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许久之前,他还是一个若幼年小狼的少年时,也是这样,双目泛红,在她面前说的坚定:“容初,我喜欢你,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那时她只当是他年少不经事,不懂情爱,一时冲动。
现如今他再说这样的话,却让容初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是神,他是人。
她完成任务后便要离开,她有千万年的寿命,与他相处的时间,不过是那千千万万年的一瞬。
等他百年之后化作一抔黄土时,她仍是现在的这幅模样。
那时候她能怎么办呢?去寻下一世的他?可是下一世的他还是她的小殿下吗?
容初猛地惊醒,看着李景恒,一字一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李景恒白净的面庞渐渐失了血色,他缓缓低下头。
垂下的青丝遮了他的眼眸,容初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容初僵硬地站在原处,不知到底该说什么安慰他。
就在这时,谢怀裕匆匆赶来,打破了两人间的尴尬与沉默。
“殿下,出事了。”
听到谢怀裕的话,李景恒才有了动作,他抬头看向谢怀裕,“何事?”
谢怀裕扫了容初一眼,然后上前来到李景恒身侧耳语。
容初注意到李景恒的神色在听完谢怀裕的话后变得凝重起来。
谢怀裕交代完,李景恒沉默了片刻,才转过头看向容初。
容初本以为出了什么事他会与自己商量,没想到他却只留下一句“我们马上成亲,你不许见他”后,与谢怀裕一起快步离开。
望着李景恒离开的背影,容初有些不解。
不许见他,他是谁?
李景恒离开后,容初心绪仍烦躁地很,她现在只想出去散散心。
可是刚走到庆云宫的大门口,容初就被庆云宫的守卫拦下。
“纪小姐,殿下吩咐,您不能出庆云宫。”
“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容初瞬间恼了,挣扎着要往外闯。
可是她一个女子哪里抵得过两个男子的力气,用尽了力气也没能出去。
这时宫门外恰巧有一熟人经过,容初眼睛一亮,是天枢!
天枢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摇着手中好不自在地看向这边。
容初面色一黑,这家伙难不成在看她的笑话?
收了容初一计眼刀,天枢无奈,合起折扇为容初指了个方向,容初愣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
她也不挣扎了,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裙,瞪了两名守卫一眼,悠哉转身离去。
容初悄悄绕道到了暗处,这边是庆云宫守卫死角,因墙外便是冷宫,因此无人看守。
轻松翻过墙,容初在墙下看见了一脸闲适的天枢。
听见声音,天枢转过头来,见容初脸色不太好,好笑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容初摆摆手,不想多说话。
天枢也不多问,啪一声打开折扇,“既然都出来了,不如去我府上喝两杯?前些日子刚得了西域特供的奶酒,虽不比天上的桃花酒,但也别具风味。”
容初没有拒绝,坐上天枢的马车,一路出宫入了齐王府。
天枢将殿中的人散尽,容初解下面纱,随意丢到一旁,深呼一口气,“戴着这玩意儿,真是闷死了。”
天枢为容初倒满一杯酒,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这般狼狈?”
容初端起酒来,一饮而尽,与天枢解释先前遇到的事,顺便连带着提了一嘴李景恒。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想起李景恒那泛红的眼睛,容初就忍不住心烦,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既然容初如此关心二殿下,那我便多说两句,你可知先前陛下有意撮合二皇子与谢家嫡女?”天枢一边再为容初添满酒,一边开口。
容初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蓦然抬头看向天枢,“什么意思?”
天枢含笑,轻抿一口奶酒,“陛下有意立二皇子为太子,但是被二皇子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