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们已经默认帮江逸齐了,现在只剩她还在犹豫。
无论怎么说服自己还是不能直接硬着头皮出口,最后她只能闷闷地垂下脑袋,声音低沉满是歉意,“对不起……你们让我再想想吧。”
说完温可芯起身跟他们认真地点了点头致意,迈开步子先离开了。
窄小房间里的三个人沉默,等人都走了好一会儿后江逸齐才不自觉出声问,“我是不是给她太大压力了?”
仔细想了想,他好像确实只站在了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一味地坚信他们会帮自己的,却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想法,没有想过之后他们会不会也受到他家的威胁,会不会影响几家之间的关系,他们又会不会被自家人警告……
除了被迫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对抗江家外,也在强迫温可芯做她害怕担心的事。
像是某种友情绑架。
他的思绪简单,有什么想法都直接写在脸上了,纪安宇起身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头,“我们是自愿帮你的,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别把自己想太重要了。”语气欠扁,也让江逸齐打消了几分钻牛角尖的极端自责。
朋友之间的事是相互的,大家都会选择站在他那边,毫无疑问,也义无反顾。
单箭头自然会让对方有压力,但他们之间不存在,对他们是这样,对温可芯也一样。
她的纠结其实不是来源于他,而是和自己的斗争。
郁昱言抬手喝了口汽水,凉凉的顺着喉管流入胃中,也跟着出声宽慰了他一句,“她会想通的。”
不是觉得他们于她有多重要,而是确信她能说服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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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后已经是傍晚了,温可芯思考了一路也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担心害怕的事太多,对待未知的一切总是没有勇气面对。
她知道自己这样懦弱逃避的心理不对,也想过要改变,但遇到问题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陷阱去。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她跟秒针转动的频率一起缓慢地放空大脑。
像是某种自我催眠,也是短暂地停下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和大脑。
直到小乖无声地滚着轮子移动到她脚边轻出声喊了她一句温可芯才反应过来。
“你该去阅读啦~”它的声音温糯可爱,但也还是带了机械声。
不由得莫名有些怀念无良的系统,按照剧情离谱的发展她都可以猜到如果再次激活系统的话会接到什么任务——无非就是帮助江逸齐拿到好名次之类的。
如果它给自己安排了任务还好,强制性让她选择继续,也算是给了她某种必然而不得不拥有的勇气和目标。
但这次没有系统的逼迫了,让她有无数理由和借口为胆怯的自己开脱。
她真的很想帮江逸齐,让在幕后做什么都可以。但她也清楚地知道,江逸齐想做的音乐起码需要三种以上乐器配合,最起码也得有吉他、键盘、鼓……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需要她一起。
被小乖唤醒的思绪再次搅在一起,温可芯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撑着身下柔软的被子起身了。
每天的阅读时间是固定的,随便她看什么书,她困惑地走到书架旁找了本关于勇气的书。
现在她最迫切需要的东西就是勇气,需要那种直迎困难、不顾一切的力量。
当她真正沉下心来看到书上的“机会”、“遗憾”、“改变”这些字样时,很多其他的东西串在了一起。
刚才突然怀念起的系统也是,莫名提醒了她自己待确认的任务结果。
这次高考说不定是她能跟他们一起做某件事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考不到温帝辉想要的成绩,所有一切都将结束。
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和目光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为了它害怕而犹豫不决,最后只能留下遗憾。
她内心深处分明有一道声音在呼唤着改变,呼唤着挣破自己编织的束缚。
让她留在原地不敢向外界伸出手的其实一直不是别人怎样怎样,而是她自己在意了太多、顾虑了太多。
本能的害怕又怎么样?需要说话出声的辩论赛都顺利挺过来了,只是给主唱当个伴奏又有什么困难的?
舞台上可以有无数眼光审视打量着你,但这些眼光永远只是外界无关紧要的东西,这些改变得了什么吗?
她这样反问着,就这样被自己问住。
打结的思绪像是被扯了出来生生勒得更紧,有可能会被扯断,也有可能会被拉开。
桌上的手机震动,温可芯下意识垂眸,看到屏幕上收到的来自狐狸的一条消息。
——【阿拉丁神灯正在替你实现第二个愿望,东西已经送到你房间门口了,注意查收。】
她顿了顿,又看了一遍才读懂是什么意思,也没注意看猫眼,好奇地直接起身去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