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类总是把仙人看得无情无欲的样子可是仙人的欲望可比人类多太多了。唯一的例外就是本生为人，却靠禁欲换来飞仙之人。他们的脑袋就比较死板了。不过除了他们之外，仙家们对自己的欲望格外诚实。神仙们的性命也比人类长多了。没多少个仙者可以对着同一个人至死不渝。情人换了又换，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
这事儿，你也懂的。而且神仙法力无边，不想怀孕就不会怀孕，也不需要像凡人一般烦恼。可以随心所欲风流快活。像你这样死脑筋的神仙可没几个。就连那个冷面将军应该也不真的是块石头。毕竟魔界公主也曾是个热爱享受生命之人。”九重也坐在了她身旁，陪她一同丢石子。
“可我就是害羞嘛！”
“羽儿，听本尊说。一回生两回熟。你试试看就对了。难道你要等到他没耐心等你了才后悔吗？那也为时已晚了。让本尊教教你吧。”九重一脸坏笑的把一堆男欢女爱的知识和画面传进了她脑里。
“停停停！你这都给我看了什么啊！”看得脸红心跳的她闭上眼睛以双手掩面。可那画面是从九重的意念传来的，堵上了耳朵和双眼依然无用。
“你看多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本尊就只是想帮帮你啊。”瞧她羞得通红的脸，九重坏心眼的大笑道。
“小九，你只是想看热闹罢了吧……”她再次把眼睛闭起把耳朵捂住可还是无法停止脑里的画面。只能热血沸腾，心里小鹿乱撞的把画面看完。也真的乖乖的在心里做了笔记。
“不管是哪个男人也都逃不过温柔乡的。”
“小九也是吗？”
“本尊无欲无求。岂能和普通男子相提并论？”
“那你怎么有那么多画面可以用意念传来啊？”虽然那些画面都消失了，可她的脸还在使劲的发烫，心脏依然在她胸口里急速鼓动。
“本尊也年少过。对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稍有涉略。”不过活了那么多年他对这也没了兴趣。如今的确无欲无求。
“小九是色鬼。还说自己无欲无求。”蓝羽向他调皮的吐舌。
“你哦！”他一把抓起她的双颊使劲搓揉。“本尊可是为了你才让你看这些画面。你不道谢就罢了还敢诬衊本尊。”
“抱歉抱歉！我知错了！”蓝羽大呼求饶。“别揉了！”
“知错就好。”见她眼眶开始泛泪九重才放开她鼓鼓的双颊。
“小九。你觉得我怎样啊？”她手握石子，却没往池塘里扔，就只是眼神呆滞的凝视着石子的每一个菱角。
“你？你就别想太多了。而且不管本尊说什么，你也不会完全信服。那本尊何必浪费口舌呢？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记住这点就好了。什么都别想。”
“这说的容易啊，小九，可是……”
“也是。本尊都忘了，你还小。”他怜惜的拍拍她可爱的脑袋瓜，说道，“这些都是成长过程必经之路。你就慢慢烦恼吧。想不通就过来找本尊，知道吗？”
“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抬头看看天色，时候也不早了。
“羽儿，下次记得带点心过来。”
“贪吃鬼小九。”蓝羽丢下这句话就全力冲刺跑出去，不然她的脸可会被他搓得变形。
安全的回到花岛的她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布袋，把一些喜欢的摆设、胭脂、之前没拿的发饰、项链都放进去。收拾好后就绕去厨房看看剩下什么素材，想趁他们还没坏之前全部拿来做糕点，也趁这个时机一边揉面团，一边消化寒裴和九重所说的话。
另一方面青虹正坐在夜翰府里，手上拎着一个装满糕点的盒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让您久等了，真不好意思。”为了让他冷静一下，寒裴特意在房里待了一会儿才出去见他。
“是我突然来访。抱歉。想问……”他立刻站起抬头张望，可心心念念的可人儿却没随着寒裴出来。
“羽儿不在。不过她刚来过。你们这一个月过得怎样？”
“很好。”他迅速回答。
“那你又为了何事前来呢？”她脸带微笑，礼貌的问道。
“我带了糕点给她……”看到一直面带笑容的寒裴，青虹开始觉得有点愧疚。
“那你怎么不在自己府里给她啊？”让她女儿不高兴，当娘的怎么也该刁难刁难他。
“这……就闹了点彆扭。所以带了糕点过来见见她。我知道她回来了，也想趁机取得你和夜翰的同意，让她安心的过来我府里长住。”晓得自己无法圆谎的他叹了一口气，一脸愧疚的解释。
