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暄恹恹地咕哝了一声。
手里的水墨线蓦地化成长鞭,赫连暄抬手一挥,抽向了私生女的小脸。
啪。
私生女凄厉的尖叫瞬间刺入了众人的耳内,她痛极瞪大的眼里还残留着未散的嫉妒,“啊啊啊!我的脸!妈妈!我的脸!妈妈妈妈——”
“闭嘴。”
赫连暄不耐地打断她,“给你一分钟,治好你的脸。”
被赫连先生牢牢捂住嘴的情人嘴里呜咽着恶毒的叫骂,气得脸色都发青了。
“这位阿姨,你的儿子,和你的女儿,你只能保护一个呀。”赫连暄随手一鞭抽飞了懦弱地躲在他们身后的私生子,她笑嘻嘻地说道:“好了,你选谁呢?”
赫连先生的情人目眦尽裂地看向痛苦蜷缩成一团的私生子,她恨得双眼赤红,却也安静了下来。
慌乱治好脸的私生女茫然地看她妈妈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忽地暴起,神色狰狞地冲向赫连暄,“臭婊|子!我要杀了你!”
赫连暄略一挑眉,懒闲闲地将袭来水球和私生女一起倒抽了回去,“再把你的脸治好。”
“呃啊啊啊……”
恐惧和疼痛让私生女发出了崩溃而痛苦的哭叫,她浑身直颤,抖着手再次治好了自己的脸——啪!
又是一鞭。
在场的众人满眼的愤怒和不忍,他们红了眼,欲言又止,但直到最后,他们依然保持了沉默。
“继续。”赫连暄神色平静地淡声道。
“我不治了,不治了!姐姐,你为什么要打我!不要打我了,爸爸哥哥救我呜呜呜……姐姐,我错了,你别打我了,饶了我,我还是个小孩子,你凭什么就只打我一个人!姐姐姐姐,我再也不敢骂你了,你去打我妈妈,我骂人的话都是跟她学的……”
尖声嚎哭的私生女跪趴在地上,不断求饶,颤抖的哭腔里淬满了绝望和恐惧,她紧紧地抱着脑袋,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小鸵鸟。
等在屋外的封野垂眸敛目,眉间沉郁的戾气横生凶鸷,周身压制不住的血腥暴虐令附近的活物们本能的惊惧退散。
原已经戒掉的烟瘾突然就上来了,封野摸了摸口袋,剥了一颗糖含进嘴里,赫连暄很记仇,有些睚眦必报,却不会随意欺弱——上辈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到底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封野微侧过脸,“太吵了。”
屋里哭嚎的那个小女孩儿太吵了。
吵的,他想杀人了。
屋里的赫连暄也觉得太吵了,她视线向四下一扫,就见赫连先生和江女士他们纷纷瑟缩着避开了她的视线,私生女的尖哭声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一群软骨头。
大的,小的,都是软骨头。
“……”
刹那间,赫连暄对他们仅剩不多的情绪彻底消散在了眼前无趣至极的画面中,她顿了片刻,慢慢垂下眼,百无聊赖地绕了绕手里的鞭子。
哦。
暄姐在疑惑自己为什么要为他们而浪费时间……她脑子坏掉了吗?
“算了,太无聊了。”赫连暄笑盈盈地叹了口气,扔了鞭子,将手揣进了口袋,她转身走向门外,又倏地顿住,回头笑道:“下次再见,希望你们能告诉我,你们赫连家和江家,到底哪家更值得我原谅。”
赫连暄离开了。
一、二、三、四、五……顷刻,屋里爆发出了激烈了争吵声。
这样才对嘛。
赫连暄眼里噙着狞恶的笑意,轻旋着犹如跳舞般的步伐,发尾扬起漂亮弧圆,像寒冬的纯白花朵绽放,灼灼有辉光。
“暄暄,吃芒果吗?”封野浅笑着上前搂住她,低声问道。
“嗯?”赫连暄仰头看他,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封野没作回答,他只是忽地抬手扣住赫连暄的后颈,温柔又细致地索取她的唇舌,他清冽的气息也伴随着糖果的味道渡了进来。
是芒果味的封野呀。
“唔……”
唇舌分开,赫连暄双手撑在他的胸口,睁着雾气蒙蒙的杏眸呆了片刻,“诶?”
封野垂眸低笑,俯身在她额上轻吻一下,“暄暄,你别难过。”
他专注而虔诚的低语,“你还有我,我给你随便欺负。”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可以对他发泄,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