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火堆还没灭,关好门的陈墨在火堆另一边靠坐下来,闭上眼准备眼不见为净。
“他很怕冷?”
轻柔如春风的女音在小小的厨房里响起,刚闭上眼的陈墨闻言又睁开了眼。
这话明显是在对他说的。
情况不对!
如果那两个认识,斗篷女没必要来问他,直接问当事人才是正解。
如果两人不认识,那傅临陌那堪称轻浮的行径又是怎么回事?
“动了点手段,他现在睡得沉。”
陈墨“……”
大可不必对他解释这么清楚,搞得他都不知道该维护队友还是直接通敌。
“他很怕冷吗?”
同一个问题问了第二遍,倒真不好不理了。
“嗯。”
祁笙闻言皱了眉。
她伸手握住了傅临陌的手,又探了探他的脸,然后顺着后颈滑入了背。
倒也没伸的很进,主要是为了探查温度。
不过指下久违的温热细腻手感还是让她本能的摩挲了两秒,才非常不舍的收了回来。
对现在的她来说,是有些冰,不过根据她对人类正常温度的记忆,这温度应该还算正常。
不过裹了几件大衣的正常,还是要比常人稍低一些。
傅临陌畏冷这事儿祁笙是知道的,那是曾经的某些经历留下的创伤后遗症。
但她记得是轻度的,和常人相比,体温大概也就不到一度半的差距,不应该像眼下这么严重才对。
之前顶多就是夏天一直长袖衬衣,冬天比人多一两件保暖羊绒衫啥的,跟面前这副三伏天过冬的模样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怀里的人还在试图往她身上钻,祁笙见状叹了口气。
她换了个姿势,利索的扒了傅临陌身上的绿色大衣,还有那堆乱七八糟的配饰,把只剩一套作战服的人抱进了怀里,藏进了斗篷底下。
跨坐在祁笙腿上,双手抱着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的肩颈处,大面积接触热源的傅临陌这才轻哼了一声彻底安生了下来。
视线侧对着二人的陈墨,虽然看不到斗篷底下的样子,但他能从斗篷当下的形状和祁笙的姿势,想象出傅临陌此刻的姿势。
傅临陌那声轻哼虽然不重,但在这安静室内仍显得非常炸裂。
三观有些碎开的陈墨:突然很想静静。
第一次觉得脑容量有些不够的陈墨犹豫了一秒,果断闭眼睡觉。
电灯泡在所难免,但他可以尽量让自己暗一点。
祁笙没去管陈墨,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人。
傅临陌这样的姿态,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除了有时被要的狠了,直接累昏过去之外,但凡这人脑子还带点清醒,都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依赖姿态。
之前,每当这人主动朝她依偎而来,祁笙都会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喜欢上自己了,毕竟下意识的行为,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真实情绪。
只可惜,等身体缓过来,理智重新上岗,祁笙那不靠谱的猜测就会被瞬间打碎。
这人恨她,恨的明明白白,毫不遮掩。
祁笙要的其实很简单,只要这人答应和她一起。
只要傅临陌同意和她在一起,他要什么,要做什么,她全都会答应。
可偏偏,他的心就跟石头一样。
在地底下的那些时日,脑子难得空闲下来的祁笙,事无巨细的理了一遍上辈子从相遇到死亡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
从那些之前不曾或是没空在意的细枝末节里,一点点的,咂摸出了她认为的真相。
傅临陌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温柔善良,软软的,没什么攻击性,需要被人细心呵护的娇花。
就谢可可那样的。
她就不一样了,傅临陌搁她这里才是那个需要被呵护的娇花!
换位思考一下,从吃人的狼变成被吃的羊,从力拔山兮的护花使者变成力拔山兮的温室娇花,这落差多多少少是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