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血，以及尸体，战场全都对应得上。
“不过你放心，你若是跟她一般，只要没有种下金蚕蛊，那么你日后便不会跟我们一样，变成这种血的奴隶，也不会生下女儿之后就立即死去。”
圣女那双有些凹陷的眼睛望着叶昭昭，眼里带着几分羡慕，以及欣慰。
这一切也该结束了，就让这肮脏的血到她这里结束。
至于蛊族，也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
“你在为我高兴？”叶昭昭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圣女没有扭捏直接就承认了。
她虽然过得很惨，但也不至于到看到别人好，而不高兴的程度。
“说正事吧！灭绝蛊本是无药可解，你可以用我的血来给南城的百姓解蛊，至于那些利用蛊族做坏事的人，你们一并收拾了就行，我只要求，这世上再无蛊族，只要能办到，我愿意配合你们。”
圣女自小待在蛊族，若不是那天起夜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只怕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你确定？”
叶昭昭没想到圣女会提出这个要求，她能感受到她对蛊族的恨意，但让蛊族消失，这个决定还是吓到她了。
“嗯，确定。”圣女无比肯定的说道。
“我答应你，但你得先跟我说一说蛊族的各种蛊毒，以及你们蛊族之人的辨认方法。”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且不说蛊族的人存活的有多少，就算仅有几个，不知他们在何处，也很难办到。
圣女很欣赏叶昭昭的爽快，她脱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瘦的几乎没剩下几两肉的后背。
“你把这个药涂在我背上，上面记载了蛊族的所有蛊术以及解法。”
叶昭昭握着冰凉的白瓷瓶，把透明的汁水倒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擦在了圣女的背上。
汁水干透之后，原本白皙的后背，便涌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
叶昭昭看得认真，甚至还拿笔在一旁抄写了下来。
正值深秋，就算身上没穿一件衣服，圣女丝毫不觉得冷，反倒热血翻涌，手心都出了汗水。
从蛊族一路逃亡，以及被人抓住关在地牢这么久，受的苦头以及屈辱，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激动以及释怀。
上面记载的蛊毒众多，叶昭昭写下来之后有不解的地方便向圣女提问。
两人明明第一次见面，可却无半点芥蒂跟猜疑，或许是因为身上的血，又或许她们都明白对方也曾经经历苦难，也都不曾屈服。
整整一夜，二人都未曾合眼，叶昭昭的左手边已经堆起了一摞写满了字的纸张。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李殊慵懒的嗓音从门缝透了进来。
“昭昭，我先送你回一趟将军府，有客来访。”
叶昭昭一听有客来访，便知道这人是管家推脱不掉，又或者是不得不见的人。
“我先回去，晚上再来找你。”
“嗯。”圣女点点头，凹下去的眼睛乌青明显，但并无半点颓废的样子。
匆忙的赶回将军府，甘菊跟芍药二人协力帮叶昭昭沐浴更衣，扑了一层细细的粉，掩盖她眼底的乌青这才去见客。
顾语儿跟顾夫人母女二人端坐在正堂，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那副模样，就好似得志的小人上门耀武扬威的。
“郡主的架子倒是大，让一个长辈等她这么久。”
顾夫人的语气满是对小辈的不满，那语气跟态度，跟平日里来将军府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幅样子的她，才像是她年轻时候真正的样子，她向来眼高于顶，觉得比自家姐姐强多了。
如今女儿抢了程熠，还有可能被封诰命，这还不翘起尾巴狠狠炫耀一番的。
第116章 小人得志
管家站在门口，忍不住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对母女还真是好意思。
一进门就摆出一副鸡犬升天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家出了皇后呢！
“永嘉郡主乃是皇上跟皇后亲封的，不知顾夫人是哪门子的长辈？”
管家在南城替将军府守了大半辈子，不知道打发了多少想打秋风跟攀权势的人，对于顾家母女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当初若不是将军府，这母女二人还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哪里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过，多大的脸来将军府摆谱。
