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亲,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不好吗?”
“不好——”
“叶叶,你有没有替孩子想过,叮当元宝经常给我讲,他们小时候因为没有爹爹受到的嘲笑,你以为孩子不懂,他们什么都知道。为了不伤你的心,他们默默承受了很多——”
“这是他们的命,也是我的命,等他们长大了便会理解。”
洛辰扳过她的双肩,“昨夜,你说我有心理病,我仔细想过了,你说的是对的,可能一生我都没法走出母亲的阴影。我已经难以改变了,可不想叮当元宝像我一样,笑着生活,暗地里叹息。”
白叶嘴角上扬,“那还不好办,你就和叮当元宝一起过呗。”
“那你呢?”
“我,种种田,练练丹,也是逍遥快活。”
他把白叶揽进怀抱,“别动,你仔细想想,这些年,你真的快活过吗?”
第117章 公子,请自重
他用指头梳理着白叶的头发,“上元节初见,你对男人的戒备和敌意,我全然感受到了。你受过伤,但那并不是你的错。”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囊袋,里面躺着三粒小石子,“可笑吧,上元节之后我一直贴身带着,这是第一次我被孩子打,好狼狈,元宝出手够快的。”
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不曾留意过元宝上元节出手,“对不起,我们管教好孩子。”
他苦笑着,“你已经尽力了,他们懂事上进,处处维护着娘亲,对所有伤害娘亲的人都以敌人论之。若当年他们打中的是我皇兄或者其他人,你想过后果有多严重吗?”
白叶看着那三粒石子,头嗡嗡地疼。
他更紧地抱住她,“叶叶,不怨你,你的阴影,就是孩子的阴影。”
从来没有人对白叶说这些,连世无双都不能。
五年里她坚强勇敢,以为那件不堪的事情她已经忘记了,但那却像是烙印一样,烙在她的心里,体现在她言语行动里。
被人戳中了心事,没来由的委屈,怨念,她流下眼泪——
哭着从洛辰怀中挣脱出来,“你所言不错,我十五岁那年上山打猪草,被山贼糟蹋过,孩子是山贼的野种,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也就认了,孩子是无辜的。”
她终于亲口对自己说这些。
冷若辰再次抱住她,“不哭,不哭,都过去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满脸横肉的山贼,能生出叮当元宝这样神仙模样的宝宝?”
她吸了一口鼻涕,“下三滥手段,除了山贼还有谁?后来听闻山贼灭了,我开心啊,妥妥的畜生道。”
洛辰打了一个寒颤,他还不想当畜生,他只想当她的夫君。
他解开面纱,替她仔细擦着眼泪。
“叶叶,你看,我俩是多么般配?你有阴影,我也有阴影,我们在一起可以互相——”
白叶接过话茬,“互相伤害还差不多——我嘴巴很毒,你脾气也很臭。”
他脾气臭吗?她那是没有见他行军打仗的时候那时候更臭。
在她面前,他还不是软面团儿,任由她捏把。
白叶看着他,再次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不需要怜悯。
“你是看中了我的医术,觉得叮当元宝可怜,才选择了我,对不对?我不需要怜悯。”
“叶叶……”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不是怜悯,是喜欢——”他反问,“那你当初医治我,也纯粹是出于医者的救人之心?”
她承认,她开始是因为想早点治好他,和家人团聚。
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卖命地炼制丹药,她不想他死——
白叶不说话了,他说,“眼睛骗不了人,那时候,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被他戳穿了心事,她有些无地自容,可骄傲如她,不想,不想就此「缴械投降」。
“我还是想不明白,那么多名门将相之女随你挑选。不,她们主动投怀送抱,都有可能。你为何不选他们——”
“那你呢,怎么不选世无双,或者给孩子们找个新爹爹?”
