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我说小姐,您今儿白日里刚因为‘无聊转转’闯了宫中禁地而被二殿下怪罪,您晚上怎么还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呢?”
“累了困了,回去休息。”容初不想再与阿碧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装聋作哑挺胸抬头朝殿外大步走去。
“小姐!您一定要把奴婢的话听到心里去啊……”
阿碧一边继续念叨,一边去追容初的步伐。
……
次日,阮惜雪在自己殿中等了整整一日,也未等到李景恒与纪家解除婚约的消息,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去殿外拦下了一名宫女打听:“殿下有没有说何时与那纪三小姐解除婚约?”
被拦下的小宫女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焦急的阮惜雪:“殿下为何要与纪小姐解除婚约?”
阮惜雪闻言一愣,道:“昨日纪三小姐擅闯清云殿偏殿,殿下不是说要退婚吗?”
“这个呀。”小宫女说着,抬了抬自己手中的托盘,道,“这是殿下送给纪小姐的道歉礼物,殿下今日已经亲自登门与纪小姐道歉了,说是不该因那么一点小事与纪小姐发脾气。”
“什么?”阮惜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什么叫做“一点小事”?
那日她不过是站在门口多看了几眼,就被大加斥责,到了纪凝心这里,就成了“一点小事”?
阮惜雪还在愤恨,就听那小宫女又道:“再过不了几日我们殿下与纪小姐便是夫妻了,夫妻哪还能有什么隔夜仇啊?”
“不过是个侧妃罢了!”阮惜雪怒吼一声,气愤至极,狠狠地一跺脚,转身回屋,摔得屋门震天响。
只留下小宫女望着阮惜雪的背影发愣,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发生什么事了?”阿媛刚刚走过,就见小宫女望着阮惜雪的房门发呆。
小宫女见到阿媛,连忙福身行礼:“见过阿媛姑姑,方才阮姑娘问了些关于纪小姐的话,然后就突然很生气。”
小宫女话音刚刚落下,阮惜雪的房间中就传来霹雳乓啷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阿媛不屑地冷哼一声:“不用管她,不过是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山鸡罢了。你做好你自己的事,莫要偷懒。”
小宫女福福身,乖巧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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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京城西郊驻军大营中,谢怀裕刚刚训练完新兵,一出门就见李景恒一身戎装坐在营外的大榕树下。
头盔被他摘下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蝉鸣声阵阵,却分毫不入他耳。
百年难遇一次二殿下练兵时偷懒,谢怀裕心生好奇,摘下头盔抱在怀里向李景恒那边走去。
行的近了,李景恒也未发现他的存在,谢怀裕干脆出声道:“殿下想什么这么出神?”
听到谢怀裕的声音,李景恒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一眼,见来人是谢怀裕后又重新低下了头。
“没什么。”
李景恒越是这样说,谢怀裕越发肯定他藏有心事,仔细想了想后,开口问道:“殿下是因我妹妹谢琼萧之事烦恼?”
李景恒一愣,看向谢怀裕:“你怎么知道?”
谢怀裕幽幽叹了口气:“昨夜我父亲寻我谈过,想要撮合殿下与谢琼萧。”顿了顿,看向李景恒,问道,“殿下有什么想法?”
李景恒不语。
“我对谢家并无什么感情,只关心殿下。但不得不说,若是殿下能与谢家联姻,谢家的权力将会对殿下有莫大的帮助。”谢怀裕神色认真道,“如今徐将军府因受五年前刘家案子的牵连导致兵权被剥,大皇子一派自此式微;三皇子一家独大,野心勃勃,欲脱离谢家掌控,与我父亲渐生嫌隙。”
“我父亲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而三皇子不再是个最好的选择。如今他将目光投到殿下身上,殿下不若接下他的橄榄枝,‘物尽其用’才该是最好,”
谢怀裕说的话,李景恒都懂,今日进宫时皇帝说的话还犹在耳畔。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一国之君,如今每日只能缠绵病榻。
他紧紧握着他的手,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景恒,朕想把皇位交到你的手中。可是如今内忧外患,朕若是直接封你为太子,便是在你的头上竖了一把刀,那些乱臣贼子,只会在第一时间对你下手。”
“你若要坐稳皇位,身后必定要有足够的势力与旁人抗衡,朕想为你与谢家嫡女赐婚,谢家会是你最稳重的靠山,你意向如何?”
在那个幽暗的寝殿中,李景恒垂下眼眸掩住眸中晦暗神色,他道:“儿臣与纪家三女已有婚约。”
“纪家三女为侧妃,谢家嫡女为正妻,有谢家的政权与纪家的兵权,这皇位你才能坐得稳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