顾夫人被这么一怼，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底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这一口气就这么哽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正堂的气氛顿时凝滞了起来，空气中蔓延着一丝尴尬。
叶昭昭一进门，看见的便是顾家母女那副吃了shi的神色。
那对用螺子黛细细描绘的远山眉微微挑了挑，一双狐狸眼带着几分审视轻轻从顾语儿身上扫过。
“参见郡主。”
顾语儿拉着母亲一起行礼，就是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不过她也是经历的风浪的人，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近日到处都是染上了疫病的人，念着将军府以前对我们母女的照拂，这才上门给郡主以及将军府的各位送汤药。”
说完，顾语儿便把放在一旁的食盒拿到叶昭昭跟前。
原本淡淡的药味，顿时浓郁了几分。
叶昭昭看着顾语儿脸上那抹压也压不住的雀跃跟得意，勾了勾唇，让管家接过了这些汤药。
她可不信顾语儿是来报恩的，这汤药还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呢！
“是吗？那还真是多谢表妹了，此次若是能解决疫病，表妹的回春堂可是立下了大功呢！”
“大功倒是不敢，只不过是不想看到百姓受苦罢了。”
顾语儿微微扬起下巴，眼眸的那抹得意之色都要溢出来了。
她甚至觉得，叶昭昭这话酸得很，可她在怎么酸怎么嫉妒，这个功劳也抢不走。
“郡主之前也学了医理，若是无事的话倒是可以去回春堂一起施药，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又会给许多赏赐下来，郡主也能给将军府挣脸面了。”
这话一出，顾夫人就忍不住捏了捏女儿的手臂，她是不是傻，这么好立功的机会，怎么还让叶昭昭掺和。
“不必了……”
叶昭昭语气冷漠，就好似对于这件事没有半分兴趣一样。
这倒也在顾语儿的预料之中，叶昭昭一向自视甚高，自然不会答应的，正是如此她才敢这么说。
“郡主可是还对我心怀怨恨？我跟熠哥哥不日便要成亲了，今日给你送药就是想把话说开，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别让外人看了笑话不是？”
这番话说得，就好似顾语儿有多大度，而叶昭昭有多不顾大局不识抬举一样。
叶昭昭面不改色的看着顾语儿的表演，甚至还端起茶杯品了品茶。
那副怡然自得丝毫不生气的模样落入顾语儿的眼里，那便是叶昭昭在装的。
毕竟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听了都会生气，叶昭昭又怎么会例外？
“好呀，婚礼我肯定去，只要你们不怕尴尬就行。”
至于这个婚礼到底办不办的起来，那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顾语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那就好，我还怕郡主你还怪我呢！”
装大度，装不生气谁不会，她还真不信，叶昭昭一点都不介意。
“昭昭你这么想就对了，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的，更何况程熠跟语儿也跟般配一些，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顾夫人听见叶昭昭妥协，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毕竟不管再怎么千娇百宠的长大，不还是一个孩子，随随便便就拿捏了。
什么郡主不郡主的，不还是她的侄女吗？
甘菊跟芍药听到这些话，差点把银牙咬碎，简直是欺人太甚，是觉得将军府没人，就来欺负郡主了是吧？
“什么一家人？顾夫人，你这话可说错了，我去参加婚礼，只不过是想提醒所有人，顾语儿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未婚夫而已，我堂堂郡主，可不稀罕区区一个御林军右统领。”
这番丝毫不给情面又高傲的话，就跟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顾家母女的脸上。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原本还和颜悦色的叶昭昭，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郡主还是在怪我。”顾语儿咬牙抹泪，叶昭昭能放狠话她可不能，本想着来恶心人的，不成想是上赶着把脸伸过来给人打。
“都是千年狐狸装什么纯真啊？顾语儿，你这些伎俩，以后留着对付那些妾室好了，希望你真的能如愿以偿。”
叶昭昭可不吃这一套，也不怕顾语儿演戏。
这里是她的地盘，只要她想，让顾家母女二人消失也是可以的。
只是，多少她还顾忌母亲，只能等顾家母女跟程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由圣上收拾他们。
“既如此，那我们也就不打搅了，郡主记得把药喝了，可别染上疫病。”
最后几个字，顾语儿几乎是咬牙说的。
她恨不得叶昭昭染上才好，不过没染上也无妨，这些汤药可是一份大礼。
