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澈扯了扯嘴角, 一脸憨笑:“冒犯了, 冒犯了,甄总喊我欧阳就行……你是单身吗?你接受姐弟恋吗?”
“你要脸吗?”简柏崇眉毛一扬,又质问他。
“我不要啊。”欧阳澈很爽快。
甄言:“……”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
“别搭理他, 天天皮痒。”白乔看不下去了, 看了甄言一眼对她道。
心里吐槽完了, 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对欧阳澈微微笑了一下, 她的微笑从来都代表距离,距离代表“不想过于亲近。”社交恐惧症倒是谈不上, 是她长年都处于半封闭式状态,除了亲人以外, 她不交朋友,也很少与人特别亲近。
四个人往车的方向继续走,简柏崇和白乔走得比较近,欧阳澈本是跟二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着什么,他见甄言有意地往离他们远一点的方向移动几步,他怕她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就热络地要凑过去跟她聊天。
欧阳澈刚要凑过去,简柏崇拽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扯了回去,很直白:“二夏的姐姐,你悠着点。”
“啊?对了!我忘了!”欧阳澈顿然醒过味儿来了。
白乔对他俩很无语:“你们俩的脑子应该都很值钱?”
简柏崇皮笑肉不笑地拍了白乔后背一下:“你骂谁呢?”
三个人的感情真好,是一起从校园走出来,染着青春气息,意气风发的少年们。
甄言心里感慨着,下意识地又离着他们远一点的距离挪了几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车子急行的声音,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伴随而响,甄言瞬间惊慌了一下,心突突一跳,猛地回头的时候,车子刺眼的远光灯直直照向她的眼睛,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正要快速躲避冲上来的车子,胳膊肘突然被人用力往旁边一拽,她没站稳随着那力量往旁边倒了,紧接着,她在惊慌中抬头一看,就看见简柏崇为了往后面用力拽她,自己不小心磕到了身后的墙柱上,他闷哼一声,双眼一黑,迷迷瞪瞪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昏了过去。
身边的白乔和欧阳澈惊魂未定,一脸惊愕,但很快一人一边把昏过去的简柏崇架住了,甄言呆愣了一瞬,很快站起身,目光锐利地往前看,灯光一闪,她没看清车位号,车子发出尖锐的声响后匆匆离开了。
她站在原地,紧了紧眉头,快速地回想了一下近期发生的事,还有,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这么多年了,她从事这份职业,就没想过日子会太平,但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要走下去,无论如何。
“太子,太子?醒醒啊!你别吓我啊!”欧阳澈嗷嗷喊着,声音里滚着哭腔。
甄言立刻俯身过去查看简柏崇的情况,白乔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神情紧张,他正要扶着他起身,查看他的头部状况,甄言翻出手机来一边打救护车一边道:“别晃他的头!”
白乔动作瞬间停了,甄言的手细细颤抖着,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拨通键始终无法按成功,好像手机卡住屏幕的感觉,她心里纳闷又焦急万分,忍不住地快速、用力狠狠地戳了戳屏幕上的绿色按钮,但是,无论她怎么戳,电话就是打不出去!到底怎么回事!
她心里恼火起来了,她转头看见简柏崇昏迷不醒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起来了简柏崇在绿川路出车祸的预知梦了……她浑身发抖,呼吸不畅,像是发泄一般狠狠地戳着手机屏幕,那种惶恐、无助的情绪就要快要涨到极点的时候,她瞬间从梦里惊醒过来了!
她趔趄了一下,身体差点摔倒在地,她胸口跳得厉害,意识模糊,大脑又是短暂空白了一瞬,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她正坐在办公室的座位上,窗外阳光明媚刺眼,像正午的阳光。
她翻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中午1点半。
入职崇时代的第一天中午,她在午休时,又在办公室做了一个预知梦!
甄言让自己冷静了几分钟,她闭着眼沉思,回想了一下预知梦里的细节,但是,只是几分钟的功夫,很多细节居然又不记得了!
她双手抱头,继续安静地回想,大概事情她能记得,比如下午,金一洛会来,下班后,她会独自离开办公室,率先到达停车场,之后是简柏崇、白乔、欧阳澈这三个人到停车场……再然后,就是简柏崇为了拽她,躲避疾驰而来的车子,自己不小心被磕晕了。
再然后就是那通永远打不出去的急救电话。
豁然间,她睁开眼,那双眼沉静冷彻如一汪寒潭,她敛了敛眉心,神情严肃,她要改变!
下午的时候,金一洛还没来之前,她抽出了几张纸铺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始记录了起来,无论发生了什么超脱自然的事情,先是总结规律也许有点用。
说起来这些怪事,最开始发生的时候,是在父亲过世后的没几天,她梦见父亲在梦里和她对话,当时她模模糊糊的,以为自己经常做梦只是因为不能接受父亲离开自己的事实罢了,直到忌日那天,她慢慢发现了,一切都不对劲。
忌日当天,她因为心里难受极了,哭了一整天,晚上,她浑浑噩噩地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她说不清楚,如果用比喻的话,大概就像一个深渊旋涡,深渊旋涡的中间有一个穿着黑裙子的女孩哭哭啼啼,等一个声音传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就不哭了,她抬起头来,天真和稚嫩的脸蛋上有着两行泪痕。
她在梦里无比清醒地知道,这个穿黑裙子的女孩就是她自己。
而让她止住哭声的声音,她也无比清醒地知道就是父亲的,父亲说:救救他们。
四个字,只有四个字……
父亲到底想跟她说什么呢?救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