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倾点点头,将身后的两人交给周恩,“这两人你看着安排,不管吃不挂住,跟着天桥胡同下的大爷们学习杂耍,一个月后我要看成果!”
“啊?”周恩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慕容倾身后的兄弟花,奇怪极了。这样好看得男孩子,殿下居然一点也不心动,反而还让他们去学习什么杂耍,这事什么意思?
不过她现在学聪明了,主子事情少问,当即连连点头,“小人明白。对了殿下,府里的下人你要招来看看吗?”
虽然三皇女将所有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办,但是毕竟是以后固定的住所,这里面的下人还是需要三皇女亲自敲打吧。
慕容倾摇头,“不用,让他们干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笑话,凤帝掌控欲那样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安排自己的人,这些跟随内务府分管下来的奴才,基本上都只是凤帝的人,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是其他人安排过来的,几乎也不可能在要紧位置,根本不需要她浪费精力。
再说了,只需要她住上一段时间,手上的风系异能更加强横了,这些奴才分属谁,效忠谁她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和我一起逛逛院子吧!”慕容倾整理了一下衣衫,悠然道。
她这也算是有了穿越异世以来的第一个家了,可得好生看一下,有没有哪里需要整改的地方。
周恩点头,主子的想法她才不透,那就老实听话就行。
“这是碧波湖,那里是万绿亭,池水是工匠专门引了附近山上的活水过来,保持流通,不至于夏天闷热,池子里一片臭味。湖里面还撒上了花匠专门挑选出来的御用贡莲,等到夏天一到,碧波万顷,莲花朵朵,最适合乘凉赏景。”
周恩指着面前的一大片湖泊,对着慕容倾道。
慕容倾走到碧波湖上的小木桥,极目远眺,看着万绿亭像是一朵低矮的褐色蘑菇,点缀在这一片湖水之中。
“花园也请了专门的花匠打理,绿植这些都是从宫里搬出来的,可以随时观赏。属下做主,今日让人专门去花鸟市场,买了三株西域葡萄藤,移植在了回风流榭哪里。
等到八九月的时候,主子不仅可以和温公子在哪里乘凉,还可以亲自采摘新鲜的葡萄,自得其乐。”
“看不出来,你倒还挺有情趣。”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慕容倾,慕容倾微微一笑,伸开手,“既然你这么会揣测上意,那应该不会让本殿失望吧?”
周恩变戏法似的,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崭新的折扇,恭敬地递到慕容倾的手上“那都是主子教得好!”
“哈哈哈!”慕容倾将折扇一开,上面一株剑兰亭亭玉立,扇面留香。
“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八宝扇,上面的兰花乃是名家王宣所作,写意又传神,属下费了好大的劲才抢到了这唯一的一把!”
“是吗?这折扇好虽好,但却比不上——”慕容倾顿了顿,脑中自然回想起那日和温瑾的约定,不由得意一笑。
男子不易出门又如何,她总能找到机会将人哄到身边的。
“本殿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慕容倾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思考她该用什么名头将温瑾哄出来。
温家这次丢了这么大的脸,温母想必已经气疯了,一时半会儿她想要见温瑾,除非做个采花偷香贼,不然,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周恩点头,小声道,“属下打听清楚了,温公子乃是温编修原配夫郎留下的孩子。温编修出身中州温家,只不过是隔了房的庶女,到了她这一代,家境已然是落魄了。
后来温编修外出求学,拜在南山书院吴院长的门下,由此结识了吴院长的小儿子。
后来两人互生情愫,温编修上门提亲,吴院长便将自己的小儿子嫁给了她,两人婚后恩爱不足三年,吴郎君产下一子后,便气虚而亡。
之后温老太君做主给温编修纳了徐氏为继室,成婚一月便有了身孕。
那徐氏是温老太君的远房侄儿,所以老太君平日里多有偏宠徐氏和他生下的儿子。
属下听说,温编修为人古板,不知变通,本人又极重规矩孝道,所以老太君在家里很是有几分威严。温公子在温家没有亲父打点,外祖母一家又远在外地,所以这些年过得很是艰难。”
“吴郎君就没有给他留下一点人手财产?”慕容倾皱眉。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但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当年吴郎君真的给温公子留了人留了钱,那时候温公子连奶都没断呢,怎么可能留得下这些东西?
而且温编修这些年也算是高升,一步步从地方做官到了京城,就算当初有点人脉财产,到了京城也不剩下些什么了。”
周恩说完自己都有些感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温家,都会有这么多事,那哪些达官贵族家里又藏着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呢?
慕容倾轻点掌心,目光微凝。
温瑾家中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艰难,虽然徐氏已废,但是按照周恩的说法和她对温母的观察,只怕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慕容倾想到这里,心里一堵,指尖一个风刃倾泻而出,面前含苞待放的迎春花咻然拦腰而断,还未盛开,便已经结束一生。
另一边,温瑾自回到温家后,果然如同慕容倾猜测的那样,当晚便被罚跪祠堂。
温瑾跪在蒲团上,簌簌的冷风吹得他浑身瑟瑟发抖。
他小声的吸了一下鼻子,望着头上一排排冷冰冰的排位,眼眶微红,豆大的泪珠儿在他眼里聚集,就是倔强的迟迟不肯落下。
小时候他第一次被罚跪祠堂,四周静悄悄的,还有一排排漆黑的灵位和呼呼的风声,他害怕的大哭,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他,直到他哭的晕过去,才被一直守在外面的仆人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