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与容初,不过皆是她的称谓罢了, 为什么姬珩会这么说。
容初觉得无所谓, 可眼前的男人却红了眼。
“容初, 你清醒一点!这里是往生灯幻境,你所看到的,皆是幻象。”
“往生灯会渐渐吞噬你的记忆, 这一切不过是赤渊为了借你的躯壳复活摇光罢了!”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男人的话让她异常烦躁,容初忍不住挣扎起来,“你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对我与赤渊大人指手画脚。”
看着眼前的人这般排斥,景珩默了默,伸手缓缓摘下了面上的面具。
“容初……”他微微叹息,银色的凤眸对上容初泛红的双眼,堆满失意,“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自诞生之日起便是神格,执掌天地经纬,节制鬼神雷霆。
天地混沌至开明,几十万年里,能叫他这般无力的,唯有眼前之人。
他做人间不得宠的小皇子时,她是他的求不得,她说她只喜欢天上清冷神尊。
待他重回天界时,却又不记得这一切。
容初怔愣地看着眼前摘下面具的男人。
男人眉目如画,倾世惊华,额间一朵既像莲花又如火焰一般的花钿熟悉异常。
他微凉的手轻轻拭去她颊上不知何时落下的一滴眼泪,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在脑海中乱窜。
“小殿下,你乃紫微星帝王命格,此生注定不凡。我就是守护你的仙女,你想要啥,抢来便是。”
“若非司命星君请求,我亦不会下凡来助你,你若是心存感激,就去司命星君的神祠给他多上几炷香。”
“她不是摇光,也不会是摇光!”
混乱的记忆在她脑海中互相碰撞,头痛欲裂,让她喘不过气来。
容初几乎站立不住,就在将将跌倒时,落入一个满是淡淡莲香的胸膛。
剩下的便只剩眼前的黑暗,没了旁的意识。
景珩护住跌落怀中之人,刚要将容初带回床榻,房门便被人自外大力推开。
上好的梨花木门与墙壁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景珩抬眸望去,便对上赤渊蕴着冷意的赤眸中。
有下人怯怯从赤渊身后露头,瞥见景珩未带面具,瑟瑟地避开视线,为难道:“国师大人硬闯二王子府,奴没拦住国师大人,罪该万死。”
景珩将容初护在怀中,未作言语,只是稍微扬了扬头,下人便懂了他的意思,默不作声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本君倒是不曾想,那个曾经统御千万天兵,执掌众星的天界不败战神竟也这般痴情。
一个小小星君,也能叫北极帝君不顾损耗万年修为,只身进入往生灯护她周全。”
房中只剩二人,赤渊也不再掩饰,一双红瞳妖冶尽显,目光落到容初颈上挂着的玉佩上,他冷笑开口:“往生灯中还能以修为塑怀灵护身,也只有北极帝君能做到了。”
听着赤渊的嘲讽,景珩神色未变,只是幽幽开口:“论痴情,三界何人比得上赤渊魔君。妻儿已逝五千余年,还心心念念挂念。”
景珩说话的声音并无起伏,可是却让赤渊变了脸色。
方才还冷笑着的赤渊,在听完景珩的话时眸中已染上红焰,眸中汹涌皆是恨意。
“若非你们天界无道,摇光怎会诛仙台自缢!”
说着,他将眸光投向景珩怀中的容初,好似透过那张与摇光有三分相似的面容,忆起当年巧笑倩兮的人。
“如今,本君不过想让摇光重新回到本君身边罢了。”说罢,他再次抬头,对上景珩视线,“容初是三界中唯一能启用玄冥破军戟之人,六相与摇光皆相配,她,也是重塑摇光生魂最好的躯壳。”
“诛仙之阵散七魂,摇光五千年前便已魂飞魄散,魔君何必执着于此?”对上赤渊的朱瞳,景珩神色并无退意。
听到景珩的话,赤渊却仿佛是听了什么笑话,“若真如帝君所言,帝君何须费劲进入这往生灯中阻止?往生灯神器,开启便不可逆,帝君掌往生灯万年,该最是了解。”
“也别白白浪费了时间,不如早些脱身回九重天去,琼霄仙子还等着帝君成亲呢。”
赤渊说完,不再与景珩对峙,缓步上前来,想要接过景珩怀中的容初。
只是刚走到景珩面前一步之遥,却停住了身形。
只见冰冷锋利的剑刃已抵在他的颈间,只要他再上前一步,景珩手中不知何时化出的纯虞剑便能刺穿他的喉咙。
赤渊勾起嘴角,抬头好笑地看着景珩略显苍白的脸。
虽被神剑抵在喉间,可他却没有半分慌色,“能在往生灯环境中召出纯虞剑的,怕三界之中除了北极帝君再无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