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郑桂兰哭得像死了爹娘。
香茶抻着脖子看热闹,她觉得难过的应该不止二伯娘,美玉姐最在乎她的读书人身份,不能读书简直能要了美玉的命。
果然,得知没钱继续读书的美玉嚎啕大哭,站不稳就用石头砸锅碗瓢盆泄愤。
一阵凄厉的尖叫和噼里啪啦声后,二房才分得的东西悉数被美玉砸了个粉碎。
二房那边鸡犬不宁,香茶这边却很和谐。
“姐夫。”
钱火狗问赵老三:“你打算啥时候盖房子?盖几间,咋盖?你给我透个底。”
钱火狗知道他姐夫喊他来肯定不是为了看分家这么简单。
枝繁叶茂聪明,都说外甥肖舅,钱火狗在某些方面确实不赖。
钱火狗曾跟山里的烧瓦师父学过两年手艺,虽然山里的窑场已经停了,但钱火狗有路子弄到瓦。
天雷起火给赵老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找小舅子是想弄点瓦盖到新房屋顶,反正不能再用茅草盖,大火一烧家又没了。
“等田里的秧插完就盖,盖四间,外加一个锅台,都用瓦。”
钱火狗叼了根狗尾巴草到嘴里,评价道:“要的有点多…”
赵老三:“能搞到吗?”
钱火狗往大茶山方向瞥了眼,神神秘秘地笑:“咋搞不到?山里啥好东西没有?当年窑场倒了后,我捡了不少好瓦藏着呢,本来打算我娶媳妇的时候用,先紧着你用吧,回头你找个时间跟我进山。”
赵老三搓搓手点头。
和小舅子在宅基地转了几圈后,赵老三下田继续插秧去了。
钱火狗喊上香茶:“走,舅舅带你捞河蚬去!”
躲在大树后边的来财这时候操着气声喊:“香茶,咱还去不去那?”
钱火狗早就注意到了赵来财,便问香茶:“你们要去哪?”
香茶没瞒着钱火狗,将孕兔的事说了出来。
她以后要在新家养兔子,这事瞒不住,再说了,这人不是外人,是她舅舅,是除了爹和杏花娘之外最疼她的狗舅舅。
“兔子?还怀了崽?”
钱火狗乐了:“走走走,带我一眼去。”
一旁的赵叶茂这才清楚来财和妹妹之间的秘密,揽着堂哥的肩膀,赵叶茂皮笑肉不笑:“来财哥不地道,昨晚我问你你连哼都不哼!”
来财:“兔子是香茶要养的,这事得经她同意才能说。”
赵叶茂咬牙切齿:“我是她哥!”
来财翻白眼:“是她哥咋了,我不也是?我又不是傻子,你一直当香茶是三叔的累赘,你以为我不知道?既然这样,那香茶的事我就没必要跟你说。”
赵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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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上了山后直奔高瓜林。
兔子窝藏得隐秘,来财小心翼翼抱下窝,看到肚皮滚圆的野兔,钱火狗和赵叶茂一个赛一个兴奋。
钱火狗摸了摸兔子的肚子:“再过半个月应该就要生。”
香茶蹲在那看得认真:“那我让爹抓紧打兔笼。”
钱火狗经常偷坐火车去城里逛,见多识广:“多打几个笼子,我估摸着至少生十来只。”
香茶:“这么多呀。”
语调软糯,小尾音惊呼上扬,可见喜悦程度。
钱火狗:“兔子一年能生好几窝,你好好养,养得好以后不愁没兔肉吃。”
一听兔子生得又多又密,忍住没杀孕兔的来财激动的嘴发干,看来听小堂妹的话没毛病。
当时要是杀了孕兔,他现在恐怕肠子都要悔青。
喂好兔子,香茶嘚吧着小短腿给兔子换窝里的草和水,一切就绪后,来财轻手轻脚地将兔笼放回去。
来财和跟过来看孕兔的赵叶茂还要去家里自留地忙活,钱火狗便独自带着香茶去深山河床摸河蚬。
这时节的河蚬肥的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摸了半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