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听到这话却立刻红了眼,“主子她,她……被方二少抓走了!”
萧业神情微变,握着缰绳的手一紧,声音也沉了下去,“方淮叶?他来汴京了?”
雪芽拼命点头,哭着说,“世子,您快去救主子,再晚些,主子只怕得出事!”
萧业从前和方淮叶打过交道,自然知晓这是个什么人,连亲生父亲都可以说囚禁就囚禁,自己的嫂嫂也敢染指,这样不顾亲情伦理的人,顾情若真的落到他手中怕是凶多吉少。
“你知道他在哪?”他问雪芽。
雪芽连忙报了个地址。
先前她从那间宅子出来的时候特地问了人,又做了标志,为得就是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萧业听完,刚想策马过去,可马蹄才往前迈出一步,他又立刻勒紧缰绳,他低头,再次朝雪芽看去。
“怎,怎么了?”
他眼中的冷淡和审视让雪芽莫名变得有些慌张起来,她颤声问人,尚且还未发觉不对。
萧业居高临下问她,“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刚才顾情来见我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那个时候你在哪?”
他接二连三的质问让雪芽变了脸,“我……”她张口想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尤其顶着萧业那双审视的目光,更是脊背发寒,脚步一步步往后退去,雪芽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好像选错了的感觉。
或许她去找夫人会好些。
不过很快,那股子威压和审视就被萧业收了回去。
萧业没再看她,而是目视前方,这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也许根本没有方淮叶,也许这又是顾情的一次计谋……可如果真的是方淮叶带走了顾情呢?萧业的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他没办法坐视不管,今日换作任何一个人,他知道后也不可能不管,握着缰绳的手收紧,萧业犹豫的目光也终于变得坚定起来。
不管如何,还是先去看看。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虽然以他对方淮叶的了解,他不可能杀了顾情,但……
他拧眉。
想到当初在临安看到的情形,还是轻轻踢了下马肚,朝雪芽所指的方向而去。
……
而此时的顾宅。
“不见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的?”顾宅花厅中,王老夫人坐在主位,底下两排椅子,左边坐着兰因和齐豫白,而另一边坐着王氏,这会正是王老夫人在问王氏。
她原本都已经回房准备歇下了,忽然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夫人来了。
此时见她面上模样,王老夫人心下一转,大致也就明白了,她沉下眉,声音也低了下去,“萧家那边派人去找过了?”
当着兰因和齐豫白的面被王老夫人这样询问,王氏面上是有些难堪的,但也无法替顾情辩驳,她仍低着头,哑声答道:“去过了,说是见过,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果然——!
王老夫人怫然大怒,声音忍不住拔高,“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你……”
“老夫人,这次真的和夫人没有关系。”苏妈妈看了眼情绪低迷的王氏,忍不住替她说话,“这几日二小姐每日待在家里,也没再说起萧世子的事,我们都以为她改变心意了,这次是花灯节,她说从未见过汴京城的花灯节,又怕以后看不到了,夫人这才同意,而且夫人还让不少人跟着,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顾情胆子这么大,把一伙人骗得团团转。
王老夫人沉默。
王氏如今的脾性是真的变了不少,若是从前她被王老夫人这般训斥,只怕当场就要甩脸走人了,这会竟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只说,“我现在就是怕她不是自己躲起来,今日街上人多,她身边又没有别人,要真是被什么有歹心的人碰上,要是为钱也就算了,可要是……”
她十指紧攥,脸色也跟着变了。
王老夫人也知道事态紧急,再不高兴再生气也得先把人找到,她转头看向齐豫白,正想请人帮忙,便听他说,“进来之前,我下属来禀过一件事。”
王老夫人一愣,“什么?”
王氏也朝他看去。
齐豫白说,“方淮叶进京了。”
几乎是这句话才落下,王氏就骤然变了脸,她起身,因为动作太急,带倒了一旁高几上的茶盏,茶水流了一地,她惊问,“你说什么?”
齐豫白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起身同王老夫人说道:“先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跟城防营的陆将军传话,您别担心,我这会出去看看。”
他神情从容,言语平和。
原本屋中紧张的气氛因他而再次变得松缓下来,王老夫人才高悬的心也稍稍落下来一些,她看着齐豫白感激道:“辛苦你了。”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