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茶凑近,学钱火狗,神神秘秘地问:“啥活呀?”
钱火狗:“我在火车上看到有人卖你那个红盒子,我就买了来,一转手,得,立马挣了张票子!”
说着拿出兜里早已焐热的大团结,得意的炫耀:“看到没?我不过转个手,立马就来了张。”
“哇。”香茶眼中满是佩服,“狗舅舅好厉害啊,值半只人参鸡了哎。”
钱火狗被外甥女夸得胸膛挺直,脑袋神清气爽:“香茶,舅舅待会带你去县里扯布做身衣裳咋样?舅舅现在是有钱人。”
香茶想着笔友哥哥要给她拍照,拍照当然要穿花衣服,所以她重重嗯了声。
“好哇,不过我有钱,爹给我的。”
自从上了学,她爹隔三差五会给点钱给她,让她交给静婉老师。
学校的知青老师们闲下来会结伴去县城买各种东西,她经常看到江绫雅老师拎着猪肉回知青食堂打牙祭。
她很少让静婉老师帮她买零嘴,她的钱全存了,数一数得有好几块呢。
钱火狗:“你那点钱不够,买衣还得要布票,我早就想给你买两件夏衫,所以倒卖的时候,我特意向那人要了几张布票。”
赵老三:“狗子,你且悠着点吧,你姐要是没死,就你今天干得事如果被她知道了,哼,你两条腿怕是要被打肿。”
钱火狗倒卖华容道,其实就是在投机倒把,一旦被大队的周老头抓住,不蹲号子也要剥层皮下来。
钱杏花只有钱火狗这个一个弟弟,但凡看到,钱杏花都会揪着弟弟狠狠一顿打。
可钱火狗的名头早就被继母传坏了,现在的钱火狗在外人眼里,是个实打实的二流子。
用钱火狗的话来说:“我都烂成这样了,我要是还不干点坏事,岂不是对不起外头人骂我的那些话?”
所以这些年钱火狗背地里还在黑市倒腾,但受着赵老三的嘱咐,钱火狗不敢太张扬,就偶尔弄点小钱花花,三毛五毛的…
钱火狗嘿嘿笑:“姐夫,你不说我姐就不会知道。”
顿了下,钱火狗又道:“姐夫,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我盯上那玩意卖是有原因滴!”
赵老三嗤笑:“你倒是说说。”
钱火狗撸起袖子给香茶编小辫,外甥女的头发比村里小孩的头发都要软,又黑又密,到了夏天不扎起来会很热。
取出兜里买的红头绳,钱火狗熟稔的给香茶扎了两个小麻花辫。
边对赵老三说:“这事还得谢谢香茶。”
香茶摸摸小辫子上的头绳,红艳艳的头绳末端悬挂着一枚银色铃铛,随着她脑袋的晃动发出叮叮当的清脆响声。
赵老三踹了小舅子一脚:“麻溜的交代,卖什么关子!”
钱火狗疼得嘶口气,说:“香茶把她那红盒子往学校一带,一堆小娃娃们回家吵着要,可咱们县没得卖,我就想着去黑市碰碰运气,倒腾些零用钱花花,姐夫,你猜这么着?”
又是猜!
赵老三火气上头,抬起脚。
“别别别。”钱火狗抓着香茶的肩膀往后缩。
香茶怕痒,当下咯咯笑个不停。
钱火狗松开香茶,继续说:“那些娃娃的家长暗中找上了福子,福子就问我,我就留心着火车上的人,嘿,还真叫我碰上了,三十块两个半旧的,我卖二十一个,赚十块钱!”
香茶眼里闪着光:“狗舅舅真厉害。”
钱火狗笑着摸摸外甥女的头,和赵老三打商量:“姐夫,我想接着干,我问了火车上那人,他说他是在a 省买的,我想着我跑一趟带点回来,赚了钱也好娶婆娘,你说呢?”
“a省?”香茶唔了声。
赵老三瞪了眼钱火狗,问香茶:“a省咋了?”
香茶捂着嘴小声道:“笔友哥哥送给我的红盒子就是在那买的,他说那边有做红盒子的工厂…”
钱火狗拍起大腿:“有厂好啊,我买得多更便宜!”
赵老三想一棍子敲醒小舅子,骂道:“你咋买?没工业券你连个盒子盖都买不到,还买多点,你不怕售货员报公安抓你啊?”
钱火狗:“我一天买一个,我把福子,顺子他们都带上,反正他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他们跟我一起买,多买几天,换着人去买肯定不会被发现。”
赵老三睨了眼跟前这个热情高涨的小伙子,凉凉道:“来回火车票,吃喝住行,敢情你小子是想带着福子顺子他们飞过去?不吃也不喝,还不睡,买了东西再飞回来是吧?”
一听这话,钱火狗嘴角的笑容放大,就差给赵老三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