为什么,很简单,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曾走进她的心里。
洛辰轻笑,“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叶叶,若我想,便真同皇兄一样,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便是我。但我不想——”
“人生苦短,我的前半生戎马生涯,病残之体,我在边关待了五年,常常向千年雪山许愿,若有来生,我只求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平凡的人生。寻常生活才是我的向往。”
他语气颤抖,“自从你医治我,身体好转,我不想等待来生了。”
他苦笑,“你问我那个人为何是你?我也说不来,上元节初见,我就觉得与你莫名熟悉,垂死时再见,你不知我有多惊喜。之所以没有表露心迹,我不想让皇兄,让母后知道你是我的软肋——”
白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听他继续,“当时我想过了,若我死,已经为你和叮当元宝安排了以后的路。等他们到适龄,会有人来接他们去学堂。你,我也为你存了一笔可观的银两。”
“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当时派周允过去拉你们一共有三辆马车,其他两辆都是仿照你们的模样做的面皮,分别向其他方向行进,行至半路,无一活口。”
白叶惊诧,心里冰凉,听他道,“这才是皇家。我皇兄,甚至我母后,都不希望我能活命,你是一个变数,他们不喜欢这个变数——”
天下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亲,她实在想不通。
“可当初你母后找了我,不是想让我把你治好吗?”
“的确是,把我治好,成为抗衡皇兄的棋子。然后,坐收渔利,再弃之。”
白叶后背一阵冷汗,不管前世今生,她的母亲都是特别疼她的。
“对你坦白也无妨,现在你上京的房子周边,这所房子周边,甚至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街巷,你来江陵的路上,都有我安排的暗影随行。”
“你不用讶异,就是暗影,我父皇留给我的千万之师,足以颠覆江山的千万之师,不管我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还是一介平民,他们至死只效忠我一人。”
“我也曾动摇过,想过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但我问了问自己的心,比起你和叮当元宝,它不值一提。”
白叶不知该安慰还是该?
她从未想过事情的真相如此,她也从不知洛辰可以隐藏的如此深。出西山别苑那次,差一点他们就全家覆命了。
“那你别指望听了这些,我就会感动。我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他笑着,“叶叶,我不是要你感动,要你今晚上就嫁给我,我只是要你多了解我一些。”
她试探着问,“你,你真的不在乎吗?”
“你是说皇位王位和母后?”
他揽过她,“那你近一点,听一听。”
白叶听着他如鼓的心跳,他放大的俊脸向自己压下来。
他想非礼自己?
“公子,请自重。”
洛辰哈哈笑起来,“再自重,我干脆自宫得了!”
自宫,白叶眨巴着眼睛,领会了这个词的意思,破涕为笑。
“你堂堂王,公子,说这种话,合适吗?”
“对你,非常合适。”
白叶脸上一阵燥热,他都不害臊的。
第118章 叶叶,答应我好吗
洛辰指了指叮当元宝的房间,“说话小声些,别吵着孩子。”
“你把他们房子安排得那么远,想听也听不见。”
他喃喃,“我承认我存了私心的,两个孩子在眼皮底下,说话多不方便。”
到底什么不方便?白叶的脸比刚才更红更热。
“叶叶,你需要不需要降温?生理降温——”
白叶脸更红了,“你就是这样勾引女子的?”
洛辰端过一杯温水,“小脑瓜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你喝杯温水,消消火气。”
白叶咽下的一口水,就想照着他喷出来,这个人又阴损又滑头,不好对付。
她看着那张烛影摇红下的俊脸,吞咽了一下口水。
天色已晚,她又无法回去了——还是她也想留下来?
