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早就对这个有意见了,只是没机会说,如今可算是有借口把人留下来调教了。
到时候叶家父母不在,那叶昭昭还不是任由她搓圆捏扁。
想着日后舒心的日子,程夫人就觉得通体舒畅。
叶明昼的脸倏地沉了下来,那双眸子冷漠的扫过他们母子二人。
“程熠,你也是这么想的?”
“若,若是能早点把昭昭娶回家自然是好事。”
程熠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对啊,成家立业不都是正常的事吗?
更何况,日后他留在南城,若昭昭还在岭南,那算怎么回事?
“既如此,那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昭昭说了,若是你有什么心上人大可提出来,这桩婚事也不是非成不可,至于留不留南城,那也要看昭昭的意思。”
昭昭在家,事事都是以她心意为主,这对母子倒好,竟开始盘算着干涉昭昭了。
这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着管教人了,还真真是异想天开!
被迎头浇下了一盆凉水,程熠整个人都懵了。
他哪里有什么心上人,喜欢的一直都是昭昭而已。
“我对昭昭绝无二心,若她还为了之前的事生气,那等她出宫我会亲自登门解释的。”
程夫人刚刚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如今瞬间荡然无存。
叶家此举是什么意思,用这些好处,想要解除婚约?
就算是要退婚,那也是他们程家不要叶昭昭这个嚣张跋扈的媳妇,哪里轮得到他们来嫌弃她的儿子?
“叶将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叶明昼一个小辈她不跟他计较,但不得不问一问叶将军。
“两家结为亲家自是好事一桩,可若有一方不喜,那便成冤家了,程夫人你说是与不是?”
叶将军也不是瞎子,这程夫人对昭昭如何,还是看得出来的。
被这么一噎,程夫人还真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就这么被叶家拿捏,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望着拂袖而去的叶家父子,程熠开始慌了,他可不想失去这门亲事。
“急什么,就算叶家想退婚,那也休想这么轻易的退。”
既然叶家这般不给面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退婚可以,可不让叶家脱一层皮,那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娘!这婚事不能退!”
程熠无奈的大喊出声,若是没了叶家的扶持,他在南城毫无根基的,如何继续往上爬?
更何况,昭昭此等绝色,放眼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的媳妇他是不会放弃的。
“娘当然知道不能退,可这能顺你的心意吗?”
程夫人自然清楚娶了叶家女的好处,可人家不愿意嫁,她能有什么法子。
“再说了,娶妻要娶贤,你看那叶昭昭像是贤妻的样子吗?长得就是一副狐媚样!”
程夫人面露嫌弃,她早就看不惯叶昭昭的招摇。
要她说还是语儿好,长得温柔婉约的,一看就是宜家宜室的好媳妇。
程熠压根就没想到他娘对昭昭意见这么大,以前不是都夸昭昭这也好那也好的吗?
“这事不用你管,我自有主意。”
“行,我不管!”
程夫人也来了气,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一颗心全在叶家那边。
母子俩不欢而散,程熠心烦意乱的跑去了酒楼。
收到程府下人消息的顾语儿,连忙换了一身衣裳,赶去酒楼。
她怎么都没想到上天这么帮着她,先是舒王找上门来,如今叶家竟也有解除婚约的意思。
这个机会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到了酒楼,程熠已经喝了不少,整个人颓废的提着一壶酒,坐在窗边买醉。
顾语儿看到这一幕,心疼的把他手中的酒壶抽走了。
她的意中人不该是这幅模样才是。
“熠哥哥,你怎么在这?可是表姐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程熠苦笑一声,若是说了还好。
说实话他都有些看不透叶昭昭,平常不冷不热的,那天的事也不过是小事而已,居然闹着要解除婚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喜欢自己呢!
可他却清楚,在她眼里,他程熠还不如那些医书有趣。
“熠哥哥,若是有什么误会最好坐下来谈一谈,表姐心里肯定是有你的,此番跟敏王传出的流言必定不是真的,你可不能信了。”
顾语儿急切的说道,说了一个就连程熠都未曾听到的流言。
第22章 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什么敏王,什么流言?”程熠迷离的眼神总算是有了焦距。
他想起今日叶家说的话,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些好处就是打发他的啊?