那人给的蛊毒，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也不知能不能要叶昭昭的性命，若是不能，把她这张脸毁了也是好的。
“管家，送客。”
叶昭昭没说喝，也不说不喝。
顾语儿心急，却没半点法子。
顾夫人原本以为今日能一雪前耻的，可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治了。
“昭昭，你可别怪姨母说话难听，日后语儿指不定就是诰命夫人了，你一个郡主何必跟我们过不去，将军府是如日中天，可再怎么厉害，能跟天子近臣比，到时候程熠得了皇上的信任，一句话便能让将军府一切荣誉化为虚无。”
撂下这番话，顾夫人心中的郁气总算是散了些。
她自是不懂这些的，但昨晚语儿便是这么跟她说的，日后程熠的前途远大着呢！
第117章 没问题才怪异
“那就提前恭喜表妹跟表妹夫了。”
叶昭昭丝毫没有受到这番话的影响，管她什么诰命夫人还是天子近臣，这一世她绝不会让这些人动将军府一根汗毛。
至于将军府世代打下来的荣耀，也绝不会蒙上一丝污点。
顾语儿拧了拧柳叶眉，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昭昭的神色，那认真的样子，就好似不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都不罢休一般。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叶昭昭还能如此淡定，她到底哪来的自信？
还是觉得将军府没有任何危险，该不会觉得皇上十分信任将军府吧？
那可就好笑了，若是真的信任，又怎么会让叶昭昭当郡主，又怎么会把她留在南城？
“多谢郡主，我们一定借你吉言。”
顾语儿心情好极了，既高兴叶昭昭不如自己聪慧，看不出朝堂上的暗潮汹涌，又有些不甘心让她如此轻松的等死，真想看看如坐针毡，又无能为力看着将军府灭亡的叶昭昭是什么样的。
到时候，还能这般冷静，这般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吗？
“管家，送客。”
叶昭昭懒得搭理顾语儿那副深究的神色。
就让她们母女再沾沾自喜几天，等真相揭露，只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们的笑容了。
顾语儿挽着顾夫人的手，二人望着威风凛凛的将军府大门，眼里带着几分鄙夷以及不屑。
以前她们只能羡慕将军府权势滔天，能给她们母女庇护，没想到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轮到她们翻身做主了。
“娘，走吧！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顾语儿以及迫不及待的希望这件事快点结束，然后嫁给程熠了。
一想到那些贬低自己的人日后的脸色，就高兴地能吃下两碗饭。
送走了耀武扬威母女二人组，叶昭昭让管家把汤药都拿上来，亲自尝了尝，在对比了一下顾语儿公布的药方。
这里面的药倒是没有任何区别，可若是如此，顾语儿没必要特意跑一趟。
“管家，拿一些艾叶过来。”
叶昭昭放下了那些汤药，一一摆在地上，然后把艾叶围成一堆，直接点燃了。
半盏茶的功夫，便看到白色的蛊虫浮在汤药上头，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就跟蛆一般。
管家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一张老脸煞白。
“郡主，这要不要去报官？”
这也欺人太甚了，表小姐好歹受了将军府这么多年的庇护，怎么能恩将仇报？
“不必，这些我会处理，此事不要声张。”
叶昭昭知道顾语儿是什么人，如今查出这药有蛊虫也符合常理，若是什么都没有，才让人不安。
管家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郡主脸上的神色也就把话咽了下去。
心想若是老爷跟少爷在，哪里会让郡主受这个委屈。
带着这幅百般不是滋味的心情，管家吩咐厨房，多准备几个郡主爱吃的菜。
可叶昭昭还是辜负了管家的这份好意，她带着上面飘着蛊虫的汤药，以及那张药方去找了圣女。
虽说之前对于那些百姓选择回春堂她并不打算多管，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
如果这个药方能够缓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还是要先救人的。
圣女看着去而复返的叶昭昭，对于她的要求倒是不意外。
她甚至觉得，上天让叶昭昭有了这么一身解蛊的血，也许冥冥中早就注定了。
经历了生死，还能保持着一颗赤城之心实在是难得。
“灭绝蛊无药可解，这些药不但不能缓解，还会加快蛊毒发作的时间。”
所有的毒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些药则是让那些人的身体成为更好的培养皿。
“他们还有多长时间？”
叶昭昭明艳的脸蛋难掩怒色，手脚冰凉，被巨大的震惊跟愤怒充斥。
舒王可真是好样的，为了权势竟如此猖狂，敢情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是他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