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澈一脸错愕地看着谢瑶抢白:“怎么会这样?”
“别急,不过也算好事。两毒相克,七王爷把之前的瘀血咳出来了。”
闻人澈终于在谢瑶的追问里抓住空隙:“那我七哥怎么还不醒?”
“体虚外加精神不佳,到了晚上应该就会醒来。另外平时还要注重休养,不能过度劳累。”
听到了大夫的话,谢瑶焦躁的心才暂时放回肚里,稍稍能安心下来。
但等看到闻人危时,她没有这么淡定了。
这哪是没事的人啊?
他一脸病容地躺在床上,苍白地像一张纸,床边溅起的点点鲜红更是刺痛了谢瑶的眼睛。
“你别难过,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偏过头不忍再看,谢瑶道。
与其是说给闻人澈,还不如是说自己。
闻人澈暗淡的眼睛亮了亮:“嗯。”
两人一直等着闻人危醒来,气氛沉默地可怕。但直到太阳落山,闻人危都没有醒来。
大夫再一次被请过来。
把完脉后,他一捋山羊胡:“这不对啊,按理来说早都该醒了,怎么会这样。”
谢瑶吸了吸鼻子,“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七王爷醒过来,您再想想。”
她的心里满都是不安,估计要等到闻人危醒来后才能好点。
“法华寺里有一位高僧名叫明灯,他医术高明,但性情古怪。想来如今已经结束游历回寺,不知道能不能请动他。”
谢瑶:“知道了,我这就去。”
“天色不早,你一个姑娘家家想上那去?”闻人澈继续道:“寺里都有戒律,这个时候上山估计连大门都进不去。”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闻人澈:“我先送你回去,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法华寺,就算是绑,我也会把明灯绑回来。”
谢瑶坚持道:“我也要去。”
怕闻人澈不答应,谢瑶道:“不是说明灯大师脾气古怪吗?也许你一个人去没什么用呢,多一个人多份力量。”
闻人澈一顿,在谢瑶希翼的眼神中说了一句,“行。”
回到谢府时天色已经大暗,谢瑶刚一进门,就被谢白月堵了个正着。
她扯着谢瑶的手,一路回到了院子。
谢白月道:“说,怎么回事?我让你在那等我,你为什么不等,还闹到这么晚才回来。”
只看到谢白月的嘟嘟囔囔,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的谢瑶趴在桌上流眼泪。
她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有气喘不过来的时候才会小声地哽咽几下。
忍了一路的担心害怕,直到这一刻才宣泄出来。
谢白月脸色一紧,拽着谢瑶的胳膊,皱眉问道:“你不会也被人欺负了?”
她被闻人危欺负了,活蹦乱跳还没几天就又往病床上躺,这次更糟,人都醒不过来。
谢瑶很难过。
谢白月软了口气:“先别哭,你慢慢说,谢家定然不会咽下这口恶气,不会放过欺负你的贼人。”
谢瑶这次明白了,带着哭腔赶紧道:“没。”
谢白月:“不要撒谎。”
“真没有。”谢瑶又趴回桌上捂住脑袋,“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
谢白月定定看了谢瑶半晌,见她脸上没伤,衣服也没破,这才稍稍放下心,“那好,明天我再过来。”
谢白月走了,谢瑶又在桌上趴了好久。
今晚注定有很多人睡不好觉。
一贯睡眠质量很好的谢瑶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就连迷迷糊糊睡着,也梦到了闻人危吐血的惨状。
她从梦里吓醒的时候,天际刚泛起鱼肚白。
收拾好自己,谢瑶偷偷溜出去,在谢府的侧门口等闻人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