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译禾摸了摸她额头,又看了看她颈上的包扎,确认没有大碍,低声道:“问那些东西做什么,是不是想找我麻烦?你怎么这么坏的心眼?”
没得到回应,他亲昵地拢了拢苏犀玉散在枕边的乌黑长发,自言自语道:“女孩子果然都喜欢翻旧账。”
刚说完就见床上的苏犀玉动了,翻了下/身子躺平了,他离得近,也没去躲,侧脸恰好被那红润的双唇擦过。
陈译禾维持着原动作僵了半晌,才缓缓摸上了自己的脸,方才被碰到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温热柔软的触觉。
他呼吸急了一些,手指尖在脸上停了片刻,视线落到了苏犀玉微合着的水润双唇上,盯着看了会儿,他喉结动了动,哑声道:“看在你特意讨好我的份上,今天故意打我的事以后也不和你计较了。”
过了几息又说:“但你也不能太过分了,至少在人前不能这样,要给我留点面子,知道吗?”
回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第49章 来人 “……派了官员过来。”……
苏犀玉身上的低热持续了两天, 陈译禾怕是炎症导致的,一直提心吊胆,直到今日午后恢复了正常,才让他放心了下来。
这一天, 雨依然淅沥下个不停。
天将黑时, 屋内点了好几盏灯, 明晃晃的, 苏犀玉正在逗画眉鸟。
这只画眉鸟背上一片黑蓝,鸟喙以下成灰黑色, 一直到双翅的位置逐渐变成褐栗色,肥嘟嘟的,就是不怎么出声。
苏犀玉瞧着它眼睛到耳后的那缕白毛毛十分稀奇, 道:“跟长了长长的眼睫一样,还毛茸茸的。”
“你怎么知道是毛茸茸的?你动手去摸了?”陈译禾跟她找茬。
画眉鸟虽可爱,但嘴巴尖,苏犀玉可不敢碰,道:“看着就像啊。”
她手中提着院子里边角摘来的小野果去逗鸟儿开口叫,野果被咬掉了几个,鸟儿却只是蹦哒着, 一声不吭。
“你叫一声啊,等下还给你吃甜甜的果子……”苏犀玉绕着鸟笼走来走逗它开口,可惜人家就是不理她。
陈译禾看得想笑, 走到窗边开了条小缝, 将手伸了出去, 很快重新关上了,道:“我教你怎么让它叫。”
他手上沾了些雨水,朝着笼子里的画眉鸟弹了两下, 雨水落在鸟儿身上,鸟儿立刻“啾啾”叫了几声。
可苏犀玉不愿意了,忙拉住他胳膊,“哎呀,别这样,它多难受啊。”
她推陈译禾去擦手,自己打量着鸟儿,见它只有鸟喙边沾了点儿雨水,这才提着笼子去了外间。
没一会儿,丫鬟过来报:“少爷,外面有人找您呢,说是京城来的。”
外面来的是京城多宝阁的人,孔明锋的事过去几天了,舫净的信儿这才真的送到。
消息主要有两条。
一是孔明锋的事情,舫净是在探查时无意间听到了,听得没头没尾,只知道人家已经启程去广陵找陈译禾报仇了,来龙去脉却不知晓。
多宝阁的人脚速慢,他怕出差池,这才请镖局的人帮忙多跑一趟。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件事算是暂时解决,人已经捉住,就是这幕后人,不回报他一下实在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第二条消息是苏家二小姐苏俞杨的,按说苏家与周家定亲两年有余,婚事早该完成了,可苏家一直推脱女儿病弱,拖到人都快十八了还没成亲。
苏家一个劲儿地请名医上门,名贵药材也没少买,就是不见人好转。
舫净一直盯着的,没察觉什么异常,直到有一次夜探撞上苏铭祠夫妇俩说话,才得知真相,苏家二小姐苏俞杨,人早就跑了好几个月了,一丝踪影都找不着。
因为这桩婚事,苏铭祠从周家那得了不少好处,还阴差阳错把自己岳家推给了对家,如今这婚事一拖再拖,难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借着婚事在耍周家。
所以才会全力压下消息,一边暗中派人寻找苏俞杨,一边做样子请大夫拖延时间。
这事从舫净获知,到现在穿到陈译禾耳朵里,都大半个月了。这时候就是这点不好,传信耗时,容易耽搁事情。
但这着实让人惊讶,想不幸灾乐祸都难。
只是其中仍有疑点,苏俞杨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在京城逃脱苏家的抓捕?
陈译禾捻了下指尖,觉得这事有蹊跷。
送信的人又道:“舫净还说苏家大少爷人怪怪的,神秘得很,并且很难近身。”
陈译禾明白了,这是暗示他从苏犀玉这边打听下苏止瑜,毕竟十多年的兄妹,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他让人去休息,独自思索了会儿,摊开宣纸给舫净写起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