“好。我也不折腾你了。你们两人的事情，我相信你们自己会处理。只是我这个孩子真的有点太害臊了，也请你对她多点耐心。至于在不在你府里长住这件事，我们也管不着。她已成人，也离家了。想必自己也有一些想法。”她掩嘴窃笑，没想到青虹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可是夜翰……”
“不用担心。翰郎那儿就让我处理吧。而且上次和你谈了以后，他好像对你们的关系也比较释怀了。虽然他还是每天嚷嚷着说想她不要那么快离巢，就算她想，也该找个同辈人什么的。不过他嘴上也只是说说。我不知道你当时和他说了什么，可是看得出来他对你还算是抱持信任。”
寒裴喝了口茶，润一润喉，继续道，“而我身为一个母亲只要我女儿高兴就好了。我也不想过分干预。”
“不过我还是想亲口问问夜翰，向他知会一声。”
“他应该也快回来了。啊，说人人到。”瞥见熟悉的身影往大门走进，她连忙上前迎接为他脱下披风。“青虹来了。”
“有何贵干？”虽然他在百般无奈之下不得不承认他是蓝羽的心上人，可那不代表他不能继续对他抱持敌意。他可是拐了自己女儿的男人。
“我想请小蓝过来我府里长住。”拐弯抹角也只会让他厌恶。不如实话直说好了。
“不行。”他摆头坚决反对。
“翰郎……”虽然嘴上喊得温柔，可她捏他的力道可一点也不温柔。
“不行就是不行。”这一点皮肉之疼怎能和失去女儿的疼痛相比。
“为何？”青虹抿嘴，深怕没了夜翰的批准蓝羽不会留在他府内。
“无需理由。我说不行就不行。”夜翰再次甩头，哼了一声。
“夜翰，我对她可是一心一意，真心以待，所以才想接她入府，让她住得舒服一点。我那儿有下人，也有厨子。上阳轩的能力，你们也有目共睹。若她入府，她从日常的奔波回来时会有人照顾她。比起一个人在小木屋里，她会过得更舒服。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虽然接她入府主要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和蓝羽无时无刻都腻在一起，不过为了说服夜翰，他来之前也下了点功夫，想了让他难以拒绝的论点。
“说得那么好听，你也不就想要把她拴在你身边罢了。”
“当然。难道你不想寒裴一直陪在你身边吗？”既然被拆穿，他也坦率地认了。
“你！”
“翰郎，这事就让羽儿自己做决定吧。你过分干涉的话，她可能又会闹脾气了。你忘了上次她气了多久吗？”
她受伤数日后夜翰曾去青虹殿强硬的把她带回府里半天。自懂事以来从未向夜翰发脾气的蓝羽第一次和他冷战。几个时辰都不搭理夜翰，让他不得不举起白旗投降，只好愁眉苦脸的送她回青虹殿，之后再绕路去玄冥城找玄冥喝酒哭诉，把他的酒楼砸了一半才醉醺醺的归来。
“若她留在我府里，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看她。也会比她住花岛时更方便。那不是更好吗？”花岛的结界需要青虹或蓝羽才可以解开。而蓝羽回去的时间总是不定时。而且当初她承诺不会带外人进去，所以他们根本无法去花岛探望她。
“这样你偶尔上仙界做正事时也可以去看看羽儿，那不是更好吗？翰郎。”她安抚道。
“ 哼！那你自己去问她。她说什么就什么。她都不听我的话了……”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心酸。
“你啊，就只会耍脾气。”虽然话里带着埋怨的语气，可她还是紧紧的握着夜翰的手，给他一些安慰。
“青虹。我们狼神族一生一世只会和一个人在一起。我知道这在仙界不常见，可是她是狼神的人。她熟悉的爱情都该从一而终。若你无法办到，请你……”
“翰郎！”她明白他的出处，可是姻缘这事本就不能强求。况且两人才刚相好，说这话是想把他吓跑吗？“你别听他说的。羽儿在花岛等你。”
“多谢。我这就去找她。”他拿起装了糕点的竹盒正要转身离去时却被寒裴唤了一声。
“稍等。我为她定制了一些衣服。你可以交给她吗？虽然上阳轩很细心，可他怎么都是男的。他准备的衣服，不太适合她。”寒裴拿出一个浅绿色染上水纹的包袱，里面装着许多套衣服。寒裴打开包袱清点衣裳的数量时，他瞥见里面放着的都是淡色素雅的衣裳。
“多谢。”他接过包袱，听得出寒裴话中有话，知道自己竟然遗漏了这点，只能惭愧的许下一句承诺才带着前更深的歉意去花岛迎接蓝羽回府。“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们无需担心。”
第三十一章
“好了。”她把蒸好的糕点放在桌子上。只要待它们凉了她就可以它们装进竹笼里。
“小蓝？你在哪儿？”怎么屋里没人？
“我在厨房。我这就出来。”她看着他手上拿着的一堆东西，疑惑的问道，“这些是？”
“我吩咐厨子弄了你爱吃的糕点。这是寒裴为你准备的新衣服。抱歉，我应该早点找人添置新衣服给你……”
寒裴拿出包袱时，他方想起蓝羽如今穿上的衣裳从何而来，为谁而做。
她摇了摇头，心想都穿了一个月了，都习惯了。
