐在曦栀和柳希言的旁桌感叹道。
“谁说不是啊,今年收成又不好,估计又要闹饥荒了。”小二搭话道。
“离淑儿和亲连两年都没有,这北筹族究竟又要搞什么名堂?”曦栀想道。
曦栀注意到,听到这些时,柳希言高兴的神情也暗淡了下去,似是有心事。
“二位公子,想要吃些什么?”小二上前问道。
“随便吃些什么就好,你看着上吧。”曦栀道。
“唉,小二,别听他的,上些好酒、好菜。”柳希言打断道。
“好嘞,客官。“小二转身去准备。
“睿宸兄,你这就不对了,人食五谷,不吃一顿好的,怎么有力气赶路呢?”柳希言调侃道。
“歪理。”曦栀道。
“客官,您吃好。”小二手脚很是利索,不一会就把饭菜一并给他们二人备齐。
“睿宸兄,快吃点吧,一路来,舟车劳顿,睿宸兄,你都瘦了。”柳希言嘴上这般说着,倒是丝毫不误给自己嘴里填喂。
“快些吃,我们还要赶路。”曦栀道。
“睿宸兄,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吃饭细嚼慢咽有助于消化。”柳希言嬉皮笑脸地说道。
“快吃吧。“曦栀冷冷地说道。心里想着这世上怎会有这么聒噪的人,让人丝毫得不得安宁。
“走吧。“曦栀见柳希言吃罢,便赶紧说着。
柳希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撑啊。”
“快走吧,能不能不要这么墨迹。”曦栀不耐烦地说着。
不知怎得,曦栀好像感觉头有些晕,恍惚间,看到柳希言躺在了桌子上,自己想要伸手去叫醒他,却发现自己也晕的厉害,刚伸出手,脑子一杵,便失去了知觉。
“喂,你醒一醒啊!”曦栀摇晃着柳希言,此时他才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睿宸兄,我的头好痛啊。”柳希言眯着眼笑道。
“我们貌似被人下药了,赶紧看一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曦栀道。
“好。”柳希言憨憨地仔细检查自己究竟少了些什么东西,等他把全身找了一边,长舒一口气,“睿宸兄,我没丢什么东西,你呢?”
“没有,那边走吧。”曦栀道。
“好,”柳希言刚要离开却发现少了点什么东西,“睿宸兄,你可有看到过我的包裹?”柳希言慌了神,那个包裹里可有很重要的东西啊。
“没有。”曦栀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睿宸兄,那个,你赶紧帮我找找。”柳希言手足无措道。
“小二,”曦栀叫道,却发现这个摆在路边的小摊,早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方圆几里之内荒无人烟。
“一定是那个小二拿走了。都怪我一时大意,这可怎么办啊?”柳希言气得焦头烂额。
“你别着急,也许我们现在去找,还能追上他。”曦栀安慰柳希言道。
“吃饭时是正午,现在都已经夜幕降临了,人要是跑,准是早跑远了。”柳希言道。
失魂落魄地二人,在树林里生起了火堆,二人席地而坐,火焰的一明一暗,恍惚着柳希言的身影,但曦栀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难过。
“曦栀,你也是,知道他是个草包,却还不替他斟酌一下,真是枉为灵山弟子。”曦栀心中责怪自己道。
“你没事吧?”曦栀问道。
“没事啊,”柳希言强颜欢笑道,抬头看着曦栀,两眼水汪汪的,“睿宸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怎么他哭起来跟个姑娘似的。”曦栀心中感叹道。
“送你到柳希阁,然后浪迹天涯。”曦栀望向远方,离开的这些日子,曦栀又把自己的心给慢慢封住,她不愿再接受来自于别人的好意,不愿与任何人再有任何纠葛。
曦栀似是想通了,孤身一人,惩恶扬善,挺不错的。
“多谢睿宸兄,还愿意送我一程。”柳希言笑着说。
“我既许诺了你,便一定会旅行自己的诺言。”曦栀道。
“睿宸兄,不愧是江湖大侠。”柳希言羡慕道。
“我年纪轻轻,怎称得上什么大侠?这江湖卧虎藏龙,我只是不过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去闯我自己的江湖罢了。”曦栀心想着或许和他多说些话,可以宽慰一下他的心情吧。
“睿宸兄,你不知道,侠这一字在心,而非在于武功高低。”柳希言道。
“想不到这小子,平时油嘴滑舌的,却还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曦栀心中想到。
第二天,经过一天的赶路,曦栀和柳希言终于赶到了柳希阁。
“睿宸兄,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来寒舍休整一下,明天再赶路。”
还不待曦栀有所反应,柳希言早就把她拉进了庄子。
柳希言一进庄,便去拜见自己的父亲,便还要拉着曦栀一起。
“父亲,我……”柳希言支支吾吾道。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柳阁主厉声道。
曦栀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位阁主与他的儿子反差这么大的吗。
“我把它弄丢了。“柳希言低着头认错。
柳阁主刚要举起手,要责打柳希言,曦栀拦住他。
曦栀面不改色道,“阁主,若那东西重要,为何派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去取,如那东西不重要,你为何又要打人。若不论此,现在打他,已经不能解决任何事情,该想的应该是如何解决吧。“