他捂住胸口,“可能和你说的太多了,触动了病根,叶叶,咳咳——”
初来江陵,他大约是水土不服,他打开柜子,“我这里有备用的针灸包,你帮我看看。”
白叶听闻病症,来了兴致,万一洛辰复发,她还是先施针遏制为好。
她极其认真地挑出几根银针,没有留意那人「诡异」的笑,叶叶善良,挺好骗的。
他盘坐在床上,不等她吩咐便脱了上衣。
白叶看着那看过了百儿八十遍的背,手中的银针悉数抛出。
她两只小手在他的肋骨间开始弹奏,正一遍倒一遍。
洛辰暗暗叫苦,他快要忍不住了——
一刻钟比一年还要煎熬,待她拔出银针,认真地为他探脉。
“初入江陵,水土不服罢了,老病根大约不会犯,你放心好了。”
她越是认真越是正经,他就越不想认真,不想正经。
翻身一扑,把她扑倒床上,“你,你别乱来——”
白叶看着那莹亮的起伏的胸膛,闭上眼睛,“我,我还没有想好,快穿上衣服。”
那个人不正经道,“穿了还得再脱,多麻烦——”
坏菜了,她今晚便要失身于此。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随便的女子。”
“正好,我也不是那种随便的男子——”
他把玩着她鬓边的一丝秀发,“叶叶,答应我好吗?”
“才不——”
她还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和男子如此亲密——无间。
对啊,防狼药粉。
她一探胸口,空空如也——
“不用找了,早就被我丢在外室了。”
什么时候,她怎么没有知觉。
呵呵,还有猪小白。
她一抹袖口,空的。
“猪小白哪里去了?”
“呀,你的神兽好像特别爱吃我调配的食材,现在在外室呼呼大睡了——”
白叶忽而想起,她会武啊,还怕他不成。
“你若靠近,我便不客气了,我武功也不赖的。”
“那我们先练练手如何?”
白叶腾的从床上跳起起,床太小,她无法尽情施展,洛辰只是躲闪,并不接招。
这不是打斗,倒像是夫妻间的逗趣。
“别把叮当元宝吵醒了,别拆了床——”
洛辰提醒,白叶收手,脸上已是汗涔涔。
“老娘困了,要睡觉。我警告你啊,你要乱来,我就——”
她杏眼转了个圈儿,“我就废了你。”
洛辰低头,“我几时说过我要乱来的,你再说,我就以为你喜欢我乱来了。”
“无赖——”
白叶转过头去,背对着他,她把清心咒背了一遍,定力,定力。
洛辰望着床幔,“你以为,我要你答应的是这件事?”
“我是要你答应,嫁给我——”
白叶头脑嗡嗡,她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之久,差点忘记自己灵魂,来自一个开化的时代,男女之间互相喜欢,水到渠成,才不会在乎什么礼数——
她想起落水追凶的那个夜晚,她本来就是想找一个男人——生一个宝宝的。
可惜,壮烈了,太遗憾了。
来到这个世界时,她已有了身孕,关于白叶被山贼糟蹋的记忆,模糊中竟然想不起那种暧昧的感觉。
是不是太亏了一些——
洛辰不知她所想,继续道,“你放心,在你嫁给我之前,我宁愿自宫,也会自重。”
那个小肩膀一颤颤,她在笑自己。这话没毛病啊。
“你笑我?”
白叶转过头来,看着那张俊脸,“是我,在笑自己。”
他惊喜,“你答应嫁给我了?”
这么些年,到底是为谁守身如玉,把男人视作洪水猛兽一般,今晚,她变想开荤了——
她脸上是从没有过的诱人的媚笑,“我得先试试,看看我们和谐不,再决定是否嫁给你。”
洛辰甩了甩头,女人怎么变脸这么快。
他附上她的额头,“没中毒吧,没发烧吧?”
她小手握住那只大手,“什么都没有,就是,就是——”
就是美色当前,想男人了。
他望着她泛红的耳根,忽然懂了。
她终于对「情爱之事」开窍了,胸如鼓捶,他好像还没准备好,这是不是太快了。
她轻轻解开罗衫,只留下一身贴身的亵衣,像少女一样的美妙身材投影在墙壁上。
洛辰看了一眼,口干舌燥,叶叶,你这是要玩火。
我的乖乖,想到上一次,她是昏迷状态,自己如何失态都不曾看见,可今时不同往日。
他,他不知从哪里开始。
“叶叶,我,我还没准备好。”
“你都和别人生孩子了,在这里糊三岁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