什么交还程家军,谋取职位,最后还将了他一军,竟都是因为叶家攀上了敏王!
“没,没什么。”顾语儿垂下头去,懊恼的绞着帕子。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喝了酒的程熠倒比平日有魄力,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顾语儿,一副她不说就不会放过她的架势。
“就,就表姐被召见进宫,很多人都说是皇后娘娘看上了表姐。”
顾语儿弱弱的解释出声,缓了缓又继续道:“不过熠哥哥你放心,皇上已经知晓表姐跟你的婚事了。”
“你怎么知道皇上知晓这桩婚事?”
程熠准确的抓着了顾语儿想要表达的重点。
顾语儿移开目光,不管程熠怎么问,都不曾在开口多说一句。
“我知道了,是你说的?”
程熠苦笑一声,仰头把酒灌下。
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今日这一出就是演给他看的,亏他还满心想着如何哄叶昭昭!
是了,那一日,敏王也在将军府,是那时候就勾搭上的吗?
“熠哥哥,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顾语儿说着便作势要扶起程熠,可却一个不小心跌坐在他腿上。
看着怀里的顾语儿,程熠却没有推开的意思。
他不禁想到在宫里的叶昭昭,她是不是也是这般在跟敏王培养感情的?
“熠哥哥,我们回去吧?”
顾语儿连忙站了起身,踉踉跄跄的扶着程熠回府。
程熠并没有醉,毕竟身为武将还是有点酒量的,但依旧任由顾语儿扶着,没有半点推开的意思。
把人送到程府,顾语儿还亲自熬了一碗解酒汤,趁机把那个号称能让男人对她死心塌地的药下到解酒汤里。
亲眼看着程熠喝完,这才离开。
对宫外发生的这些插曲一无所知的叶昭昭,此时正满头大汗的在皇后的寝宫里给她逼出蛊虫。
不知怎么回事,这次施针并不顺利,皇后甚至还吐出了几口黑血,随后便晕过去了。
李殊守在外面,黑沉着一张脸,身上散发的戾气,让那些宫人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可偏偏这个节骨眼,还有不识相的人非要闯进来。
捷王李庸,带着一堆宫人在凤翔宫外闹着要拜见皇后。
平日没见他这么积极,如今这一出谁看不出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若是换做平日,李殊才懒得搭理这个被养歪的傻子,可今日不同,叶昭昭还在给母后施针,万一事情泄露出去,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吵什么?”
李殊一出现,李庸立即就跟个鹌鹑似的缩起脑袋。
他压根没想到这个时间,李殊居然会在,若是早知道就晚点过来了。
“皇,皇兄。”
“回去,母后身体不适不想见人。”
李殊数落了一句,转身便想离开。
“既然母后身子不适,那皇兄你留着做什么?”
若是换做平常,李庸早就夹着尾巴溜走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若是退缩了那岂不是便宜了李殊?
这人已经够厉害的了,若是还加上有兵权的岳家,那他还拿什么比?
李殊一个眼风扫过来,李庸连忙低下头去,压根不敢跟他对视。
“自是陪母后用膳,怎么,这也要跟你禀报?”
李殊语气嘲讽,半点面子都不给李殊。
“不,不用,既如此我便走了。”
李庸实在是不敢跟李殊正面叫板,刚刚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回去的路上,他泄愤的踢着路边的石子,结果一不小心就撞在了舒王李智的身上。
“老五从哪回来呢?”
李智语气柔和,一副兄长关切弟弟的模样。
“凤翔宫。”李庸没好气的说道。
提起这个他就来气,这个李殊实在是太过份了,不就仗着自己是皇后所出,这才如此嚣张的?
“哦?五弟去那做什么?”李智挑了挑眉,那温和的脸孔也起了几分变化。
让李庸这个傻子去凤翔宫探探,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无功而返了。
“自是去见见那叶昭昭的,谁知……”
话说到一半便住口了,他差点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虽说三哥一向不争不抢的,可母妃说了在这宫里除了他们母子二人,是谁都不能信的。
李殊听了这话便猜测到了几分,但具体如何,还是要问问安插在李庸身边的宫人。
“既如此,那皇兄也不多问了,你回去念书吧!”
