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一到手,饶家凯就忍不住心急地接过来,从第一页开始,一页一页地翻。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无论是想看林建国倒霉的,还是想为林建国撑腰的,都开始在心中默默计算起账本上的数额。
一页一页翻过去,直到最后一页,在场的人都没有看出有什么纰漏……
林建国向来就是老实本分的主,写账本的时候也是事无巨细,每一条开支都会计算三遍再写上,所以账本上的错误率几乎为零,反正在场的人是每看出什么漏洞来。
饶家凯咬咬牙,他着实是没想到,林建国居然真的会这么老实,连记账本的技术都那么好,精确到一分一毫不说,账本上甚至都找不出一个错处。
大伙儿也都明明白白地看着呢,自然清楚林建国的清白。
陈书记见账本翻完了,开口道:“好了好了,大伙儿也都看见了吧?林同志清廉无比,也没干啥贪腐之事,大伙儿都散了吧,年底的事情多,你们都忙完了?”
大伙儿听了这话,终于想起了自己任务艰巨的工作,各自四散开,去完成自个儿的任务去了。
饶家凯却还是不甘心,道:“林同志记的账本确实记得好啊,可是,我那边还有两个人证,他们说得义正言辞,真实无比……我觉得……”
陈书记不耐烦了:“什么你觉得?那人证在哪儿?人是最容易撒谎的,要是我去找两个人说你饶家凯欺上凌下,那咱们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饶家凯被陈书记这么一怼,只能暂时歇了心思,万一那陈书记被逼急了,也开始用他这个套路对付他,那可就不妙了。
“是是是,陈书记,我这是忙糊涂了,您放心,既然这事儿已经水落石出了,那我自然不会再抓着不放。”
饶家凯承诺完,陈书记才点点头,让众人都散开,去忙自个儿的工作去。
大伙儿看了这么一场好戏,也心满意足,径直回到了工作岗位,开始了年底的工作清算。
饶家凯在这里碰了个壁,心头郁结,想着李老太和林老爷子的嘴脸,又开始打起公社学堂的老师们的打算。
按照李老太和林老爷子说的,他们会劝林保国和李秋菊把秋老爷子推出来,指控他作为公社学堂的校长,带头欺凌学堂的孩子们,甚至威胁家长,索要好处。
这事儿要是成功安在了秋老爷子身上,那可就有趣了。饶家凯念着这一件事,急急忙忙地去了大包山大队。
李老太和林老爷子也焦急地等着饶家凯的消息呢,刚刚他们悄悄去看了老师们劳动改造,林保国和李秋菊给他们诉了不少苦,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们想想办法,把他们救回去。
饶家凯一到村口,就看见李老太和林老爷子眼巴巴地等他。
李老太最先看见饶家凯,赶紧迎上去,笑着问道:“饶同志,咋样?事儿可办成了吧?那咱们家保国和秋菊……”
饶家凯一看见他们,又想起了刚刚那场面,心中郁结不已,不耐烦地答道:“没!那林建国可不像你们口中说的,人家可清廉得很,一分一毫都没有贪过!”
李老太和林老爷子都傻眼了,以前林建国当大队长的时候其实也没往家里扒拉什么,但那可是公社的后勤部啊,他居然忍得了?
李老太和林老爷子对视了一眼,赶紧向饶家凯赔罪:“哎呦,我们也没想到那林建国居然真的忍得了,不过我和老头子都能当人证的,他亲娘老子说他贪了东西,难道他还能反抗?”
饶家凯声音平稳了一些,道:“这法子不行了,刚刚陈书记还……唉,反正这主意就是不行了!”
李老太可忍不住了,眼巴巴地望着饶家凯:“啊?那……那咱家保国和秋菊……饶同志还放吗?”
饶家凯嘿嘿笑了几声:“放!咋不放呢?毕竟你们家保国和秋菊同志可是一力指控校长霸凌同学,收受家属好处的……这就算是将功补过了。”
林老爷子和李老太对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饶家凯的意思。
“好好好!饶同志放心!我们一定给保国和秋菊通通气,还有……村里那个虎子家,他们那儿子成绩不好留了级,他们也正好和林建国家不对付哩!要不咱们再去拉个帮手?”
饶家凯没想到,李老太居然还给他带来这么一个好消息。
只有老师的指控肯定是不够的,现在又多了个学生和他家长,那这指控的分量可就不轻了。
…………
李老太和林老爷子为了把林保国和李秋菊救出来,那行动力可是杠杠的。
先是去找了虎子的爸妈,他们一向和林建国家不对付,现在李老太又给送了一碗精米,顿时就答应下来,同意去指控学堂的老师和校长们了。
这边的人证安排好,两人又去劳动改造的地方找了林保国和李秋菊,在田边嘀嘀咕咕了许久,最后两人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了饶家凯的计划。
……
今天的劳动改造一结束,饶家凯就带着林建国和陈书记以及公社里的几个大小领导来到了老师们劳动改造的屋子里。
“我今天找到了几个人证,他们想要指控秋校长霸凌学堂里的学生以及收受家属的财物,大伙儿都跟着一起听听,做个见证。”
看着林保国和李秋菊站出来,林建国的心底一沉,难不成这两人想要诬告秋老爷子?
果然,林保国一站出来,就顶着秋老爷子和其他老师的目光说道:“我是公社学堂的林保国林老师,我和我媳妇儿私下看见过秋校长打他们班上的孩子,还收了孩子家属送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