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爱华把最后一针收了尾,道:“哪会!婶婶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 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也不敢招惹我,至于悦悦,其他媳妇儿还带着奶娃娃下地呢,我带着她做点儿针线活这么就不行了?”
林建国暂时放下了心,用镰刀刮了刮鞋底的泥,这才进了堂屋大门。
把手上的笔记本和水笔放下,林建国自觉地去灶房把饭菜端出来。
中午一顿秋爱华和林远志是在秋家吃的, 当然也没有白吃,林建国去的时候专门带了一小袋白面过去。
饭桌上,秋爱华又问道:“你们这次去镇上谈得咋样?制衣厂那边儿什么时候来考核呀?”
“七天后!”林建国啜了一口碗里的粥, 又紧接着说:“这次去镇上谈得还不错, 李厂长还很看好我们哩!看样子这事差不多已经定了, 就差一个考核,只要过得去,这事儿基本上就稳了!”
秋爱华高兴地笑了, 给劳累了一天的林建国夹了一筷子菜,林建国看着秋爱华,也嘿嘿地笑了起来。
要是事情顺利,以后爱华也能有正经安稳的工作了,不用再偷偷去羡慕他林保国的妻子了。
…………
在女工们日复一日的练习中,伴随着纺车和织布机共同演奏的音乐,劳碌的七天转瞬之间便过去了。
一大早林建国便起来,和石拱桥大队的队长一起,挑了几个人帮忙搬东西,带着女工们去了公社。
勤快的女工们甚至连路上的一段时间都不放过,一边赶路,手上还一边练习着绣花缝布。
陈书记也已经早早到门口等了,等一行人感到,他赶紧招呼着在场的所有人把东西都摆好,架势也打起来。
准备工作做完,陈书记派人去报了个信儿,负责接待李厂长的同志便结束了正在进行的参观活动,引领着李厂长往考核的地方来。
“哎呀呀,李厂长可算是到了,咱们的女工同志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看吧,可精神呢。不知道李厂长想要怎么考?”
李厂长身边还带着两个熟练工,见人已经到齐了,便宣布考核开始:“那咱们就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考核,先纺线,再织布,后制衣,最后刺绣?至于那些零零散散的活儿,索性就放到最后来考。”
林建国点了点头,和秋老太一起,把女工们按照原来安排好的分工分好组,再把原材料和设备准备调试妥当,考核就开始了……
李厂长带来的两个熟练工很严格,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放过,女工们手下的动作都不由得很紧张,甚至还有的女工出现了手抖的情况。
还好秋老太老成持重,赶紧说了几句话,把女工们的心思安定下来,按照以往的肌肉记忆进行手中的工序,心态也放到和平常练习的时候一样。
一轮轮检测下来,看到那两个熟练工点了点头,林建国才放下一半的心,至于剩下的,就看李厂长要怎么决定了。
刚才两个熟练工考察女工们的时候,李厂长也没有闲着,跟在他们后头,也看地仔细得很。
陈书记看气氛有些凝滞了,赶紧试探着开口:“咋样?李厂长,咱们公社的女工都不错吧?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李厂长心目中的标准呢?”
李厂长回过神来,赶紧拉着陈书记的手,说:“前进公社的女同志们确实是有一身好手艺啊!不错!不错!比我预想的可是好了太多了!”
陈书记眼睛一亮:“那这次的考核……咱们就算是通过了?制衣厂真的要帮助咱们建立纺织合作社?”
李厂长爽朗笑道:“那当然!正好上面有个帮扶项目,咱们制衣厂的帮扶对象就定为你们的纺织合作社了!”
陈书记这时候又察觉到了不妥:“那……那其他公社呢?他们会不会觉得不公平,别出什么乱子吧?”
李厂长摆摆手:“那不会,我已经事先调研过了,有组建纺织合作小组经验的就你们公社一个,其他的都是什么竹编啊、药材啊、桐油树什么的,和咱们厂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陈书记这才喜笑颜开地宣布:“那咱们公社的考核就算是通过啦!以后在制衣厂的帮助下,咱们公社的纺织合作社就能开办起来啦!”
女工们都高兴地欢呼鼓掌,林建国的心里也涌出来一股豪情,这事能成,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呢!
激动的林建国往女工队伍里头一望,一眼就看见了秋爱华,两人相视一笑,各种激动和欣慰都在不言中了。
李厂长清了清嗓子,把后续的安排通知下去:“咳咳……咱们制衣厂就把李老师和陈老师这两个熟练工派过来,有什么不会的可以请教他们,等纺织社走上正轨了,咱们就把原料和半成品运过来。”
姓李和姓陈的两位女熟练工都鞠了个躬,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走进纺织女工的队伍里面,很快就和大家熟悉起来。
剩下更加细致深入的工作就不需要在现场说得仔仔细细了,陈书记请李厂长、李主任、林建国和其他几个公社领导和纺织小组成员去了公社会议室讨论。
会议内容还是和以前讨论的差不多,但这一次却是正正经经写了文书盖章的,眼见着这一块红章落下,陈书记和林建国心中提起的石头也跟着落下了…………
送走了制衣厂的人,陈书记把大家都聚集起来,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了:“咳咳……那既然石拱桥大队都有经验了,那纺织合作社还是选址在那里,后续的招工和运作就交给李主任全权负责,希望大家都努努力,把咱们公社越办越好!”
已经快到吃饭的点儿了,陈书记也没在怎么啰嗦,简短几句话把后面的安排做好,就宣布解散。
考核的队伍自然不用自掏腰包解决午饭,为了庆祝纺织合作社的成立,今中午所有女工和负责人的伙食都由公社食堂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