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些觊觎她的人或鬼太多太多了。
第73章 ·
莫欢欢隐约察觉到陆司屿此刻的状态和之前不太对劲,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他的情绪，而只能唤他的名字：“陆司屿——”
轻声道：“看着我。”
那原本低垂着的头回应她的话般缓慢地抬了起来，乌黑碎发下那双有些湿润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 漆黑的瞳仁里似乎有无数情绪在翻涌，浓重的粘稠的。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我现在真的没事了。”
“所以，不要产生那么乱七八糟的念头, 比如……”
比她的话更快的是他的出声反驳：“我没有！”
他就像是被恐惧攫取住了心神般，整个人变得慌乱不已, 脸色无比苍白，这也显得他更加可怜兮兮了。他又小声地重复了句：“我没有。”
莫欢欢有些惊讶地蹙起眉：“你……”
下一瞬，她的脑海浮现出了记忆片段。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当初他们会离开你的真正原因。江洛, 我和他们一样受够你了。
你的所有言语行为都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你有病。”人在怒气占上头的话, 常常会冲动地说出一些不理智的话，莫欢欢原本以为自己不会这样, 但没想到终有一天她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那一瞬间, 少年的面色变得格外苍白，他微微阖动着嘴唇，试图着反驳, 但过了半天闭上了嘴唇。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带着一丝期盼地希望她将刚才说过的话推翻，又或者是说些其他话。等待的过程中，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来。
“也许你说得对……”他努力扯起嘴角，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做这个表情可能比哭还难看, 于是又很快停了下来。
从她的脸上移开视线后, 他抬头望向天空, 嗓音变得嘶哑：“我有病。”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步伐有些踉跄, 走到十几米开外的时候步伐微微滞住，他带着最后一丝期望地回过头时，那里只剩下一团空荡荡的空气，什么都没有。
“到了。”莫母的一句话将莫欢欢从微妙的气氛中挣脱出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拉开车门，下了车。
一同站在电梯里时，她能感受到来自身后那道小心翼翼地偷看她的目光，像是在时刻留意着她的神色。
她有些失神地回想着，刚才陆司屿的反应，如此的反常。现在依然如此。
担心？害怕？
不仅是担心她的安危，还害怕在她的脸上看到冲向他的反感、厌恶的情绪。
意识到这点后，她的心脏瞬间揪紧成一团。
她从没想到自己能值得一个人如此满心的喜欢，光是一个眼神、动作都能时刻牵引着对方的情绪。
她不喜欢看到他那样的表情，更不用说那种表情还是因她而起的。
回到房间后，莫欢欢一头倒进了柔软的大床。几秒过后，正当她打算从被子里抬起头时，脑海里又涌出过去的回忆。
她正埋头在书桌上写作业，也许是被一道难题困住。
她苦恼地皱着眉，草稿上纸上写满了凌乱的字迹。到倒数第三个步骤时，思绪断住，重头再来。
搁在书桌上的手机发出一阵嗡鸣的震动声，隔一段时间停下了后又会重新震动起来，带着一股锲而不舍的劲头。
她终于将余光施舍到那手机上，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江洛两个字，最终没有狠下心按下挂断键。
室内一片寂静，以至于电话接通时，她能够清晰地听到对方那边的呼吸声。
对方仿佛沉浸在某种难以置信中，沉默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程莞吗？”
“嗯，我是程莞。”她已经完全改掉了尾音拖长的习惯，在不断模仿程莞的语气、气息、说话的节奏的过程中，她说话方式变得和程莞更加相似了。
“麻烦你帮我向穆欢转交一句话。”江洛的语气一下子变得生疏而客气起来。
“什么？”她这么问着，失神地想着，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认出她来。
“很快我就能亲眼见到你了。谢谢。”说完这些后，江洛便挂断了。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很平静，一开始穆欢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后来有点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时，也只是以为他从哪里找了什么手段能够看见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