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却是打错了好算盘。
“胡说什么?这里岂有你一个未出阁的男子说话的份儿?”温母冷眼一瞥,呵斥道。
若是温瑜早那么一刻钟提出这个建议,温母说不定就采纳了,可是方才她已经在心里做出决定,哪里还能听得进其他人的建议?
温母虽然古板,但是又不是笨蛋,温瑜话里掩藏的小心思她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几日因为处理徐氏的事情已经让她精疲力尽,现在徐氏留下的这个儿子也和他一样精于算计,心思不纯,当即忍不住发作起来。
“你的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那个有教养的男儿会插嘴长辈之间的谈话?你哥哥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还有,你说得那是好的建议吗?
若是你哥哥真的愿意成亲,怎么,你还真要说动父亲不认温瑾?温瑾是我温岑的大儿子,是我原配夫郎留下的唯一血脉,哪怕他出嫁,那也是我温家的人!
无论是我这些年积攒的俸禄,还是当初吴氏留下的嫁妆,都会全部交给他!
这些年你父亲的那点小心思我都知道,当初他进门的时候,就带了两身衣裳,这些年想必贪了不少吧?
趁着你父亲还没有去慈恩寺,你回去和他好生比对一下,让他把吴氏当年的嫁妆整理出来,温瑾出嫁的时候,我要看到一分不少!
还有父亲,你也不想落得一个贪墨女婿嫁妆的坏名声吧?”
温母一股脑说完,满意地看着温瑜与温老太君面色惨白,相互搀扶着。
“女儿啊,难道我在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温老太君老泪纵横,盯着温母泣不成声。
“父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当年在中州,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境,还需要我多说吗?温瑾的父亲嫁给我时,三十八台嫁妆,里面更是有不少的古籍字画,价值千金,你若是不想死了也被那些文人骚客戳脊梁骨,那就老老实实和徐氏一起还了吧!”
温母叹了一口气,她当然不是因为看重温瑾才让温老太君他们奉还温瑾父亲的嫁妆,而是怕了!
她直到现在才明白,南山书院院长的儿子,这个名头的分量究竟有多重!那日知晓顺天府伊竟然也是出自南山书院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在找人打听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些年错的有多么离谱!
南方学子竟有一半出自南山书院,而朝中为官者,又有一半都是南方的科举生!
细想之下,四分之一的官员都与南山书院有所关联,这样的能量可不就是她前半生汲汲营营想要得到的吗?
可是她都给错过了,错过了!
枉她还怨恨老天不公,觉得自己多年来兢兢业业,克己复礼,没有做错一步,但为何迟迟不得存进,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一个娶了恩师小儿子却又没有善待他的女人,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看重的女人,一个连自己的后院都管不住的女人,如何能平步青云,高官厚禄?
她现在旁的都不敢想了,只要能保住现有的官位就不错了。
“好,好,我是管不了你了,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不管了。”温老太君双腿发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怕的,反正放下这样一句狠话后,就连忙带着温瑜走了,连个话多余的话也不愿意说。
慕容倾在一旁欣赏了一场大戏,脸上的兴味还没收敛,温母就看了过来,“怎么,这场戏你还满意吗?”
“满意,十分的满意!”慕容倾毫不掩饰,对着温母点点头,若是表情不那么欠揍,温母恐怕还有和她多聊几句的心思。
“你走吧,去和温瑾说几句话,之后迎娶他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我这边会配合你的。”温母摆摆手,不想和慕容倾多说。
“温大人不多考虑一下了?”慕容倾挑眉,目光悠悠地盯着温母。
温母一口气堵住,胸口越发的疼痛了,她气急败坏道,“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现在还有的选择吗?”
温母见慕容倾得寸进尺,越发觉得此人不好惹,忍不住对管家道,“带她去公子哪里。”
慕容倾笑嘻嘻地跟着管家走了,她怕自己再不走,就把温母气死了。
慕容倾跟着管家来到一座雅致的院子前,管家到了此地就不再往里面走了,慕容倾知道这便是温瑾的住处,心下一喜,脚下的步伐快了几分。
“唉~”
还未进去,便听见一声叹息。
“作何叹息?”慕容倾出声,询问道。
“慕小姐?!”温瑾惊喜的站起身子,盯着突然出现的慕容倾,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怎么——”
“你母亲让管家带我来的。”慕容倾抢先回答,走到温瑾的身边,见他桌子上摆了一幅画,抬眼想要仔细看一下。
“这个不能看!”温瑾突然把画纸抱住,挡在慕容倾的身前,神情羞涩,“这个不能看,慕小姐这个真不能看。”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兰花香,慕容倾不自在的摸了一下鼻子,失笑道,“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