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景恒这番话,谢怀裕有几分诧异地看向李景恒:“殿下可是想明白了?”
李景恒勾起苍白毫无血色的唇,只是淡淡开口,却能让人从中听出无限悲伤:“你说的对,她若是想见我,怎么这么久不来呢……她曾经所说的‘不会离开’,只不过都是骗我罢了……”
谢怀裕见李景恒如此憔悴,心疼地劝道:“殿下,忘了她吧……”
“是该忘了……”李景恒墨色的凤眸中渐渐凝出厉色,“希望她真的不要再出现,若是再出现……”
“我定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李景恒最后一句话宛若一颗石子落在容初心间,容初愣愣地望着不远处的人,有些失神。
她从未思考过,她的离开会给李景恒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曾经她对他说,在他未登上皇位之前绝不离开,可是她却食言了。
于她不过短短的五天,与他却是漫长的五年。
一个凡人,能有多少个五年……
“你是谁?在这里偷偷摸摸做什么?”就在容初望着李景恒失神时,从她的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容初一惊,猛地回头。
阮惜雪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身锦绣精致的长裙,面上还蒙着面纱的女子……
怎么看,怎么符合宫人们所说的那个“二殿下未来侧妃”“纪家三小姐”的形象。
在意识到眼前之人的身份后,阮惜雪的目光当即一冷。
她本因为二殿下将这女人安排在最偏僻的角落,对这女人丝毫不上心,便放心了些,没想到这厚脸皮的女人竟然还敢寻上门来!
容初对上阮惜雪,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她是谁,虽说过了五年,但是阮惜雪的样貌变化并不明显,只是身量拔高了些,脸上的婴儿肥消了些。
若非答应过纪老爷不能暴露身份,她倒想与阮惜雪打个招呼呢。
阮惜雪看着眼前有些呆愣的人,心生一计,面上露出和蔼的微笑道:“若是我没猜错,姑娘就是纪家的三小姐吧?”
容初点头。
“这几日殿下忙于政务,怕是怠慢了三小姐,今日恰巧我遇见三小姐,不如我带着三小姐逛一逛这庆云宫如何?”阮惜雪继续道。
容初有点不解,阮惜雪是站在什么立场与她说的这话,怎么听起来仿佛她才是主人一样。
不过容初也没有细究,因为之前听到李景恒的话,此时她的心里也是乱糟糟的,能散散心也是好,正好能看看这庆云宫都有什么变化。
容初就跟在阮惜雪的身侧,两人一同走在庆云宫中。
走着走着,阮惜雪突然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地,容初见状,连忙要去扶。
阮惜雪面露痛色瘫坐在地,指着不远处的宫殿对容初道:“三小姐,我这是扭了一下,脚上的旧伤又犯了,你能帮忙去我殿里取一下拐杖吗?就在卧房的床榻边上。”
容初顺着阮惜雪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里……不是她曾经住的宫殿吗?
难道现在李景恒已经拨给了旁人住?
莫名的,容初心中十分不舒服,并且十分抗拒去帮阮惜雪这个忙。
可是阮惜雪瘫坐在地痛得直呻/吟,容初看了疼的面色发白的阮惜雪一眼,终究还是软下心来。
“你先在这坐会儿,我这就去帮你取。”容初说罢,朝那宫殿方向走去。
阮惜雪望着容初离开的背影,渐渐收了面上的痛色,唇角掀起弧度。
这下,让你还没嫁入庆云宫就备受二殿下的冷落!
阮惜雪知道,这处偏殿是庆云宫中的禁地。
前几日她不过因为好奇,在殿门口驻足观望了片刻,被李景恒发现,李景恒竟不留情面地斥责了她。
阮惜雪站起身来,腿脚利索地哪里还有扭了脚伤痛的模样。
她拽过一旁经过的宫女,打听道:“二殿下现下在何处?”
宫女见是阮惜雪,也不敢多说什么,指了指书房的位置,道:“二殿下方才回书房了。”
阮惜雪听完,转身就向不远处清云殿书房的方向小跑过去。
这边容初进入偏殿,一眼便发现,偏殿中所有物品的陈列都与她离开时并无二异,还是当年她离开时的模样,就连桌上摆放花瓶的位置也未曾动过。
这根本就不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