“父亲,我说我把它弄丢了不假,但我没说丢的是真是假,我也没有说,我早就把真的毁了,他们拿走的,不过是赝品罢了,真的现在只存在于我的脑子里。“
柳希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得意的样子。
“此话当真?“柳阁主顿时转怒为喜,抱住柳希言,一个劲地喊着,”好儿子,好儿子。“
曦栀心中疑惑道,“这是什么操作?“
第 21 章
“少爷,不好了。“三儿匆匆忙忙地进到煦阳的书房,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日益消瘦,黑眼圈极重的煦阳,仿佛煦阳此时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事?“煦阳放下手中的书本,抬起头来,看到三儿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虽说煦阳向来知道三儿凡是喜欢大惊小怪,但今天的反应有些反常啊。
“少爷,就是……“三儿跑的太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先冷静一下,好好说话。“煦阳摇摇头,无奈道,心里寻思着也不知道这三儿什么时候可以长大。
“少爷,子墨公子……子墨公子,死了。“
“胡说什么。“煦阳故作轻松的语气。
“是真的,北筹族的攻势更猛了。“三儿满脸焦急地说着。
煦阳手中的书,早已滑落在地,眼神中充满质疑和呆滞,煞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安夫人,安夫人,怎么样?“煦阳猛然想起,那次子墨找自己聊天的意味。
“听闻安夫人伤心过度,晕了过去,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三儿答到。
煦阳竟也顾不得自己身份有别,不宜去看安夫人,可是他答应了,他答应了会照顾好安夫人。
煦阳遭逢好友打击,加之多日废寝忘食的读书练武,煦阳像是一个游魂一般,游荡在锦城的大街之上,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行至珊儿粮店时,追忆往昔,一口老血涌上胸口,吐了出来,但也在粮店门口晕了过去。
幸逢大师兄出来,看见了煦阳,把他扶进了房间。
“师叔,他这是怎么了?“大师兄和露儿在床边守着煦阳。
“没什么大事,急火攻心。“师叔平静地说道。
“那就好,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大师兄道。
“瞧瞧你说的什么话,多不吉利啊?“露儿责备大师兄道。
“哦,下次不会再说了。”大师兄挠了挠头,憨憨道。
珊儿师叔无奈地笑了笑,心中不禁感叹道,“还是年轻好啊!让他们帮忙,结果给我帮出感情来了,估计以后就要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煦阳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全然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眼睛的余光扫见了师叔和大师兄他们的身影,才安心下来。
“煦阳,你醒了啊。“珊儿师叔道。
“师叔。“煦阳有气无力道,刚要起身,便走的摇摇晃晃。
“小崽子,还想要你的命不了,想活着就给我好好待着。“珊儿师叔将煦阳扶到床上坐下。
第一次被人叫“小崽子”的煦阳,居然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亲情,不经意间湿了眼眶。
“煦阳,你是不是想要去安府?”珊儿师叔问道。
其实当议和失败的消息传到锦城,珊儿师叔便猜到了几分。
煦阳默许点头。
“煦阳,不是我说你,你和安夫人身份有别,你觉得你去合适吗?为什么做事前都不考虑后果?”珊儿师叔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你想要说些什么话,我让露儿帮你去送,虽说露儿只是一介平民,装作你府上的丫鬟,总也比你亲自去来的好。”
煦阳拖着身体,书信一封。
“安夫人,不必伤心,此皆为我和子墨的计划,他并没有客死他乡,他日必定归来。”煦阳写道。
“煦阳,情况真的如你所说吗?”大师兄不解地问道,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计谋,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实施。
“我希望这是真的,抱有希望的活着,总比满目失望的活着好。”煦阳的眼中似是有泪花。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悲伤的氛围,四人面面相觑,锦城被笼罩在阴森恐怖的氛围之中。
是啊,连南希国的都城都在担心难以自保,更何况南希国的那些边陲小城。
煦阳把信交给露儿,自己被安排在珊儿粮店休息,煦阳已经很久没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露儿似是送信归来,和大师兄说着所见所闻。
原来那安夫人自子墨走后,一人操持家业,积累成疾,加之子墨的打击,更是形容枯槁,以前那么爱笑的人,现在眼中满是泪花。
煦阳听到这些,眼角的一滴泪打在枕头上,“娘子,也许我赶你走,是对的。若是我一个人走了,你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