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宋清莲眼含嫉妒地望过来,陡然拔高了声音,指桑骂槐道:“真当男子为你争风吃醋是什么体面的事,表面装着优雅端庄,背地里却是到处招蜂引蝶,大庭广众之下,还缩在男人怀里,真不害臊,我们可做不出这种不知羞的事出来。”能让平西王和首辅当众求娶,而本人还不在场的情况下,指不定暗地里有何龃龉龌龊?
赵明檀兀自失神,恍若没听到宋清莲的嘲讽一般。
蒋瑶光率先蹦跶起来,撸胳膊挽袖子道:“宋清莲,有本事再说一遍,信不信本县主打的你满地找牙,撕了你这张吃屎的嘴!”
“瑶光县主,清莲说的属实,若要人不议,且不要做出这种勾三搭四的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瑶光县主还是不要与之为伍得好。”
宋清莲有气,自己卖力跳舞博取平西王关注,结果赵明檀什么都没做,反引得两男子为之争抢。回府后,更是被父亲一顿责骂无用。
宋清络听得这些不入耳的话,低声斥道:“清莲,不可造次。”
嫡姐的话不可不听,宋清莲委屈坐下:“姐……”
宋清络看了看赵明檀,又看向宋清莲,道:“行为不端,肆意辱骂勋贵嫡小姐,还不快向大姑娘道歉。”
宋清莲道:“我不去,我又没指名道信!”
众人:“……”
你那说得还不够明显?
秦珊珊冷声道:“哟,酸了酸了,这空中老大一股酸醋味儿,隔着老远我都闻到了,你们闻到了没,我都快被酸死了。这是有多嫉妒我们家明檀,明檀能得天底下最优秀的两个男子青睐,说明她才情容貌皆是上乘,美名在外,慕名求娶者众多。总比某些人舞跳的露骨,那媚眼都快抛抽筋了,就差明目张胆地倒贴上去,可人平西王看都不曾看一眼。吃不着葡萄就酸别人的,也是没谁了,是你们宋家女的做派。”
秦珊珊本来只是映射宋清莲,没想到盛京第一才女宋清络的脸却白了。
宋清络联想到自己在安南公主府赋诗那一日,苏晋也是一眼都未曾看过她,甚至将她的词作批得一无是处。
可他却不惜同平西王作对,也要求娶赵明檀。
蒋瑶光/气汹汹地叉腰道:“就是,宋家女的做派确实够恶心,我都快吐了。”说着,夸张地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直把宋家两姐妹气得够呛。
原本宋清络在任何场合都是一副出淤泥不染的清高模样,可最近却是频频失仪。安南公主府被苏晋气哭,此刻又被秦珊珊和蒋瑶光/气得脸色青白交加,摇摇欲坠。
众人看得直摇头。
谁不知道赵明檀、蒋瑶光和秦珊珊这个三人小团伙是无人能惹的,真是自讨苦吃。
当然,也没人敢上前帮着说话,就秦珊珊那张不讨喜的嘴能把你家祖坟祖宗怼得活过来。
宋清莲气不过,还想同秦珊珊和蒋瑶光硬扛,刚站起身,蒋瑶光便一把拔出腰间弯刀,凶煞煞道:“怎么,还想比划比划?正好,本县主手痒,奉陪到底!”
宫中不能带刀,可蒋瑶光却是个例外,腰佩弯刀,是获了陛下的首肯。
看着眼前划过的刀锋寒芒,宋清莲只得闭嘴。若真同瑶光县主起了冲突,伤得只能是自己,被责骂开罪的也是自己。
赵明檀突然说道:“第二回 合,文试开始了。”
蒋瑶光:“……”
秦珊珊:“……”
感情她们同宋清莲争论半天,人家只关注比赛。应该说,赵明檀关注的是苏晋。
哼,好事还没成,就已然可见‘重色轻友’的端倪了。
第二场文试对于苏晋有优势,可他输了第一场,赵明檀难免紧张。
苏晋递给她的小纸条,也未能成功安慰到她。
她以为他自信满满,当连胜两局,不想开头便不利。
而这周淮瑜,只听说过他不擅丹青墨画,诗词歌赋却是有所涉猎,堪称文武双全,否则也不会有儒将的名声。
赵明檀抬头看向场中那个惊风俊逸的男子,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玉佩上。
苏晋,只能是你。
只能……是你。
*
殿前空地,一扇屏风所隔,分置两张桌案,文房四宝,镇尺宣纸,一应俱全。
苏晋身着绯色云鹤纹官袍,长发束冠,身姿凛冽,俊美绝伦的容颜犹如谪仙,面庞淡漠,眸子漆黑似浓墨。他一手轻拂略显宽大的衣袖,一手执笔,举手投足之间端的一派矜贵优雅,风姿卓然。
有匪君子,调墨弄笔,胜却人间无数,乃一场视觉盛宴。
众人目之所及,唯见苏晋。
旁侧的周淮瑜容颜和气度皆无法比拟,黯然失色,沦为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