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侧过头看向她,女生白净小脸都被晃眼的太阳晒得有些红,纤细的后颈也隐隐被勒出红印,出声打趣,“奖牌是不是挺重的?”
“不重。”她老实回答,抬手摸了下脖子话里带了几丝恳求的意味,“……就是太晒了。”
求求了,赶紧让她下去吧。
底下的人纷纷附和地点头,五月的太阳带着灼热的温度烘烤着所有人,整个学校都快蔫了,有且只有一个人还在活力四射地滔滔不绝。
坐在旁边的校长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直接出声放人,“我看底下也挺晒的,小温你直接去后台休息吧。”
校长的声音浑厚,就这样突兀地穿过喇叭传到操场每个角落,段毅飞的一个长句背到一半被打断,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总算得救的温可芯麻利转身,主持人热情好心地帮忙掀开了幕布让她进去,擦肩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句,“我能摸一下你的金牌吗?”
脚步微滞,她着急下台,直接抬手把奖牌从头上摘了下来递给他摸给够。
底下的人只听到他们若有若无的对话声,伸长脖子往段毅飞身后看,心底那叫一个酸。
他们也想摸金牌……
心满意足地把奖牌还给她,温可芯进入后台,他放下了幕布。
眼见着她纤瘦的背影消失在台上,他们却还要站在操场上晒太阳听这个人喋喋不休讲废话,一些纨绔少爷也不想再受罪,直接高声询问,“台上的!你还要说多久啊?”
本就憋着气的大家随之纷纷议论开来,嘈杂一片。
段毅飞握着话筒的手背青筋凸起,脸上自信从容的笑也挂不住了。偏偏身后的校长见状也跟着沉声不满地来了句,“段飞是吧?长话短说,大家都等着。”
“神他妈段飞!哈哈哈哈哈……”
“名字都叫错了,不愧是校长神补刀。”
“是啊是啊,赶紧的长话短说吧!”
“拿金牌都没说多少,只拿了个铜牌有必要说那么多大道理吗……”
“求求放过我们吧!”哀嚎声遍地。
……
原本还有一千字没背完的,此刻大脑也只剩一片空白。段毅飞卡顿地又说了几句,记不清内容连话都捋不顺,最后灰溜溜地道了声谢就飞快下台了。
这场历时超久的颁奖终于结束,下来的他混迹在散场的人群里,全是骂他的话。
-
温可芯没在后台休息,径直找路回教室了。
到班里才发现空荡荡的教室里坐着两个人,纪安宇和江逸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明明刚才她在台上都还看到他们的。
江逸齐坐在她旁边的位置,目光落在她脑袋上,咧唇笑得阳光好看招呼她过来。
前排的纪安宇也懒懒地转过身,正趴在她桌上。
随手把奖牌放在桌上,温可芯微僵着身子坐下,不知道他们两打算干什么。
自然地抽了张纸拿起她的金牌,纪安宇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下的动作轻柔。
才进教室就看到她摘奖牌时弄乱的头发,顶着几缕呆毛,江逸齐笑着想帮她理好。
刚一抬手就被她敏锐地发现了,温可芯侧身警惕地看着他,无声质问。
手转了个弯回来,他从她书桌里掏出镜子举起给她看,温可芯这才皱着眉随便抬手理了下头发。
旁边的纪安宇还在垂眸认真擦金牌,虽然好奇他这样做的理由,但她还是抿直唇线没有多问。
不用想都知道他的意图,他不擦自己也会擦,江逸齐懒懒开口,“随便擦擦得了,人就那么一会儿能摸多少?”
“……”敢情是因为刚才那个男生。
他们有洁癖吗?还是对她的东西?无法理解。
进来后的温可芯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地没说一句话,也认真地跟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椅子退到最后,腰紧贴着后排的座位。
两个人都看出她的疏离,倒也没有多问什么,江逸齐满意地看着她整理好的头发,最后才沉眸说了句,“下午自习去休息室开学习会别忘了。”
然后就起身回座位了。
尽管并不知道“学习会”是什么东西,但她还是点头应了声算是回复。
看到江逸齐微垂的脑袋,想必还是没放下名片的事,刚才当着纪安宇的面也不好继续早上的话题跟她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