“没什么，就身外之物。你愿意让我穿上你为紫瑶定身而做的衣服，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可话说了出来才发现原来她还未习惯。那没事儿说出来苦苦的，胸口也觉得非常苦闷。
“小蓝……”
虽然她嘴里说没事儿，可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没事。脸上虽然笑着，可眼里带着淡淡的忧伤。看到她又独自隐忍的样子，他只能心疼的把她拥入怀里。
“这事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你的感受。”
寒裴的嘴上虽然念的是上阳轩，实则针对的可是自己。是他不贴心，没细想府里女生的衣裳从何而来。更没考虑她的感受。
“没关系。我是说真的。我知道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可这一句没关系却伴着她的抽离。 “青虹，你还想她吗？”
“有关系。你有关系！不要强忍了，小蓝！”他抓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摇晃，想让她醒醒，不忍再看她放纵他，让他如此折磨自己。
“……我每次穿上这些衣服，都会想起她。”终于愿意说出真心话的她，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泪水，珍珠般的泪珠滴滴答答地流了满面。“我一秒都放不下她。我好累……”
“对不起。对不起。”他把失声痛哭的她再次拥入怀里，抱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空隙让她再次把他推开。
一开始他纯粹是想让她换上乾淨的衣裳，也实在没多想这些衣裳是怎么来的，为何会有女生的衣裳在他府里。一万年前虽然他请人为紫瑶添置衣裳，可她一件也没穿上就走了。而那些衣裳送来时已被上阳轩藏在府里，他根本没看过。
即使蓝羽穿上了那些衣裳，他也忘了那是他亲手挑选的布料，也不曾在她身上见过衣裳的主人——紫瑶的影子。毕竟都过了一万年了。若寒裴没开口，他根本不会想起这些都是为了紫瑶量身定做的衣裳。
“回去后我会吩咐上阳轩处理这些衣服。”
哭得说不出话的她拼命摇头。她哭，并不是想要他把衣服扔掉。他的过去不会因为少了些衣服就被改写。他也不会因为少了衣服就忘了曾经的一片真心。她只是不想再穿上为她而制的衣服了。她不想再被提醒他对她的情有多深。
即使她一直告诉自己她不介意，一直拼命的让自己不在意，每次心里感到刺痛时就告诉自己习惯就好，也硬着头皮穿了一个月，可原来寒裴都看穿了她的不在意。虽然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眼睛雪亮，心思慎密的娘亲。
“有什么不开心就告诉我。别自己忍耐，都告诉我。我在你身边。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我……我……弹不了……琴了……”她的手抓着他的衣襟，把布料捏得皱褶。
“没这回事。你只是太久没活动手指罢了。待你手指习惯了就好了。我会陪着你练琴，练到你满意为止。好吗？”他心疼的抚弄她的长发。
压抑了一段时日的情绪崩塌之时，也是她主动拥抱他之日。她纤细的双臂牢牢地缠在他腰上，在他怀里猛点头，可眼泪还是无法停下。她也不知道压抑了一个早晨，不，一个月的泪水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干涸。而青虹也不知该怎么哄她，只能抱着她轻拍她颤抖的后背，让她哭到满意为止。
“青虹……”
“嗯？”
“你抱得太紧了……”
“啊。”他赶紧把手松开，用他修长的手指把垂挂在她眼角的眼泪拭去。“心里舒服了一点吗？”
“嗯。不过衣服真的没必要扔掉。你和紫瑶的回忆对你来说还是很重要。我也瞭解。我只是不想再穿上了……”
“好，我会让上阳轩收好。”其实他真的不介意，对他来说那只是衣服，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青虹……”她抬起头，红着眼眶注视他带着一丝惆怅的眼眸。
“嗯？”
“我配得上你吗？”她轻摸不再疼，可还是无法灵活活动的指尖，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
“玄冥总说是我糟蹋了你。是我配不上你。”他抚摸她的脸庞，轻轻的捧着她柔滑的脸颊。
“那你觉得呢？”她咬着唇，神色不安的看着他。脸庞传来的温度失去了以往足以扫除她忧郁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