李智从未把李庸放在眼里过,从小他便知太出风头并不是好事。
所以一直都纵着李庸的脾气,让他理所应当的觉得这宫里人人都要顺他的意。
这种人来当耙子是最好不过的,丽妃不是一直都压母妃一头,那便让她好好的出出风头在赴黄泉好了。
一听到念书,李庸就头疼,他不喜欢看那些东西,还不如出去玩,看野史有意思。
可母妃却说他是要当皇上的人,可不能不懂这些。
可要是皇上什么都懂了,要这么多大臣做什么?
人走了之后,李智站在原地望着凤翔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皇后母子倒是把人看得挺牢的,只是那又如何,他从未想过硬闯。
这一步棋,他们母子下的不错,但只怕就连他们都未曾想到叶昭昭已有婚约。
如今把人叫来宫里也不放人回去,是等叶家松口,还是打着别的主意?
皇后闭门不见客,已有不少时日,难不成想装病用冲喜一说来促成这桩婚事?
看来得让顾语儿早点动手了,实在不行,在宫里实施计划也无妨,最重要的是,结果!
在凤翔宫一夜未合眼的叶昭昭,猛地打了一个冷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明明是六月的天,却宛如置身于冰窖当中一般。
“敏王,叶小姐,白神医的信送到了。”
暗卫突然出现在殿中,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第23章 并无解法
这个消息犹如一场及时雨,叶昭昭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连忙把信拆开看看师父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这封信极厚,除了解答了回春蛊之外,还附上了一些蛊族的蛊毒以及解法。
看完来信的叶昭昭,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反而更加的凝重了。
“如何。”李殊看着叶昭昭的神情,忍不住询问出声。
叶昭昭把信递给了李殊,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回春蛊并无解法,若强行解开,那另一方将会没命。
中蛊的乃是当今皇上跟皇后,无论谁丧命,那都是天大的事。
而唯一能解开如今局面的,便只有蛊族的秘宝,金蚕蛊,此蛊乃是蛊毒的克星,无论什么蛊毒都对它无用。
可这等秘宝,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寻到的?
“金蚕蛊,我会派人去找,为今之计,还是先把母后身上的蛊毒,暂寄在我身上,待找到金蚕蛊了,在拿出来。”
李殊一脸镇定的说出这番话,明明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般。
“可……”万一找不到金蚕蛊呢?
到时候只怕就连李殊也会丧命,难道他从未想过这个结果吗?
还是就算知道,也不怕?
“本王说能找到,就能找到,没有万一。”
李殊就好似能猜到叶昭昭要问什么似的,十分笃定的回答。
叶昭昭望着他那双墨色的深眸,仿佛也被蛊惑了,觉得他真能如他所说的一般办到。
跪在地上的暗卫,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默默的消失了。
“那,便得罪了。”
师父信上详细说了如何把蛊虫过渡到别人身上的做法,其实并不难,除了金蚕蛊之外,其余的蛊虫只需要中蛊之人跟要过渡的人有血缘关系便能成功。
而叶昭昭,只需要找对蛊毒的位置,在弄开一个口子,用李殊的血把蛊虫引到他身上即可。
“我跟母后的性命,可都交给你了,小神医。”
李殊笑眯眯的望着叶昭昭,甚至还有心情调侃她。
被他这么一逗,叶昭昭紧张的神色也舒缓了不少,也不在担心皇后醒来之后该怎么跟她交代了。
“好,臣女定不辱使命。”
郑重其事的应了一句,叶昭昭便在李殊手上切了一个口子。
银白色的针,连接着李殊跟皇后,只见一只只黑色的小虫子宛如一条粗壮的黑蛇一般,缓缓的进入李殊的体内。
这画面,单单是看一眼,都能恶心得几天吃不下饭,可李殊依旧一副闲适的模样,就连眉头都没有皱半分。
就连长年在军营见过无数溃烂的伤口的叶昭昭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蛊虫这种东西,不但十分阴毒,也极其容易让人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