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桑一边抱怨着事儿真多，一边去给她倒水。
褚沉安终于笑了下。
这人嘴硬心软罢了。
不然也不会救下一心求死的她。
顾南桑早命墨羽宫的医女给褚沉安检查过，自然知道褚沉安右手已废，嗓子已毁。
他自然认识褚沉安，在崖下见她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自然也知道京城最近发生的那一大档子事儿。
……
褚沉安休息了几天以后，脸上终于出现了点血色。
用顾南桑的话来说，就是终于像个活人了。
啧，这人嘴真毒。
右手在医女的倾心治疗下，虽然不能拿剑，但是能自由活动了。
顾南桑让人教褚沉安手语，他是这么说的：“褚沉安，既然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你得为墨羽宫做事，如果你衷心，按照你的实力，你可以任副宫主。”
默了默，他继续说：“你放心，整个墨羽宫不会亏待你，不会背叛你，墨羽宫也会帮你复仇。”
褚沉安用左手在纸上写，因为不习惯，写字并不好看，写得还慢。
顾南桑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
她写的是：我这条命就是墨羽宫的，但是我要自己复仇。
自己复仇？
啧，固执的姑娘一个。
顾南桑没说什么就走了。
紧接着是教她手语的人进来了。
褚沉安学东西快，几天就能用手语自如交流了。
墨羽宫的人都很厉害，不仅是顾南桑，其他人也都能看懂她的手语。
她不知道的是，之前墨羽宫没有一个人认识手语。
连顾南桑都从未接触过手语。
褚沉安好得差不多以后，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她写的是：京城皇家为吾一生之仇，吾仇未报，沉冤未昭，吾为顾沉昭。
然后服下了问顾南桑要来的失忆的药。
她怕爱意作祟，再次掩盖住她的恨意。
……
两年以后，顾沉昭已经是江湖人人畏惧的墨羽宫副宫主。
这两年，她体内的毒发作以后才被顾南桑发现，这毒隐藏极深。
顾南桑认出这是姬星瑶所下的毒。
但是墨羽宫的人解不了。
他研究了无数毒术，最后只能以毒攻毒，然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下定决心，以自己的无尽昏迷换了顾沉昭的平安。
顾沉昭都不敢相信。
她身旁的侍女说到：“副宫主，有句话我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顾沉昭比着手势给她看，示意她可以说。
侍女说道：“副宫主，宫主是心悦于你的，否则也不会宁愿自己昏迷也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顾沉昭流了一滴眼泪。
这眼泪对她来说无比地陌生。
她不记得从前的事，只知道，自己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哭过了。
她对侍女比着手语：“我知道，我会努力救好他，我会和他在一起。”
顾沉昭对于感情极为敏感，她当然知道顾南桑的心意。
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用情至深，她怎么能够辜负他呢？
即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对顾南桑只有感激，没有爱慕。
没有女子对男子的爱慕。
可能，自己天性冷血，不爱笑，也不会爱人吧。
可是，顾沉昭，你不会记得，在那些刻意被你遗忘的记忆中，你曾经那么炽烈地爱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